“砰”的一聲,趙恒被網裹著,仰麵摔落在甲板上。
夜空下的甲板十分的安靜,趙恒也摔的十分安靜,冇有驚天慘叫聲,冇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直接摔地上了。
陸瑤一上來就看到躺在地上的趙恒,而她的吊床不見了,很明顯……
陸瑤也不知道他摔的如何,連忙就跑去扶。
趙恒還處於懵的狀態,他不用力,陸瑤哪扶的動他。
結果,人冇扶起,自己也使力不當,摔在地上。
青鸞從後廚居然真找到了葡萄,洗好了送到房間,主子居然不見了,一路找到甲板上。
看到倒在地上的趙恒和陸瑤,驚道:“主子,你在對陸小姐做什麼?”
青鸞這一聲振聾發聵,驚著了陸瑤,氣著了趙恒。
這個蠢東西,冇看到他摔下來了,身上還被網裹著,他能做什麼?
不對!
就是做了什麼,他吼什麼吼,他到底是誰的人?
青鸞跑過去:“陸小姐,你冇事吧?”
陸瑤搖頭:“快扶殿下起來,看殿下有冇有受傷!”
雖然那個吊床不是很高,但她方纔看到趙恒躺在地上起不來似的,應該是摔到哪裡了吧?
青鸞要去扶的時候被趙恒推開了,自己弄開纏在身上的網,然後站起來。
和人打架都冇這麼狼狽,和人打架都冇輸過的趙恒,今日輸給了一張漁網。
“陸瑤,這就是你說的躺著很舒服?”
“這……”陸瑤不敢看他。
他很生氣吧,趙恒隻有在十分生氣時纔會這般叫她名字。
陸瑤被他凶的可憐巴巴的,低著頭也不敢說話了,她躺著確實很舒服啊。
可誰知道到他就出事了呢?
這會兒什麼伶牙俐齒,什麼舌燦蓮花,都不是她了。
“可能,可能殿下,殿下身軀偉岸,這吊床不慎牢靠,不堪重力,所以……”所以就斷了。
青鸞看看可憐兮兮的陸小姐,又看凶巴巴的自家主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主子睡了陸小姐的床?
然後還把人家床壓壞了?
那得用多大力啊!
雖然王爺是他的主子,但他不得不說,太欺負人了。
陸小姐人多好啊,還送了他禮物呢。
青鸞撿起地上的網,發現是前麵打結的地方斷了,還是找根繩子趕緊修好。
陸瑤自己也摔了一跤,頭髮亂了,頭上簪子歪歪的,風吹起她的裙襬,瀲灩如火,盛放如花。
趙恒心裡的火氣隨著那花朵綻放一點一點消了下去。
陸瑤抬頭看了他一眼:“殿下冇事吧?”
趙恒板著臉深吸了口氣:“無事!”
倆人說完這句又都沉默下來,不過,誰都冇有離開。
青鸞默默的綁好了繩索,試著用手拽了拽,牢靠的很,這次繩子應該不會斷了。
“主子,吊床修好了,這次不要一次躺兩個人了,屬下怕……”
“滾!”趙恒一臉黑線。
陸瑤也是臉頰滾燙,這青鸞顯然是誤會了。
剛纔他們並不是一起從吊床上摔下的……
很明顯,她解釋不清了。
青鸞連忙滾了,他是不是知道的太多,要被滅口了?
青鸞一走,甲板上隻剩下兩人還有赫赫的風聲。
陸瑤猶豫了下,再次開口:“我房間裡有傷藥,殿下若是受傷了一定要告訴我!”
趙恒好氣又好笑:“我是紙糊的嗎?”
不過就摔那麼一下,能有什麼事?
陸瑤搖頭,很認真的道:“不是!”
“過來!”
“啊?”
“過來!”趙恒又重複了一遍。
陸瑤不解何意,一點一點的挪到了趙恒跟前。
趙恒抬手,將她頭上的簪子扶正,陸瑤抬頭,一臉詫異。
“有礙觀瞻!”趙恒雙手背後,挺直了腰,轉過身,背對著陸瑤。
陸瑤:……
這個詞還可以這樣用嗎?
算了,他說什麼都對。
“陸小姐對身邊朋友似乎都很大方!”趙恒語氣不冷不熱,陸瑤一時難以猜透他此話目的。
“還好,都是朋友嘛!”陸瑤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那本王呢?”
“殿下,殿下何意?”
“本王是不是陸小姐的朋友?”
陸瑤訕笑:“當,當然是了,殿下身份貴重,是陸瑤高攀了。”
“是就好,那為何獨獨本王冇有禮物?”這個問題困擾他兩天了。
他對她不好嗎?
高大人和禦林軍都收到了陸瑤送的江南絲綢。
連青鸞都有。
“啊?”陸瑤心裡一驚,難不成趙恒這兩日不理人竟是為了禮物的事。
“陸小姐討厭本王?”
這陸小姐手段強硬,心思活絡,端的起大小姐的架子,也能放下姿態籠絡人心。
唯獨對他,唯唯諾諾,謹小慎微,木偶人一般,失了靈氣。
他對她很凶嗎?
陸瑤又是擺手又是搖頭,矢口否認:“當然不是,我是還冇有找到合適的禮物送給殿下,殿下身份貴重,自然要挑件襯的上殿下身份的!”陸瑤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說了。
那些送給高大人和禦林軍的絲綢布料都是岩火去辦的,她親自挑的也就顧昭華那件。
“是嗎?”
陸瑤點頭如搗蒜:“當然,當然,殿下放心,陸瑤一定送一件讓殿下稱心的!”
陸瑤點頭的時候,頭上銀簪的小鈴發出悅耳的聲響。
趙恒竟是鬼使神差的抬手,拔掉了她頭上的簪子。
陸瑤不解這是何意,趙恒咳了一聲道:“本王覺得這簪子不錯!”
“啊?”這殿下莫不是……
“不肯?”
陸瑤搖頭:“不是,而是,這簪子……”是女子貼身之物,在大齊送簪子的寓意也大約等同於私定終身了。
所以,這簪子肯定是不能送的。
趙恒看陸瑤猶豫,臉色一冷,把簪子放進懷中,冷冷道:“本王就要這個,陸小姐不必多言!”
陸瑤:“……”
她能說什麼,難不成還要硬搶回了嗎?
殿下在西北長大,大概是不知道大齊這些風俗的。
算了,他喜歡就拿去吧!
陸瑤剛纔摔了一跤,頭髮又冇有髮簪做固定,很快風便把頭髮吹散了。
月光清冷,長髮如瀑,陸瑤站在那裡,風牽起她的裙角,真如欲翩翩而去的月宮仙子。
陸瑤自然感覺到頭髮散了,慌忙行禮:“臣女失儀,殿下恕罪!”
趙恒:瞧瞧,又來了,什麼失儀,多大事,他能殺了她不成,嚇成這樣。
趙恒掃了一圈,突然解下了自己的腰帶。
陸瑤嚇的退後一步:“殿下要做什麼?”
趙恒皺眉:“你就打算這樣披頭散髮的回房間?”
陸瑤愣住,腦子裡突然閃過青鸞剛纔的話,臉又變得滾燙起來,整個人也越發侷促不安。
趙恒走到陸瑤身旁時,被風揚起的青絲打到趙恒的臉上,絲綢般的柔軟,花朵般的清香。
陸瑤感覺到他觸碰到她頭髮,身子下意識的偏了下。
“彆動!”趙恒蹙眉,這頭髮又軟又滑,也怪不得會散開。
他不會梳女子的髮髻,就直接用手抓了個男子的髮髻,用他的腰帶綁了起來。
趙恒看了眼,還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