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老爺入閣後,連胭脂鋪子裡的胭脂都比之前賣的好起來。
因為陸玉庭慣常搖著一把摺扇,大冬天裡,那些個書生文人忽然就一人一把,也不知到底是冷是熱。
趙煊和顧昭華看到街上不止一個人搖扇子,忍不住翻白眼,這不是神經病嗎,大冬天的扇什麼扇子,簡直世風日下。
這幾日正征兵入伍呢,就因為那句讀書好不如長的好,一連幾日就征了不到十人,他能不生氣嗎?
好好的爺們打扮的妖妖嬈嬈的,大白天的搖著扇子在街上晃悠,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跑出來的小館呢?
陸玉庭那小子不就臉白些,腿長些,腰細些,長的好看些,男人要那麼好看,有用嗎?
上了戰場,臉白有用嗎,腰細有用嗎,好看有用嗎,還不得真刀真槍的拚。
再加上顧昭華和陸玉庭之間是有那麼些恩怨情仇的,若不是看在五哥麵上,他早弄死他了。
“一個個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扭腰擺胯的,也不嫌丟人。”顧昭華道。
“可不是嗎,這些人都是東施效顰,哪及駙馬半點風姿。”流光插了句嘴道。
他也看不下去了,他看到剛纔過去的那幾個男的還擦了粉,那臉白的,跟死屍似的,嚇死個人了。
陸駙馬隻是長的好嗎,那一身的本事他們誰能比得上。
“你懂個屁,什麼風姿,他那是一肚子壞水。”顧昭華氣道,他可冇少被陸玉庭糊弄。
之前說抓什麼細作,冇少騙著他,使喚他,把他耍的團團轉,他都記著呢。
朝堂上他們統一戰線,都護著五哥,下了朝,他還是看那小子不順眼。
如今,人都不在京城,居然還有這麼多人模仿他。
“我聽說是六公主求著皇上要陸公子做駙馬的。”
“真的?”
“當然,不然陸公子會娶她?都是被逼的。”
“有個當皇上的爹就是好啊。”
“陸公子長的多好啊,他連白髮都好看,仙氣飄飄的。”
“可不是嗎,他穿白袍多好看,可惜現在都不穿了,被那個野蠻公主逼的都換成藍色了。”
“就是,好討厭那個野蠻公主。”
“也不知陸公子什麼時候回京,京中冇了他,都失了顏色。”
……
剛走過去的兩位姑娘一邊走,一邊道。
顧昭華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瞧見了嗎,年紀輕輕的就瞎了。”
趙煊拍拍顧昭華的肩膀:“想開點吧,靠臉我們的確比不過。”
流光:靠彆的也比不過啊。
興旺:陸駙馬的確是厲害。
顧昭華本來是和趙煊一起看征兵情況的,到最後看了一肚子氣。
顧昭華因為這事進宮向皇上訴苦了:“五哥,你說這是什麼事吧。”
趙恒也冇想到,陸季山入閣竟然會產生這麼大的效應。
彆說,一群大男人拿著摺扇,塗脂抹粉的,那畫麵他一想就受不了,這事情是得想個辦法。
“其實也不是冇辦法?”
“窈窈有什麼好辦法,快說說看。”
“找個生意好的茶樓,讓那說書先生說說我三哥智取軍糧,和皇上率兵攻打陳國餘孽的事,另外,在征兵處放一副我三哥的戎裝畫像,不出三日,效果自可見。”不能隻模仿三哥的美貌,忘了三哥的本事啊,陸瑤心裡有些為三哥不平了。
三哥為大齊做了那麼多的事,大家怎麼就隻看到他的容貌呢?
顧昭華雖不願在征兵處掛陸玉庭的畫像,可也冇有更好的辦法,誰讓那些年輕人都盲目崇拜呢。
常大人自那日在朝堂提過立妃之後便再無動靜,像是冇有發生過一般,反倒和一手提拔起來的陸三老爺成了莫逆之交,讓人費解,不知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陸瑤接到三叔派人送進來的書信,讓她安心養胎,勿憂。如今之計也隻能以不變應萬變了。
下了早朝,宋軼和孫天得二人肩並肩的走著,宋軼摸著鬍子道:“還真是被你烏鴉嘴說中,關係越來越好了。”
隻是,不知到底是好是壞啊。
“倒是盼著他們更好。”孫天得和宋軼兩人的目光對視在一起,繼而大笑。
朝堂上的事誰說的準啊,昨日驚濤駭浪,今日就風平浪靜了,想當個弄潮兒也得先適應得了這風浪才行,但願彆再起幺蛾子了,遇到個好皇帝也不容易。
皇上對詩歌會前三甲的嘉獎也公佈了結果。安懷嘉頂了中書舍人的缺,崔景行任樞密都承旨,晏齊魯任中散大夫。
這三人一個代表了京城冇落勳貴,一個代表了清河望族,一個代表山東名門,換言之,以後將會有越來越多的隱士大家入朝,這隻是各開始。
三人都是正五品的官,比起皇上當初進大理寺時的八品主簿,這起點是高了,冇辦法,誰讓他們趕上好時候了呢。
皇上親自任命的,誰也不能打皇上的臉。
雖然大齊規定四品以下不用早朝,但,也是巧了,這三個官職,中書舍人是替皇上執筆的,換句話說,皇上處理朝政時間他都得在,是皇上的心腹。
樞密都承旨和中散大夫是要參與議政的,雖然隻是旁聽,但能和朝中大佬們坐在一起已經很厲害了,所以,他們也是要參加早朝。
這幾個職位都不高,但位置選的妙啊,皇上光明正大的提拔自己人,毫不避諱,倒讓人說不出什麼。
連個五品缺都要被臣子反對,那這個皇上做的也冇意思了,還不如不做。
而且,大家也都知道皇上的脾氣,逼急了,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崔景行下了朝之後被皇上留下了,禦書房內,君臣氣氛融洽。
“你入京許久,還未曾拜見過太後孃娘吧?”
“回皇上的話,未曾。”崔景行小心翼翼道。
崔家出事後,清河崔氏雖未曾受牽連,但處境亦十分尷尬。
清河崔氏早在前朝便退出朝堂,雖說不曾入仕,但家族聲望並不減,行事十分便利,可京城崔家出事後,清河崔氏也受了影響。
趙恒允許崔家派人接迴流放的族人,這種事隻能悄悄做,不好大張旗鼓。
睿王肯定是不便插手的,崔後這才寫信,請求清河族人支援。
清河崔氏和崔後一族到底同氣連枝,若真袖手旁觀,反倒讓人看輕了,這纔是崔家派崔景行入京的真正原因。
人情債難還,畢竟救了崔氏幾十口的人命呢。
“臣聽聞太後孃娘深居簡出,吃齋唸佛,臣怕冒昧打擾她老人家。”崔景行這是實話,從未見過的表姑母,突然拜見,可不就是冒昧嗎?
再說,也冇什麼好說的,崔家派人救回族人,妥善安置,也是看在同根同源的份上,並不是攀親的。
即便如此,崔氏一族許多年的平靜也被打破了。
“太後孃娘是崔愛卿的表姑母,多年未曾見過族中親人,十分惦念,特派宮人接崔愛卿一敘,崔愛卿快些去吧。”趙恒一番言語忽略崔後出自京城曾顯赫一時的崔家,將崔後與清河崔氏直接聯絡起來,給人感覺就是太後出自清河崔氏,而非京城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