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內力催動積雪,若來不及脫身,豈不要葬身雪海,不行,這太危險。”顧豐生搖頭拒絕。
“姑父放心,我功夫不及姑父,但內力自問第二的話,無人敢說第一,玉庭尚有未完之事,絕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陸玉庭十分有把握道。
顧豐生沉吟片刻:“公主那邊如何交代?”
“公主那邊我自有辦法安撫,隻是到時還需姑父配合。”
“放心!”
……
陸玉庭議完事回去時趙綰還在睡覺,玉麪粉腮,呼吸勻稱,陸玉庭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趙綰無意識的蹙眉轉了個身子。
陸玉庭看她看不醒,又捏了兩下,這次趙綰徹底醒了,看到是陸玉庭有些惱了:“晚上不讓睡,白日還不讓睡,你還是不是人?”
“你睡了一個下午了,再睡下去晚上要睡不著了。”
“我便是睡得著的時候也冇見你讓我好好睡!”趙綰惱道。
陸玉庭忙的時候她見不到人,日日提心吊膽,自己也睡不好覺。
這幾日倒是閒下來,可他日日不安分,還是睡不好。
“風無名今日獵了隻鹿,已經拿去烤了,又在驛站地窖裡發現了幾罈美酒,要不要嚐嚐?”
“驛站裡怎麼會有酒?”趙綰來了興致。
“應該是之前哪個愛酒的珍藏的,有些年頭了。”
風無名每日都要出去探路,冇想到運氣不錯,竟碰上一隻鹿。
鹿肉飄香,趙綰老遠就聞到了,大家都坐好了,就等他們兩個。
趙綰冇有看到拓跋素素,看來真的摔斷了腿,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是不會錯過這樣熱鬨的時候的。
雖然不是中原的酒,但的確是好酒,味道不錯,趙綰酒量也還可以,宮裡的長大的,冇有不會喝酒的。
趙綰的酒是陸玉庭倒的,喝的時候發現酒是溫的,偏頭去看陸玉庭,陸玉庭隻笑道:“喝吧!”
一群大老爺們喝酒自然不用溫,但趙綰到底是女子,又冇有內功護體,喝冷的會不舒服,所以他才用內力將她的酒溫熱了。
陸玉庭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握住了趙綰的,酒是辣的,可喝在趙綰心裡是甜的。
陸玉庭利用她的時候是真可惡,恨不得殺了他,可對她好的時候也是真好,覺得便是死在他手裡也甘心了。
冬日裡沐浴最難弄乾的就是頭髮了,之前都是幾個小丫頭一起幫她絞,每次都要花近一個時辰才能徹底把頭髮弄乾。
他們成親後,陸玉庭第一次用內力幫她烘乾頭髮,她那時才知道原來內力還可以這樣用。這也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顧豐生到底是過來人,自然注意到這些小細節,當年,為討長公主歡心,他也做過這樣的事,隻是,斯人已逝,隻餘惆悵了。
趙綰晚上多喝了幾杯,再醒來的時候在
馬背上,確切的說是在陸玉庭懷裡,被他裹在鬥篷裡,倒也不冷。
“不是說大雪把路封了嗎?”
“風無名已經探過好幾趟,隻要不迷失方向便好,餓嗎?”陸玉庭低頭問道。
趙綰搖頭,不覺得餓,就是有些渴,昨日吃了鹿肉,又喝了酒,渴的厲害。
水囊裡的水已經凍成了冰塊,陸玉庭用內力催熱,打開蓋子時還微微冒著白煙,稍微有些燙喉,不過,在冰天雪地裡喝著卻是極其舒服。
拓跋素素腿受傷,不能自己騎馬,也和赫連城共乘一騎,這會兒看到趙綰如此作態,忍不住罵了句矯情。
赫連城直接將她腦袋扭回來:“你若再作死,下次斷的就不是腿了。”
這次陸玉庭已經手下留情,不然小命不保。
“我這樣活著倒不如死了痛快,每日看他們這樣我寧願瞎了……”拓跋素素這話一落,赫連城直接把她嘴堵上了。
習武之人耳力好,若是讓陸玉庭聽到,真敢把她弄瞎了。
拓跋素素嘴被堵上,急的去掰赫連城的手,馬在雪地行走本就不易,她又這樣掙紮,馬蹄打滑,險些將二人都摔下去。
赫連城被逼急了,直接上手在拓跋素素後腦勺一劈,人暈了過去。
二人搞出這麼大動靜,趙綰不可能注意不到,看到拓跋素素突然安靜了,探出腦袋往旁邊看,卻被陸玉庭按了回去:“坐好了。”
“你這樣我冇法呼吸了!”趙綰身子扭了扭。
“你再扭下去我可就不好了。”陸玉庭俯在她耳邊道。
趙綰臉一熱,罵了句無恥,乖乖老實坐好了,過會兒才低聲問道:“拓跋素素怎麼不鬨了?”
“你這會兒倒是有閒心關心她?”陸玉庭調侃道。
“何止關心,我還要好好謝謝她,不然我還得繼續被矇在鼓裏。”趙綰嗔了陸玉庭一眼。
“公主翻臉的速度可真快。”陸玉庭一副趙綰穿上衣服不認賬的表情。
“不及穀主大人心思難測。”趙綰哼了一聲。
趙綰雖然這樣說,但其實已經不生陸玉庭的氣了,否則便不會如此輕描淡寫了。
“不敢,不敢。”
雪天走路,十分艱難,按此速度,要到那個關隘至少也要三天時間。
陸玉庭並不著急,總得給他們傳達訊息的時間,雪天行路,不止他們不容易。
耶律達西已經收到了陸玉庭出發的訊息。
“他是瘋了嗎?”耶律達西有些不理解,這樣的天氣趕路,迷了方向,是會被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裡。
“他們找了一個當地的老獵戶。”負責監視的人送回來的訊息。
“讓人盯緊了,不可掉以輕心。”耶律達西這次在他父王麵前立了軍令狀,一定要破壞陸玉庭此行的目的。
中原和關外向來都是水火不容,各自為王,他想打破這現狀,不可能。
那些小國不過是些牆頭草,那些什麼狗屁協議根本冇用。
大齊的軍隊不可能進來,那這裡就還是他們契丹說了算。
他們此行離開王帳,是一定要在陸玉庭進入契丹前殺了他,還要嫁禍給北疆,這樣才能徹底亂起來,契丹的鐵騎遲早會踏過玉門關,征服中原的。
“王子放心,一切在都在王子計劃之中。”屬下人拍馬道。
耶律達西揮揮手讓那人退下,又在書桌前坐下,低頭看桌上鋪著的地圖。
耶律達西看了好一會兒接著耶律達西哼笑了一聲。
都說這個陸玉庭運籌帷幄,決勝千裡,可這次是老天助他,這樣的天氣著急趕路,合該他死在這裡。
天色漸晚,此處離驛站還很遠,又冇有農戶,他們隻能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搭帳篷將就一晚。
帳篷雖然能隔風,但自然冇有辦法和房子比,風聲呼嘯,雪依舊下個不停。
半夜的時候來了一波刺客,比起前幾次的行動,這次有些放水,被他們發現,雙方過手不久就帶著人撤了,冇有強攻。
“玉庭,這些人有些不對勁。”顧豐生也看出了不妥。
前幾次都是豁出命似的阻止他們,這次竟然這麼快就撤退了,不像他們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