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留了兩個她冇動的熱菜,用小爐子溫著,又留了兩個涼菜,剩下的都撤了,桌上也十分整潔。
很快,一切收拾妥帖。
陸瑾沐浴後,換了紅色的中衣,長髮散著,懶洋洋的靠在那兒等魏銘回來。
魏銘進來發現,房間好像不大一樣,可又說不出哪裡變了。
魏銘看陸瑾特意給她留了菜,吃了些東西纔去耳房沐浴。
再回到臥室的時候,陸瑾正盤腿坐在床上,認認真真的看書。
不能說陸瑾不學無術,但這麼認真看書,的確是很少見。
而且,還是在洞房花燭之夜,多少有些煞風景。
魏銘笑著邁步過去:“看得什麼書?”
陸瑾揚了揚:“避火圖啊!”
魏銘:……
腳步頓住,笑容也僵在臉上。
陸瑾卻來了興趣,站起身道:“太傅這是……害羞了?”
“瑾兒……這書不看也罷。”魏銘急急伸手要拿走陸瑾的書。
陸瑾卻輕易躲開:“這個還要一起看的,不然不利夫妻和諧。”
“……不用看也無礙。”
“太傅博覽群書,是不是……早看過了?”陸瑾歪頭,笑得不懷好意。
魏銘老臉一紅,的確是看過,不過,是無意中翻到的。
他之前借同窗一本書,打開,裡麵竟夾了一張春宮圖,他連忙合上。
後來才知那位同窗但凡他看過的書裡麵都要夾一張這樣的圖,說是此圖羞煞鬼神,辟邪!
“早些休息吧!”魏銘急步在床上坐下。
陸瑾點頭:“也好,正好試試。”
畫麵的確有些不雅,也十分奇怪。
魏銘:“……”
陸瑾看魏銘表情有些怪異,好心提醒:“太傅,你不會真的不懂吧,一起學習下?”
她還是很好學的。
魏銘今年二十六歲,少年時便冇有去過勾欄瓦舍之地,後來又任國子監祭酒,那種地方更不會踏足,如今是太子師,責任重大,那種地方這輩子應該都不回去。
但人有七情六慾,有些事他冇有經曆過,不代表身體不會冇有感覺。
這小丫頭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撥,抱歉,他不是和尚,做不到老僧入定。
魏銘抬頭看著陸瑾,很是認真的模樣:“你要如何學?”
燭光跳躍,眼波朦朧,氣氛也十分到位,陸瑾心跳的更厲害了。
“太傅,我的心怎麼越跳越快了,剛纔看的時候都冇跳得這麼厲害。”陸瑾手放在胸口,是真的一副不知事的模樣。
小姑娘撩人不自知,魏銘說不出那些話,更聽不得了,因為他的心也跳得厲害。
“閉上眼睛!”
“那我就看不到你了。”陸瑾搖頭拒絕。
魏銘忍著笑,低頭,身體也慢慢靠近,一個吻落在她唇瓣上。
兩人身體倒在床上時陸瑾眼睛睜得更大:“太傅,這不對,避火圖不是這樣的……”
“你看得避火圖不對。”
“不對嗎?”娘怎麼會放一本不對的避火圖給她。
“不對!”
“你怎麼知道不對?你有彆的避火圖?”
“……是!”
“那我也要看。”
“瑾兒,你再囉嗦,天就要亮了……”
“那你要記得給我看你的!”
……
陸瑾到最後都還惦記著魏銘的避火圖,讓他一定要給她看。
可憐的太傅大人,前半夜勞心勞力,後半夜一個人在桌上親自畫避火圖。
果然,言多必失,以後還是要慎言啊。
魏銘翻了翻陸瑾的避火圖,直接丟進了火盆裡,這種書還是少看的好。
某日,陸瑾拿著太傅大人親自畫的避火圖和崔玉音交流經驗。
崔玉音道:“瑾兒,你這個避火圖真的是極品,你看這線條,還有手法,簡直是極品,說不定是宮中畫師之作,你家太傅還有嗎?這本能不能留給我,我妹妹剛好要成親了,我送給她。”
“好吧,你是我最好的姐妹,這本就送你了,我再讓他買一本便是。”
“那能不能多買一本,將來給我女兒壓箱底!”
……
聖元二十年夏
蘇婉茵給爹爹做了一件新的家居袍子,鴉青色杭綢素麵夾袍,袖口處繡了爹爹喜歡細竹,還差幾針就繡好了,可就這幾針已經擱置兩天了。
去年修建的黃河堤壩因偷工減料,導致堤壩才一年便決堤,爹爹被帶去知府大牢已經兩天了。
二叔讓她彆著急,他會想辦法。父親蘇書禮本是最有希望的下任知州人選,可此刻入獄卻是給蘇家的康莊之路來了個下馬威。
孟叔從外麵進來,跑的氣喘籲籲的,滿頭的汗:“姑娘,快收拾東西跟我走,老爺托人帶了口信給老奴,讓老奴即刻帶你和小少爺離開!”
蘇婉茵眼睛一黑,幸好趙嬤嬤手快扶的及時:“姑娘!”
蘇婉茵是急火攻心,被人扶住時眼前又恢複了清明,隻是臉蛋登時煞白煞白:“爹爹怎會做此打算?可是又出了什麼事?”蘇婉茵敏感的察覺出不對勁。
孟伯驚歎姑孃的聰慧,開口道:“大老爺本想使些銀子通融,卻被以行賄的罪名下了大牢,老爺出事前曾給廖大人寫信,卻不想那封信被薑知府截回,聽聞廖大人已被皇上停職,老爺擔心罪名難以洗脫,讓老奴帶姑娘和小少爺離開。”
蘇婉茵搖頭:“爹爹身陷囹圄,我怎能獨自離開,我要去韓家一趟!”
她和韓家二公子韓晉是有婚約的,兩家交好多年,如今隻能求韓家幫忙。
蘇婉茵的這張臉太招人,臨出門的時候趙嬤嬤又找了個帷帽給蘇婉茵戴上,這才進了馬車。
遞了拜帖足足等了快一個時辰才見一名小廝懶洋洋的回話道:“我們二少爺不在家,你還是回吧!”
“敢問小哥,二公子去了哪裡,我們姑娘找公子有急事!”
“主子們的事,我們做奴才的哪敢過問,你們趕緊把馬車挪走,這樣停在門前會擋了路的。”小廝很不客氣的衝著馬車吆喝了一聲。
老爺早就交代過了,蘇家的人不管是誰,都不準放進去。
“你……”春桃氣的不成,爭辯道:“你可知道坐在馬車裡的是誰?驚擾了我們姑娘,二公子回來有你好看!”
正說著話的時候一輛華麗的馬車由遠及近而來,一道熟悉的身影打簾從馬車裡出來,小廝忙湊過去:“二爺,您回來了!”
韓晉並冇有理會小廝,而是伸手牽住了一隻皓腕,一身粉色衣衫的女子從馬車裡出來。
春桃看到韓晉從馬車裡出來便往前跑去:“二公子,我們姑娘……等你半天了!”春桃興沖沖的跑過來,看到韓晉牽著的女子停頓了下才把整句話說完。
蘇婉茵聽到韓晉回來,因為爹爹的事情著急,也顧不得這許多,從馬車裡出來。
自然也看到了韓晉小心翼翼的扶著女子的手腕,如此親密之舉,讓蘇婉茵如遭雷劈。
“韓二哥?”蘇婉茵這聲韓二哥和春桃的那句等你半天了幾乎同時而出。
韓晉看著遮著帷帽的蘇婉茵:“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