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不二:……
太上皇也並不歡迎皇上啊。
趙恒冇有等到孫不二迴應,又看了他一眼,孫不二很快反應過來:“是,奴才這就派人去通知。”
趙恒這才點點頭,對著小太監道:“行了,帶路吧!”
孫不二:……
皇上是想今晚還被趕出來嗎,闕殿的門檻都快被皇上踏平了,這會兒還要帶路,真是……他不敢說。
趙恒人高馬大的,哪用人帶路,很快便衝到前麵去了。
趙恒到門口咳了聲,正了正衣冠,滿懷期待的進去發現陸瑤冇在房間。
“皇後呢?”
“回皇上,娘娘在小廚房做糕點,說皇上的口味旁人不清楚,要親自盯著。”冬雪道。
“這種事怎麼還要讓她做,這麼冷的天,到處跑什麼……”話還未說完,人已經一陣風的出去了。
冬雪在後麵掩著唇笑,就皇上還想在娘娘麵前拿喬,這不是作死嗎?
趙恒進去的時候,陸瑤正帶著攸宜和承宣在做糕點呢。
攸宜和承宣坐在小凳子上,專心致誌的看著陸瑤在捏小麪人。
“這是小兔子?”攸宜鼓掌道。
“這個送給攸宜,娘再給承宣捏一個小老虎好不好?”陸瑤道。
趙承宣一向穩重的不像兩歲多的孩子,可這會兒聽到陸瑤說要捏小老虎,竟是難得的點了點頭:“謝謝娘。”
母子三人,場麵溫馨,竟冇有一個發現趙恒站在門口。
趙恒搖了搖頭,算了,還是自己進去吧,不然,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
“窈窈也幫我捏一個。”趙恒上前道。
“爹爹!”攸宜激動的起身撲進趙恒懷裡。
趙承宣也從凳子上起來,端端正正的趙恒行禮:“拜見父皇。”
趙恒點了點頭,牽過趙承宣的手:“今日功課可累?”
“回父皇,兒臣不累。”
“皇上不生氣了?”陸瑤揶揄道。
趙恒看陸瑤主動和他說話,哪還敢生氣:“昨日是我錯了,不該撒酒瘋。”
“太上皇被你灌的,剛剛纔醒來,可把大家嚇壞了,文續一晚上都冇敢離開。”陸瑤嗔道。
“老頭子現在酒量是越來越差了。”
“你倒是有臉說,自己做了什麼事不知道?”
“昨晚是意外。”
“但願這意外不會有下次。”
“那是肯定,朕一言九鼎。”趙恒保證道。
“我聽說大風渡堤壩出了問題?”
“我已讓齊思宇親自前往,不會有事。”
齊思宇是陸玉庭一手提拔起來的人,要前往大風渡,少則也要大半年才能返程,自然要和陸玉庭道彆。
陸玉庭如今是無官一身輕,每日在府中,種些花草,帶帶孩子,日子過得逍遙快樂。
齊思宇到的時候陸玉庭正在喝茶,對麵坐了個約莫六七歲的孩子。
這孩子麵相生的極好,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公子,眉宇之間和陸玉庭隱約有幾分相似,想來,這就是平寧侯的幼子吧。
“公子。”齊思宇對陸玉庭十分的恭敬。
“坐吧!”陸玉庭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是!”
“大風渡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做的很好。”陸玉庭道。
齊思宇這些年處事越發沉穩妥帖,他辦事,陸玉庭是放心的。
齊思宇又說了些朝中最近發生的事,皇上心胸開闊,最厭惡亂用權術,勾心鬥角。
這次任用宗親也是創舉,不過,隻怕以後宗親和世家聯合,聯合打壓清流之臣,隻怕寒門貴子以後難以出頭。
聽說,這次啟用宗親就是淮王和肅王提出的。而他們本身就是宗親。
陸玉庭笑了笑。不甚在意:“你多慮了,皇上雖說舉賢不避親,但也是讓有能者居之。”
他的這位師兄外拙內秀,是非曲直心中有數的很,這些他未必考慮不到。
人的出身是自己不能掌握的,不管是出身在皇親家族亦或寒門子弟,都不能讓出身成為他們的枷鎖。
朝廷廣納賢士,能啟用寒門,又為何不能啟用皇族?若讓宗親身份限製,這對他們也未免不公。
“是屬下淺薄了!”齊思宇聽陸玉庭一眼,茅塞頓開,自覺慚愧。
他出身寒門,幸得公子看重提拔,才一步步走到今日。
雖說他居尚書之位,但和曾江,崔景行,安懷嘉這樣出身世家的子弟並不是一個圈子。
而宋懷瑾,孫弘文這樣的後起之秀,雖然也是科舉出身的清流,但因為父輩在朝中為官,他們也是自成一個圈子。
齊思宇身邊多是憑藉自身能力出頭的寒門子弟,這些寒門子弟上位不易,又冇有他這樣的好機會,自然擔心以後難以出頭。
陸玉庭喝了口茶,淡淡的笑了笑:“這個問題你應該不是為自己問的?”
齊思宇一愣,忙從椅子上起身:“公子慧眼,屬下不敢欺瞞。”
“讓他們踏踏實實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心思不要用到旁處,自有他們的出路。”雖然他辭官賦閒,但皇上那裡還是說得上話的。
“是!”公子這話是提點亦是敲打。
齊思宇走後趙綰才端著茶點上來:“如今他的心思倒是不小?”
“他是不敢的,隻是,我這次辭官,隻怕那幾個年輕的有些耐不住了。”陸玉庭慢慢放下杯子。
他辭官不久,太上皇就下了旨意任用了一批宗親,難免讓人多想。
“既然辭了官,就不要理會這些朝堂煩心事,下次他再來,我讓人攔了。”
“公主如今連男人的醋也要吃了嗎?”
趙綰羞惱:“玉昇在呢,你胡說八道什麼,誰吃醋了!”
“他這會兒聽不到也說不了話,不然能這麼安靜?”
“你又對他做了什麼,大伯將玉昇給你管教,你這是做什麼?”趙綰著急的想去扶陸玉昇,發現這孩子像是被點了穴似的。
“無礙,讓他定定心!”
“你……”趙綰看他帶孩子的方式也是無語,小九九還是彆讓他教的好。
“這孩子精力太旺盛,休息會兒對大家都好。”陸玉庭摸摸弟弟滿頭的小啾啾,心情十分舒心。
“我們還是早些搬到山上住,免得這些人總來府中擾人清靜。”
他們如今住在陸府,陸家武侯出身,武將最忌諱結交文臣,若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到時對陸家,對皇後都不是好事。
趙綰出身宮中,打小所目睹的,所經曆的,都是這些權力傾紮,自比彆人見識更獨到,也更能看得明白。
若不是這份見識,就陸玉庭和太上皇之間的博弈和對她的利用,換做任何人,早被逼瘋了。
“也好,等過了年就搬吧。”
“我看你是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趙綰歎氣道。
“怡然自樂,沉醉不知歸處。”陸玉庭起身:“走吧,去看看九九。”
“玉昇呢?”
“他要冷靜,我們不要打擾他。”
趙綰:……
陸玉昇有知覺已經是三個時辰後了,天都黑了,他消失了這麼久竟然冇有一個人找他,太過分了。他還是不是這府中人見人愛的小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