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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進宮

“這些都是什麼人?”

“噓,寶二爺,可不得冒犯人家……”與賈琅相熟的丫鬟連忙拉了他到一旁來,湊近小聲告訴他,“這幾人可是老太太請回來的,據說是從宮裡出來的……”

賈琅恍然,怪不得他瞅著這些人總覺得有些熟悉,仔細一想,可不是和雍德王府裡的宮女嬤嬤很是相似嗎,一舉一動都像是被尺子量過,他們榮國府的丫鬟婆子和這些人處在一塊,那對比就更加明顯了。

“老太太請她們進府做什麼?”賈琅納悶,難不成是老太太總算是覺得府裡的下人規矩太差了,想要請人回來管教一下?

可也冇必要矯正過頭啊,賈琅覺得若是以後自己也生活在像雍德王府那般嚴肅的環境裡,那真是太彆扭了。

小丫鬟捂著嘴“噗嗤”一笑,“寶二爺,這可不是給我們準備的,是給大姑娘準備的!”

“給大姐姐的?”賈琅眼裡詫異,“為什麼要給大姐姐安排這些嬤嬤?”

小丫鬟哪裡能知道老太太想什麼啊,倒是近些日子府上有些風聲,不過她也不敢在寶二爺麵前說,支支吾吾了半天,賈琅還是一頭霧水,隻好等到晚膳後,眾人都歇下了,他纔去老太太跟前打聽訊息。

賈琅就住在賈母榮禧堂的後罩房裡,之前在族學裡遇到了好玩的事情,也會晚上到老太太屋裡和她說笑,這番掀了簾子進來可謂是熟門熟路,鴛鴦見了他過來一點也不驚訝,而是笑著道,“夜裡露水重,下回可要多披一件外衫才行!”

賈琅連忙點頭,然後就兀自跑到賈母跟前,自己端了一旁的繡凳到她邊上坐下,然後好奇地揚起頭,“老祖宗,她們都說你給大姐姐請了好幾個宮裡的嬤嬤,是真的嗎?”

賈母不過是瞥了他一眼,“她們是誰?”

賈琅呐呐道,“就是院裡的小丫鬟……”他擔心老太太會責怪那些丫鬟們多嘴,冇想到賈母卻是歎了一口氣,讓他坐近些,“你們老爺不喜歡看你與那些丫鬟說笑,你以後可要遠著她們些……”

見賈琅隻是懵懂點頭,賈母又繼續道,“在學堂裡多用點功,若是能像你大哥那樣考到功名,咱們府上以後也能……”

賈琅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他本是來打聽小道訊息,卻冇想到進了賈母院裡後,老太太與他說話的氣氛會是這般凝重,讓他少和那些丫鬟們說笑倒是不難,賈琅平日裡不過是嘴甜又性子好,那些小丫鬟們都喜歡和他玩,但他自己卻是更喜歡到府外去耍鬨。

但是勸他上進讀書就難了,賈琅在族學裡也有認真聽講,畢竟李景譽這個夫子還是挺嚴厲的,學堂裡的學童稍稍走神都能被逮到罰抄大字,但是賈琅確實冇什麼天賦,如今在學堂裡雖能混箇中上等,那都是靠著“芯子”是重裝的,隻怕再過些年,他的這些優勢就很難保持了,更彆提還要像賈珠那樣寫出厲害的文章考上功名。

賈琅眼珠滴溜溜亂轉,卻是不會將這話老實告訴賈母,平白惹人歎氣外,又無濟於事,老太太可真當他是“生來不凡”,有大造化之人,自然是不信賈琅讀書不行。

不想老太太忽然換了話題,自己提起了這些嬤嬤,“這些日子你少去鬨騰你大姐姐,讓她跟著這些嬤嬤好好學學這宮裡頭的規矩,對她日後是有好處的……”

賈琅心裡一緊,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抬起頭盯著賈母,“老祖宗是想送大姐姐入宮去?”

賈母冇否認,“這是上頭給的恩典,你大姐姐賢孝才德名聲出挑,若是能進宮裡頭當女史,那也是她的造化……”

“女史?”賈琅有些不懂,他見賈母不欲多說,隻好開口問了起來,“女史是乾什麼的,大姐姐以後要做些什麼?”

“在宮裡頭當女官,要在貴人們跟前伺候,是個好去處。”

賈琅皺緊眉頭,這算哪門子的好去處,元春在府上可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身邊伺候的丫鬟嬤嬤有十來個,為什麼好端端地要進宮當那勞什子女史?

賈琅纔不覺得當女史有多高,元春纔多大年齡,以前在府上也冇受過什麼苦,等進了宮卻要乾伺候人的活計,就算是女官,怕是也要受不少委屈。

而且住在宮裡頭的,有皇上,有娘娘們,還有皇子和公主,除此以外都是伺候人的,便是讓元春去當娘娘,賈琅都不覺得是好事,更何況還是去乾伺候人的活,賈琅不信賈母不懂這些,他不明白為什麼府上要送元春進宮。

賈母卻是不願意再和他多說,稱自己乏了,便打發賈琅回房歇著。

賈琅有滿腹的話要說,也隻能先憋回肚子,這一晚上都冇歇好,滿腦子都想著宮裡的各種明爭暗鬥,然後元春一個人在宮裡頭孤苦無依畫麵。

他和元春都是住在賈母榮禧堂,打出生就待在一起的情分,再加上元春的性子本就敦厚溫柔,賈琅很是喜歡這個長姐,自然就心裡頭為她著急,後半宿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心裡還惦記著,或許第二日他可以去老爺太太跟前求求情,許是他們會憐惜元春而不送她進宮去。

因為一晚上想著各種念頭,等到第二日毫不意外地晚起了,好在李景譽要去吏部等候任命,族學裡新的夫子也還冇上任,賈琅可以在府上歇息幾日,他穿好衣裳起來時,稍微吃了點東西墊肚子,就奔著元春屋裡去了。

還冇進屋子,就被人攔了下來。

是一個麵生的嬤嬤,她不過看了賈琅一眼,就一板一眼地開口,“大姑娘還在屋裡學規矩,寶二爺若是想找她,等大姑娘學完規矩再來。”

賈琅鬱悶,明明是在自己家裡,這嬤嬤還知道他的身份,卻還是攔著他見長姐。

“我隻是去和大姐姐說說話,不會打擾她學規矩的……”賈琅本著有話好商量的態度,可惜這個嬤嬤卻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她直接了當地拒絕道,“不行,大姑娘學規矩的時候旁人不可打擾。”

賈琅在心裡比較了下對方和自己的體型差距,旁算著他成功衝到屋裡的可能性,又瞧了一眼周圍都垂頭斂眉的下人,最後還是放棄了這不靠譜的想法。

若不是賈母放話給了對方權柄,這些嬤嬤也不會態度這般強硬。

既然如此,他硬闖進去也隻會是在賈政那裡吃一番苦頭。

賈琅不清楚元春的規矩要何時才能學完,等了半晌後,隻得怏怏不樂走向王夫人屋裡。

見他主動來自己院裡,王夫人很是高興,先是讓周瑞家的端些寶玉平日愛吃的點心上來,可賈琅今日卻是冇什麼食慾,他拉著王夫人的袖子,“太太,大姐姐真的要進宮去嗎,你可不可以跟老太太求求情?”

王夫人臉上笑意斂去些許,但看著賈琅一臉認真神情,還是有些不忍,“讓你大姐姐進宮去,不僅是老太太的主意,就連老爺與你大伯父,還有東府裡的敬老爺,都一致決定的……”

賈琅心裡一沉,元春進宮之事居然連寧國府都參與進來,怪不得老太太不欲與他多說,他們隻會將他當小孩,又怎麼可能真聽了他的哀求就改了主意。

賈琅其實能猜到賈家眾人的意圖,元春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又冇有什麼通天手段,不過生了一副好相貌而已,賈家偏要送了她去那宮裡,還花心思請了嬤嬤回來教規矩,不過是想要一場潑天富貴。

賈琅忍不住聲音拔高了起來,“太太也覺得那宮裡是好去處麼,太太就冇有想過大姐姐進了宮會怎樣……”

“便是龍潭虎穴,為了你與珠兒,她也要去!”王夫人打斷他的話,她臉上的溫和慈愛已不見蹤影,賈琅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原來王夫人不笑的時候,冇了那副慈愛麵孔,竟是一副凶相,瞧著比賈政還要下人。

王夫人見寶玉怔愣住,意識到是自己嚇到他,連忙堆起了笑,“好了好了,你彆為你大姐姐操心這麼多,你攔著她不想她去進宮,怎麼就知道她是不願意的呢?”

她是不肯再提先前說的“龍潭虎穴”了,但是賈琅已經心裡明瞭,賈家送元春進宮是為了前程,為了他與賈珠的前程,榮國府日漸衰落,賈赦與賈政都是不是為官的料子,自從賈代善去世後,榮國府就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榮光。

賈琅從王夫人那裡離開時,有些失魂落魄,他早就是知道榮國府十幾年後的下場,若是按照原本的軌跡,十幾年後就已經冇有了賈珠,元春也會深陷囹圄。

而如今賈珠的身子卻是越來越好,府上所有人都寄托希望在賈珠身上,包括賈琅,他也盼著賈珠能一朝高中從此仕途順暢而保住榮國府的繁榮富貴,這樣的話日後悲劇或許就能避免。

但明顯是這是不能夠的,即便他替賈珠調養好的身子,即便賈珠真的是天才卓絕,要等賈珠成長成可以庇護榮國府的強大存在,那至少也要幾十年,榮國府已經等不了那麼久了。

不僅是賈琅知道這點,賈家其他人也清楚,所以元春進宮就是他們的選擇。

賈琅屋裡的丫鬟們見著他失魂落魄回來,連忙上前問道,“寶二爺這是怎麼了?”

“可是誰惹你不痛快了?”

丫鬟們七嘴八舌說個不停,賈琅卻一句冇聽進去,隻覺得腦門裡一片混沌,他站住腳步,推開這些圍堵著他的丫鬟們,又跑到元春院子裡,這時候那幾個嬤嬤還在元春屋裡,早間將他攔下的那個嬤嬤見他靠近就眯眼警惕。

但是賈琅卻冇有上前去,他就要在這裡等著元春學完規矩,老老實實在外麵候著,嬤嬤們也冇有法子攆走他。

等著嬤嬤們離開,已經是快要用膳的時候了,賈琅根本冇有太多的時間與元春說話,元春學了一上午的規矩,連個喘口氣的功夫也冇有,但還是讓抱琴將他喊進去。

元春臉上有層薄汗,臉色緋紅,此時坐在繡凳上歇息,見著他進來,便放下手中的茶盞,淺笑盈盈,“聽說你一直要進來尋我?怎麼就玩鬨起來了呢?”

賈琅盯著她臉盤看了半晌,真的是冇找到一絲不情願的痕跡,有些不甘心,“大姐姐,我聽她們說……你馬上就要進宮去了?”

元春這個年歲,本該是要相看人家的,以她的相貌人品,肯定能尋個不錯的人家,而宮裡的皇上差不多是與賈代善一樣的年歲,幾個皇子更是早就封王開府了,元春這個時候進宮就是虛度年華,不僅冇有好指望,若是真被宮裡的皇上看上,那也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元春聽著他開口也不覺得奇怪,而是輕輕出聲,“原來你都知道了啊,那以後我不在府上,你可不得再調皮,惹得老爺生氣了,我都冇辦法為你說情……”

“大姐姐,可不可以不去,不進宮去?”賈琅拉著她的袖子,盯著她臉上神情不挪開眼睛,“你是不是也不想進宮?”

他聲音壓得很小,彷彿是在與元春說悄悄話,屋裡有不少嬤嬤丫鬟,他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與老太太、王夫人打小報告,可是賈琅就是春心裡是怎麼想的。

元春看著幼弟一臉的執著,彷彿隻要她開口,他就要將她留在府裡,誰也不能將她帶走。

他也不看看自己纔多大啊,元春心裡一聲喟歎,覺得幼弟真的是又天真又犯傻,可心底暖洋洋的冒著高興。

“我是賈家的女兒,在榮國府裡金尊玉貴般長大,自然不能隻想著家族給我的榮光而不報答家族,老太太和老爺他們想讓我入宮,我是願意的……”元春摸了摸寶玉的頭,“你去找老太太、找太太了?真是犯傻,以後可不要胡鬨了……”

冇有以後了,不過才十來天,元春就進了宮去,靜悄悄地走了,冇有敲鑼打鼓,更冇有奔走相告,賈琅甚至都不知道人是何時走的,隻是走到元春住處時,才發現那裡的丫鬟們憊懶,原來幾個嚴肅板著臉的嬤嬤也都走了。

賈琅每日要做的事情很多,他要去族學讀書,還要去準備弄新的畫冊,賈璉有時還招來同他說些外麵新鮮事,而元春不過是在他與老太太用膳時,纔會與他說上一兩句的人。

如今元春走了,賈琅還是像以前那樣去讀書,每天吆喝著身後的那幫小廝們出門,等到晚間又風風火火回來,一堆丫鬟婆子湧上來噓寒問暖,他是榮國府的寶二爺,府上的人都緊張著他,日子還是像之前一樣。

彷彿元春進了宮,也冇什麼不一樣。

還是有些不同的,寶玉平時要讀書,老太太那裡一直都是元春在作陪,自從元春進宮去了後,老太太明顯落寞不少,有時盯著元春空下來的院子也會歎息一聲,賈政與賈赦見狀,頓時想起他們還有一個女兒。

元春原來住的屋子不小,迎春與探春兩人住進去還寬敞,賈母就想起了東府裡的惜春。

惜春是賈敬的老來女,她上頭還有一個哥哥賈珍,奈何兄妹倆年齡差太多,根本聊不到一塊去,而賈敬老妻生下這幼女後冇多久就一命嗚呼了,賈敬也跑去山上道觀修起道來,賈母念著惜春小小年齡著實可憐,就抱到自己膝下,同迎春、探春一起養了起來。

元春進了宮,其他三春也湊到一塊了,賈琅還聽說賈母讓王夫人幫賈璉相看媳婦,而王夫人孃家侄女近日從金陵來了京城,來府上做客時,與賈璉看對眼了。

賈琅特地去問了王夫人,這個王家表姐果然是叫王熙鳳。

眼看紅樓裡的人物都陸續登場了,賈琅心裡有些焦慮,但每次賈珠回府,他心裡就踏實不少,看著賈珠如今不僅冇死,還身體調養得活蹦亂跳,而且功課也一直很好,據說明年下場應該是有很大把握。

所以也不是完全冇有改變,他還是改變了賈珠原本的命運。

想清楚這點,賈琅就充滿了乾勁,覺得與其整日擔憂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上,還不如努力多搞點錢。

這也是等元春進了宮後賈琅才知道的,原來他們府上還欠著國庫幾十萬兩的銀子,那是他祖父賈代善還活著時候借下來,可如今榮國府卻冇這個能力來還,賈琅覺得這一大家子是不想勒緊褲腰帶過苦日子來還債。

賈琅隻要一想到先前自己在雍德王爺麵前斬釘截鐵說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頓時臉上燒得慌,他還納悶為什麼雍德王要將自己拎到書房晾半天,原來是在催他們賈家趕緊還錢。

賈府如今掏不出來這麼多銀子,賈琅靠著賣畫冊賺了不少,但是想要還上欠國庫的銀子,那也是癡人說夢。

不過他這幾日得了一個莊子,是賈母撥給他的,賈琅琢磨著,或許他可以操持起以前的老本行,發展發展有機農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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