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大哥,你不就是因為榮國集團這件事焦躁麼?
依我說,這事兒啊,你就交給我,你當什麼都不知道。”
“要對付誰,我出手。”
“來一個,弄死一個。
來兩個,弄死一對,這不就完事了麼。”
“到時候,去找那個姓嚴的,把咱們兄弟的功勞擺一擺,讓他看著辦。”
徐長福仰著頭,微微一笑:“二哥一直掐著鼎信那個廠子的電,這叫啥?
縣官不如現管。”
“他們根本找不出二哥的毛病來,一切都是按照規章製度來做。”
“所以你看,這個鼎信有什麼用?”
“彆看是什麼上市公司,還不一樣被我們兄弟治得服服帖帖。”
“大哥,乾吧!咱們這樣的家族,現在已經到頭了。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咱們徐家的一畝三分地,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呢。
一旦我們三個人中有人倒下,他們就會像嗜血的鯊魚一樣圍上來。
這一票,就是咱們徐家三兄弟的機會。
乾掉了鼎信,討好了榮國,保咱徐家未來三十年。”
徐長福咬牙切齒,揮舞著手臂,語言極富煽動力。
是的,徐長元動心了。
他已經五十歲了,雖然深耕了一輩子,但是人脈和層級已經摸到了天花板。
他曾經跟某人吹過牛,說能把他運作進市政府班子。
徐家如果全力開動機器,確實有這個可能。
不過,隨著他們的一些老人脈慢慢淡出權力核心,他們家族的存續就遇到了巨大的問題。
老二徐長貴在電力把持著要害已經十多年了,眼紅的人可不少。
那是一塊肥肉。
老三徐長福雖然做的是房地產生意,但是他的產業橫跨好幾個行業。
他本人也是黑黑白白,成分複雜。
外麵朋友多,仇人更多。
而自己,名義上隻是徐官村的一把手,但實際上,他在背後也推動了一些灰色的事情前進。
他們兄弟有很多事情是經不住調查的。
一旦出現了缺口,徐家崩塌隻是在旦夕之間。
如何保住徐家接下來一代甚至兩代人的富貴,就成了當務之急。
思來想去,徐長元霍然起身:“那好,我會幫你引薦嚴正傑,這筆買賣,咱們徐家,乾了!”
……
摘掉了眼罩,剛哥一時間難以適應刺眼的強光。
然後,他發現自己被控製住了。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昏暗的房間。
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綁在一把金屬椅子上。
頭頂是一盞老式吊燈,就是燈泡上有一個類似鬥笠形狀的燈罩,隻能形成一個錐形的帶光區域。
自己的隨身小箱子就放在燈光正下方的地麵上。
稍遠的位置,他能看到有好幾個人。
隻是,燈光隻照亮了那幾個人胸部以下的位置。
屋子裡,有一股淡淡的香皂氣息。
耳邊傳來隱隱約約得嘈雜聲,似乎樓下是菜市場。
他上了出租車後,司機問完一個問題,然後他就迷迷糊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再醒來,就在這裡。
上出租,是在夜晚。
現在……似乎是在白天。
否則,怎麼會有討價還價的聲音傳來?
“你們……要乾嘛?”
剛哥真的慌了。
他幫著徐長福乾了不少齷齪事兒,跑路躲避也是稀鬆平常。
每次在外麵過得其實還算不錯。
畢竟有老大給的經費,他可以到處逍遙快活。
等到老闆把事情擺平,他就能大搖大擺得回來。
所以,出了事之後,剛哥第一個想法就是,先跑。
哪怕就是打個群架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他也毫不猶豫得先跑。
畢竟樹敵太多,小心駛得萬年船。
冇想到,還是栽了。
忽然,剛哥連人帶椅子,被拉扯到燈罩的正下方。
有人在背後,將他的頭狠狠得拉扯著,朝向燈泡。
“呃!”
剛哥被刺眼的燈光直接照耀在臉上,悶哼了一聲。
“你們……到底要乾什麼?”
“乾什麼?
你最好想想,你都乾了什麼壞事?”
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
聲音很陌生,剛哥冇印象。
但是,這句話真把他問住了。
他乾的壞事太多了。
打架鬥毆,這是小兒科。
他因為捅人進過監獄。
他還強x過良家女子,但是被老闆擺平。
他還坑過彆人的店鋪,將彆人拉進賭博的深坑,逼得彆人跳樓自殺。
他還跟大學女生玩過套路貸,最後白瓢女學生幾個月。
他也曾經為一些已經暴雷的民間借貸app撐過腰。
他見過那些血本無歸的普通人。
他欺辱過涉世未深的無知少女。
他坑害過同樣混江湖的老前輩。
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他的惡。
剛哥隻是無數混跡黑白之間灰色地帶的人的縮影。
單看他所犯下的罪行,或許還不夠死罪。
但是,絕對有人因為他而死。
他冇有懺悔,冇有憐憫。
他的良心早在一年年灰色海浪的沖刷下,消失得一乾二淨。
這些人間慘事,對他而言嗎,隻是社會的一部分。
麵對淒慘求饒的女生的時候,他可以冷笑說一句——誰讓你愛慕虛榮?
對於血本無歸的投資者,他微笑懟一句——誰讓你那麼貪?
對於剛哥而言,這些所謂壞事,他不做,也有人去做。
為了謀生,冇什麼不能乾的。
所以,他聽到問題之後,愣了一下。
自己做過哪些壞事?
“我做的壞事多了,你說哪一件?”
剛哥渡過了短暫的慌亂後,心腸漸漸冷硬起來。
他是混江湖的,慫了就完了。
“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是你們知道我老大是誰麼?”
“就算你們弄死我,也彆指望我說什麼!”
剛哥很光棍得說了一句。
“嗬……”黑暗中,傳來一聲冷哼。
在燈光徹底照不到的黑暗處,有一個人似乎正在看著他。
“我就佩服硬氣的人,給他放血吧。”
那人淡淡道。
立刻有人將剛哥的雙手解開。
但是他的身體卻被重新固定在一張簡陋的鋼管床上。
他的四肢,呈“大”字擺放。
右臂伸出床外,手腕向上翻著。
有人將一個臉盆放在手腕正下方的地麵上,然後給他罩上了黑色眼罩。
剛哥眼前重新黑暗。
右手腕上,忽然一陣刺痛。
“你們在乾什麼?”
剛哥奮力掙紮,怒吼著。
“割脈放血啊!”
有一道聲音在他耳邊淡淡響起。
這聲音,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裡聽過。
那道聲音很冷,很冰,不含一絲感情。
彷彿這世界的所有事兒都與他無關。
可是他繼續說出的話,卻讓剛哥渾身冰冷。
“一個成年人的全部血液,應該裝不滿這個臉盆,你慢慢享受吧。”
那道聲音輕輕提醒了一句,“我弟弟被你的馬仔打進醫院,現在還在昏迷,如果他醒不過來,你也彆活了!”
剛哥猛然一僵。
“滴答!”
似乎有血,滴在臉盆底,發出一聲催命似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