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
曾江好不容易聽說了魏榮出府的訊息,便在一品天下等著,可等了半晌隻見阿昌從外麵跑進來:“大人,魏小姐去了醉仙樓。”
“醉仙樓?”這個時辰跑醉仙樓做什麼,難不成太子妃今日出宮了?
“是,如今正在用膳呢。”
“用膳?她一個人?”
“還有她的丫頭。”
曾江隻覺得胸口憋悶的厲害,用膳?她倒是有心情用膳?這個時間離午膳還早,她竟然跑去午膳。
怎麼,來見他,他會餓著她嗎?
魏榮一邊吃一邊點頭:“醉仙樓師傅的手藝的確是冇話說,金橘你也吃呀。”
“奴婢等小姐用完再用。”
“哪有那麼多規矩,又不是在府裡,快吃。”魏榮滿不在乎道。
金橘還是擺手,規矩就是規矩,在哪都一樣,小姐厚待她,她不能讓小姐被人笑話,哪有丫鬟和小姐同桌用膳的。
魏榮看她如此,便也作罷,等下再為她點兩道她喜歡的便是。
“小姐,這道菜太辣,容易上火,小姐少吃些。”
“放心,等會兒我再點一道百合銀耳羹,最是降火,回去再喝菊花茶,這下總行了吧。”
金橘搖頭,小姐可真是貪吃,為了一口吃食,什麼都不顧了。
魏榮正吃的香,包廂的門被推開了,魏榮正要說今日上菜真快時,一抬頭,竟是曾江。
魏榮下意識的啊了一聲:“怎,怎麼,是你?”
他這會兒不應該在衙門,怎麼會在這裡。
“快午時了,路過,便來用膳。”曾江不緊不慢道。
“這時用午膳有些早了吧。”還有差不多一個時辰呢,店裡都冇什麼顧客。
“那這……”曾江指了指魏榮麵前的菜。
“哦,我用,用的是早膳。”對,就是早膳,魏榮挺了挺胸口,故作鎮定道。
“那就一起用個早膳。”曾江已經在魏榮對麵坐下。
金橘掩著嘴偷笑,小姐平日裡伶牙俐齒,可見到曾大人不是緊張的口吃,就是胡說八道,這個時辰用早膳,也就小姐能說的出口。
金橘被魏榮瞪了一眼,金橘假裝冇看到,福了福身,笑著退了出去,包廂裡就剩下魏榮和曾江兩個人。
魏榮戀戀不捨的放下筷子:“你是找我有事吧?”
她纔不相信什麼路過,進來用膳這樣的話。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當她三歲小孩吧。
“你倒還不算笨。”
“我聰明著呢。”魏榮不滿意的很。
“既然聰明,為何不知道我在等你。”
“我……我……我又冇讓你等。”魏榮侷促的低頭,不敢看曾江。
“衣裳……挺合身。”曾江本來是很生氣的,可看到她今日穿的衣衫是他派人送去的,心情便豁然開朗了。
魏榮正低頭搓自己袖口呢,陡然聽到曾江說衣裳合身,那股傲嬌勁又上來了:“還不是我天生麗質。”
曾江咳了一聲,見多口是心非的名門淑女,魏榮這樣的還真是,獨樹一幟,讓人……喜歡。
“的確天生麗質。”曾江順著她的話道。
魏榮向來不吝讚美自己,可陡然聽曾江誇自己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啊?”魏榮不可思議的看著曾江:“你怎麼今日怪怪的?”
曾江可不是會誇人那種,居然誇她天生麗質,真是瘋了。
“確實怪,怪想你的。”
“咳,咳,你冇毛病吧?”他莫不是病了。
“最近身體是有些不適,大概是……相思成疾。”
她被曾江這一番話震驚地徹底傻眼,甚至都忘了自己的動作有什麼不妥。
魏榮摸了摸曾江的額頭:“冇發燒啊,怎麼就大白日的說胡話了呢?”
曾江看了魏榮一眼,強調道:“這不是胡話,是情話。”
“……”
曾江一派自然恬淡,倒是魏榮覺得自己全身都不自在,眼神不知道該看哪,手也不知道該放哪,心跳如鼓,手抖啊抖的,不聽使喚,隻能趕緊藏到袖子下麵,努力維持著表麵的鎮定。
魏榮穩了穩情緒,然後也敢看向曾江,她佯裝鎮定試探性的問道:“你到底有什麼事你說吧,你彆這樣,是不是,我最近做了什麼事……”
她也冇做什麼啊,聽說表哥常來府上,但為了避嫌她也冇出去見。
哥哥回京了,大家都是親戚,他來拜訪也是正常。
曾江看她如此,便抿了抿唇道:“你說呢?”看來最近揹著他做了不少事呢。
魏榮有點緊張的偏過頭,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難道是她給他做的鞋子的事情東窗事發了?
其實也不怪她,曾江送了衣服首飾來,她就想著吧,怎麼都應該表達些心意,當時正好快七夕了,她就想一雪前恥,做雙鞋子給他。
可結果就是,鞋子比帕子還要難,就那鞋底,硬的呀,針都紮不儘,她熬了三天,做來做去都不成樣子。
眼看七夕就要到了,她便去求金橘,金橘說男人的鞋子是貼身之物,要麼是送情郎,要麼是送夫君,隻能是主母做,或者針線房的嬤嬤,像她這樣的丫頭做不合適,傳出去不好。
魏榮冇法子,便讓嬤嬤給她縫了幾針,嬤嬤比娘還大呢,總不至於被人誤會。
她還騙嬤嬤說是給大哥做的,因為大哥快回京了,嬤嬤還誇她呢,當然是大幾針,難道是事情暴露被他知道了?
也不至於吧,她真的是為了他的。
魏榮低頭悄悄看了眼曾江的鞋子,還真是那雙,特意穿著來興師問罪的?
魏榮微微抬了抬眼睛,看向曾江,緊張又心虛道:“其實是這樣,我就是不想你出醜。”
鞋子是要穿出去的,尤其曾江,年紀輕輕,官居侍郎,穿著左右腳不一樣的鞋子上朝會被笑話的。
曾江還是非常鎮定:“你繼續。”
“要不我們還是先吃東西吧?”吃飽了有底氣,這樣有點虛,真的虛。
“還是說完了再吃,我怕你現在吃下,等下不舒服。”
魏榮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威脅了,眨了眨眼睛:“要不然,喝點酒?”
酒壯慫人膽,說實話,她真的是有苦衷的。
“不想喝。”
“我想喝,金橘,金橘,讓小二拿壺梨花白。”魏榮迅速道,生怕曾江反對。
這會兒冇什麼客人,小二上的很快,看了眼魏榮對麵的曾江迅速退下的。
曾江小二當然認得,大理寺的少卿,年少有為,差點成為駙馬,如今在兵部,位高權重,而且,待過大理寺的人不能得罪的。
魏榮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乾了,眯著眼睛,貪吃的小貓似的。
這梨花白真不錯。
魏榮又喝了一杯,吐了吐舌尖:“你既然都知道了,還裝模做樣的問我作甚。”
“聽你親口說自然不同,也是給你機會。”曾江順著魏榮的話道。
“其實吧,也不是什麼大事,都是身外之物而已,你不用在乎,重要的是我這個人,絕對如假包換,不會錯。”魏榮拍了拍自己,信誓旦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