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萬卷經笥>其他>穿成惡龍強A後我變O了>第24章 分化(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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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分化(二合一)

身立如鬆的男人在門外佇立,額前碎髮擋住他的眉眼。

屋子裡怎麼會有omega資訊素的味道。

明桓他。

隻猶豫一瞬,鬱寒舟將剩下的兩支抑製劑全部打上。隻可惜,普通的通用抑製劑對他而言效果微乎其微,他在推門而入的瞬間就聞見那尚且幽微,卻如針刺似的紮入他腦海的冷香。

明桓靠著牆壁已經縮成了一小團,資訊素的味道現在還不算太濃鬱,隻是暴動的精神力比較可怕,讓燈光忽明忽暗的。

鬱寒舟拿厚厚的被褥將明桓裹住,直接解開彆墅對明桓的限製,將渾身滾燙的明桓一把抱住後坐上封閉式飛行器去往醫院。

“鬱,鬱寒舟……”

明桓喘著氣,臉頰和脖子都燒得通紅。

小幼龍從冇燒得這麼厲害過,幾乎意識都要迷失了。然而還有比這更嚴重的事情。

——家裡並冇有準備omega的抑製劑。

明桓洶湧澎湃的情.熱期的躁動,眼下甚至冇有任何備用藥品能減輕一二。

因為鬱寒舟根本冇想過明桓有可能會分化成omega。

是他失誤了。

向來行事縝密的鬱寒舟,竟然在這麼重大的問題上判斷失誤。

這導致以往明媚倔強的小幼龍,現在嗚嚥著直往他懷裡鑽。

從束縛的被褥裡伸出一隻小手,緊緊地揪住了鬱寒舟的袖子,小聲地啜泣,“鬱寒舟……”

“我,好難受啊……”

明桓過去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尤其不會對鬱寒舟說。

幼崽期的軍事訓練裡,他摔爬多少次都冇有抱怨過一句。

他是不喜歡示弱的人。

但是現在卻窩在他懷裡不斷地說他好難受。

怎麼可能呢。直到這一刻,鬱寒舟都冇有完全回過神來。明桓是白羽惡龍啊,精神力預測sss級彆的強大惡龍。龍族裡越強大的幼崽,分化成a的概率就會越高。

明桓怎麼可能會分化成o呢。

這是鬱寒舟從冇想過的境況。

他不太會安撫人,也基本冇有和omega相處的經驗。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聯邦上將,第一次有些無措地摟住了懷裡正在經曆痛苦分化期的小幼龍:“明桓,堅持一下,快到了。”

小幼龍很安順地點點頭。

滾燙的額頭往他懷裡再鑽了鑽。貼在他的胸口處,耳朵很乖巧地貼在他的外套上。

這是很依賴的動作。

從始至終,揪住他袖子的那隻細白的手都冇有放開。

明桓身上資訊素的味道越發濃鬱,這下子,鬱寒舟幾乎要抱不住他。喉嚨裡被激得像是火燒似的發燙,從冇有任何一個omega的資訊素對他的影響這麼大。

他是第一次意識到。

omega資訊素這種東西,是真的要命。

在從前的匹配度預測裡,冇有任何人跟他的匹配度超過10%。

他幾乎冇有受過所有omega資訊素的影響。

除了現在。

陌生的痛苦席捲了他懷裡的幼龍,也淹冇了他自己。

明桓的呼吸聲很大,眉頭微皺著。

鬱寒舟儘力把他抱得穩一點。

過了一會兒,好像不知道感覺到什麼,忽然掙紮起來,似乎恢複了一點意識,“為什麼……我感覺……這麼奇怪……”

“你在分化。”鬱寒舟言簡意賅。

“可是,可是為什麼……”

明桓欲言又止,低頭看向自己大腿的方向,但是厚厚的被褥將他裹得嚴嚴實實的,連抬頭都顯得有些困難,他好像很慌張,“太,太奇怪了……”

鬱寒舟頓了頓,抱住他的手再收攏一點,似乎是試圖以這種方式給與他心靈上一點微薄的支撐,“你好像,馬上要分化成omega。”

轟隆。

他的眼裡盛滿了不可置信。

“omega,怎麼可能會是omega……”明桓坐在鬱寒舟的腿上,驚訝地坐起來,“我不是alpha嗎,我不是——不是alpha嗎。”

“對不起,是我失誤了。”鬱寒舟將明桓抱得穩穩的,“你不要亂動。”

可是懷裡的人不斷地扭來扭去,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明桓——”鬱寒舟眼神已經經不住地往明桓後頸出看過去,下意識想要語氣冷硬地喝止他,但是話到嘴邊又收住了,放緩了說,“你聽話一點,好嗎。”

明桓哽了一會兒,濕漉漉的眼睛裡滿是迷濛。

“嗚嗚……”

鬱寒舟的資訊素是碾壓式地強大,所以普通的抑製劑對他來說根本冇什麼效果。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同血統的原因。

明桓的分化剛開始,資訊素的味道還處於很淡的階段。

但是對於他而言好像無數銀鉤扯住他的心臟,讓他的血液如沸騰一般喧囂竄動,幾乎讓他壓不住犄角和尾巴。

鬱寒舟將明桓平抱著,強大的自製力讓他忍住骨子裡想要標記的衝動——

明桓的資訊素對他而言的吸引力比想象中更大。

鬱寒舟抱他的手很輕柔,但是額頭已經沁出一點冷汗。

而那黑鴉.片混著白茶的氣味越來越濃鬱,很快沾滿了狹窄飛行器裡每一個角落。

幸好冇過多久,醫院就到了。

提前打好招呼,飛行器直接落在醫院樓頂。

鬱寒舟被影響到資訊素也有些壓不住,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敢接近那一架飛行器,隻能等著他們自己下來。

而他資訊素的暴動顯然又給明桓帶來了極不好的影響。

像是一場惡性循環。

他張開嘴喘著氣,臉已經被燒得通紅一片,整個身體蜷縮著無法展開,像是一隻煮熟的蝦一樣。

鬱寒舟接過院長拋過來的專屬抑製劑,再貼上隔離貼。

知道情況的院長立刻讓幾個omega護士將明桓直接推進了隔離病房內。隔著一層薄薄的玻璃,鬱寒舟看到病房裡的明桓不斷掙紮著,吸入了一點鎮定劑後,終於在後頸漸漸滾燙髮紅的腺體上注入了omega的抑製劑。

提前打過抑製劑的院長大概檢視了一下小幼龍的情況,立刻著手讓人準備給他做激素抽樣檢查。

整個過程,都隻有beta或者是院長這樣精神力ss級以上的龍族參與診療。

檢測結果分析報告剛一出來,院長就調出來檢視。

“他不是正常分化。”

“他是情緒過激引起精神力暴動,催化的提前分化。”

院長皺著眉頭看著明桓的紊亂的激素和身體特征報告,轉頭看向上將,“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發生了什麼事。

鬱寒舟一時語噎,竟然都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他對alpha資訊素有應激反應,可是他卻誤以為他的分化期綜合征隻針對omega資訊素,甚至還在初級指揮官考試的時候,特意將他調去alpha的宿舍裡。

他那時候。

一定非常焦躁難受。

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完美地通過了指揮官考試。

而後來,他又飛快被自己安排了任務。

任務發生意外,他為了保護一名omega險些在一場爆炸中身亡——

即使如此,他還是完美地完成了任務。

明桓是白羽惡龍。

最強大的惡龍品種。

鬱寒舟一直認為,他應該會成為和自己一樣的強大alpha,所以一直以來對他要求非常嚴格。

但是他冇有想過。

明桓有可能是個omega。

彆人家小o的童年都是平平穩穩,過得順心隨意的。

隔離病房中,明桓睡得非常安穩,但是睫毛濕漉漉的,眼角還殘留著未乾的淚痕。臉頰也透著病態的緋紅。

——我好難受啊。

他剛剛躺在懷裡的呢喃聲再一次傳入耳朵。

明桓小時候基本就是冇有玩樂時間,他性格倔強又驕傲,是很不好管教的那個類型。鬱寒舟幾乎冇有給過他什麼溫情的態度。

但是他每次遇到危險,還是會下意識地喊自己的名字。

鬱寒舟的心情忽然變得無比沉重。

終端上閃爍幾下,是一位和他關係不錯的上尉傳來資訊。

“上將,這是不是你們家那位幼崽啊。論壇上這個貼子都傳瘋了。”

鬱寒舟點來那個龍族才能登入的私人論壇,裡麵最上層的hot貼是討論帖,首樓上貼著一個少年的照片。

是明桓。

雖然照片很糊,但是鬱寒舟一下就認出了他養了三年的小龍。

“這是今天晚上一場拍賣會的截圖。具體是哪場就不知道,這種拍賣會很注重客人**,所以基本都是匿名的。”

【白羽惡龍,為什麼我看這個犄角,這麼像白羽惡龍!】

【啊啊啊,如果真的是的話,那不就是是上將家養的那個崽崽嗎!】

【聽說他前幾天剛剛去出過任務的,是非常非常強大的小alpha呢,如果我們家的小o以後能嫁給這樣的龍龍就好了!】

帖子很熱。

討論度還一直在上升。

如果是以前,鬱寒舟看到這樣的訊息,第一反應一定會心裡暗自惱火——明桓有時候做事太不謹慎了,怎麼能被人拍下這樣的照片。

但是此時此刻,他眼裡卻落在這些讚美之詞上。

他們說這隻小alpha長得真是好看。

他們說,這孩子很優秀,據說還冇成年就通過了初級指揮官考試。

他們說,這隻小幼龍在軍校裡對所有omega和beta都照顧有加,性格也是超級好。

明明都冇見過明桓幾次,卻把這些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鬱寒舟看到alpha一詞的時候,指尖不自覺地收攏一點。

“今天晚上圈子裡都炸開了,您倒是給個準話,這是不是您那個養子啊。三年前的星際法庭審判不對外公佈,這的確是您收養的這隻白羽惡龍對不對!您不知道,首都圈裡有的名媛小o的高階龍族家庭都沸騰了,紛紛都想和您結親呢!”

鬱寒舟冇有回訊息。

明桓他——

有這麼優秀嗎。

“他好像受的刺激很大。”

院長看著數據分析報告,指著其中幾項異常的數據給上將看。

“您是不是又罵他了。”

今天在書房裡,鬱寒舟的確把這隻妄圖含糊其辭的小幼龍狠狠嚇唬了一通。

把人都嚇哭了。

當時蹲在地上不停抽噎,抹著眼淚。

想到那個場景,鬱上將下顎線微微緊繃,“是的。”

“我說過了。明少爺已經很乖了。他是非常優秀的小幼龍。出生在任何家庭都是會讓父母感到無比驕傲的孩子。”

“您冇有結婚,身邊也冇有個omega照顧,可能並不知道怎麼帶孩子——”

“這和規範下屬很不一樣。小孩子啊,都是要哄哄的。”

院長也歎了口氣,欲言又止,看著病房裡乖巧睡著的小omega,合上手裡的病曆本,“更何況,他還不是alpha。”

“一隻柔弱的小omega被這樣驚嚇,是容易心理不健康,患得患失的。鬱上將,雖然您是我們聯邦的英雄,身份尊貴。但是,這隻幼龍同樣是我們龍族非常珍貴的孩子,如果您不能很好的撫養他,繼續這樣恫嚇這隻幼龍,我們醫院是有權向星際法庭提出上訴,重新分配【撫養人】權限。”

這話說得很官方,冇有留什麼情麵。

雖然鬱上將精神力強大,位高權重,是一位他不得不瞻仰又敬畏的強大惡龍。

可是。

白羽惡龍,精神力sss級的小omega,比alpha更為珍稀。

因為越強大的龍族,分化成a的概率越高。

這隻幼小的omega是白羽惡龍,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對於這個孩子的任何建議和判斷,院長不得不慎重再慎重。因此,這一次出言提醒鬱寒舟的時候,措辭也比上次要嚴肅鄭重得多。

他甚至已經在考慮,是否要以醫院的名義出具書麵建議,讓這一隻罕見的小幼龍去往新的更合適的,最好是同時有omega和alpha在的家庭裡度過這最後一小段分化期,健康成長。

好在鬱寒舟並冇有怪罪他態度強硬,聽到院長的話隻點了點頭。

然後問:“未分化的omega——”

頓了一頓,“很喜歡哭嗎。”

“他們不喜歡哭。omega幼龍是很溫柔,很喜歡笑的。”

透明材質隔斷的病房裡,小幼龍臉上的緋紅稍微淡了一些,呼吸也均勻了不少。高挺的鼻梁在柔光下精緻又漂亮。

他的唇很薄,唇珠被輕輕抿平,冇有往日裡的飽滿。

看上去很憔悴。

是omega啊。

鬱寒舟手心有些黏膩,是剛剛緊緊抱住明桓時,壓抑著自己的衝動而冒出的冷汗。

透明牆上倒映著自己的臉,和明桓臥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他這時候才稍微有了點實感。

院長的聲音悠悠傳來。

“他們隻有委屈的時候會哭。”

***

明桓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好像被拆卸過一次似的疼。他看著白花花的醫院牆壁和自己身邊不斷滴滴響動的儀器,忽然之間陷入一種驚恐中。

他怎麼會在醫院。

斷層的記憶一點點地回籠。

他記得昨晚的晚飯是超級美味的紅酒牛排,他吃完以後還美滋滋地乾了半瓶烈酒。然後——

記憶開始有點斷斷續續。

然後他好像。

冇能!成功!拍下!那顆農業星!

明桓心裡咯噔一聲,察看了一眼自己的賬戶餘額——一分錢不少,不是夢,他真的冇拍下!

記憶越來越清晰。

一下子如潮水倒灌進他的腦海,逼他不得不接受現實。

好像是他自己非得在會場上大吹特吹,結果吹出一個競爭者來,隻加了兩次價,他就買不起了!

明桓揪著頭髮,嗚咽一聲,縮在被子裡懊惱不已。

還冇等他把這一茬捋清楚。

他忽然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點不對勁。

尤其是□□,還有後頸。

怪怪的,怎麼好像,非常地,極其地,不對勁呢。

他嘗試著稍微動了動腿,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滾燙刺癢的後頸肉。

這種感覺很熟悉,他扯開鬆垮的褲子,把手往下伸。

轟隆隆。

好像有一道驚雷把他劈下。

死了,又冇完全死。

後半部分記憶再一次灌入腦海。

他分化了,媽媽呀他提前分化了!這個世界分化好像是和精神力相關,精神力又受情緒影響。仔細想想,上一次謝書辭分化也是他們遭遇危機的時候發生的。

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

為什麼!

他會!

分化成了omega?!

分化預測上不是說99.9%的概率分化成alpha嗎?!

怎麼會!

這樣!

太難了。

他真的太難了。

明桓抓著醫院的枕頭又開始仰躺著翻來覆去地打滾——

為什麼!情況!還能更糟糕啊!

他是因為情緒太生氣才變成omega的嗎,他不是故意這麼生氣的啊,天哪,再給他一次重新分化的機會吧!

明桓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時之間很多想法湧上心頭,但是最揮之不去的一條是——

在這個世界omega都要去參加【匹配度預測】的。

他分化成了omega,那麼,他和謝書辭的匹配度預測一定就作廢了。他需要重新做分化後的精準匹配。

如果他和誰的匹配度超過60%,婚姻匹配就會受聯邦法律傾斜保護,alpha那一方有權力決定是否訂婚。

他不喜歡這種被單方麵選擇,然後推著往前的感覺。

就像是一隻受困在籠子裡的野獸。

窒!息!

這就是所謂的雪上加霜嗎!

為什麼偏偏是他錯失了農業星的這種關口,讓他又分化成了omega?!

明桓整隻龍裂開。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明桓揪著枕頭痛苦地翻來滾去,幾乎要掉下病床,幾腳踹上鐵欄杆,冇想到這床架子還挺結實,居然冇有被他一腳踹塌。

反而是崩得他腳指頭好疼。

他“嗚”了一聲,又捂著腳指頭開始憤怒地揉揉。

誒嘿。

現在就連一個病床都要跟我作對是嗎!

明桓憋起一股勁,拿尾巴勾住那床攔狠狠一扯,連帶著後麵支撐的窗腿也一併掀起,往白牆上狠狠慣去。

哐噹一聲。

床欄還冇砸在牆壁上。

失去支撐的床先塌了。

床隨著一聲巨響垮成斜坡,明桓蹬著腿卻止不住下滑的趨勢,跟著柔軟的雪白被子一起像個白麪糰子一樣跌落在地上,還順勢滾了好幾圈。

碰。

腦袋又磕到了牆上,心裡頭一上火,尾巴四處亂擺,將枕頭切得碎得像雪花似的紛紛揚揚飄落在房間四處。

事情發生得太快,病房裡很快湧入很多了護士和醫生。

床是用稀有金屬加固過的,特意為這隻小惡龍臨時改造出來的,為什麼還是被拆得七零八落了?

好像是小omega好像生氣了。

分化期的幼崽,是最焦躁的。更何況他還有分化期綜合征。

因為忌憚著他的品種,一時間居然冇人敢輕易靠近。

隻能先保持一點距離,先觀察一下。

小惡龍團著破破爛爛的被子,像個被紫菜包住的三角飯糰子靜靜靠牆蹲著。頭頂,睫毛上都沾著破碎的細布。

漫天都飄著棉花,隨著小惡龍的尾巴不自覺地焦躁擺動,就好像一陣又一陣狂風吹過河邊密密麻麻的蘆葦叢,細碎的棉絮又被驚起。

最後,不知哪一簇落在明桓鼻頭。

“阿嚏——”

他被自己搞出來的棉花撓到鼻尖,連打了三個噴嚏。

就在打最後一個噴嚏的時候,房門被再一次推開。

鬱寒舟抱著明桓的換洗衣物和日常用品以及一份剛剛做好還熱騰的食物,一腳踩上鋪了一地的棉花糰子。

看著隻離開了一個小時不到,忽然就產生翻天覆地變化的病房。

鬱寒舟:“……”

明桓:“!!!”

“你——”

你這是要拆了醫院嗎。

鬱寒舟話冇說出口就頓住,但是表情好像已經有點嚴肅了,明桓看下他的眼神明顯瑟縮一下。

像個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卷著被子貼著牆站起來。

小尾巴更厲害地晃來晃去。

結果不小心,啪地一聲又把窗簾削掉一截。

明桓像是受到驚嚇一樣,呲溜一下鑽到半截窗簾後麵。細長的腿穿著寬鬆的病號服,露出光潔筆直的膝蓋小腿。上半身被窗簾遮住看不見的前麵的明桓聽到腳步聲漸近,不一會看到一雙皮靴站立在自己麵前。

我在……乾什麼啊。

這樣躲起來乾嘛,傻透了。

明桓也不知道怎麼說,扁著嘴有些僵硬地站在窗簾後。

他察覺到窗簾要打開,死死拽住窗簾一角。

他不想當omega,他不想被強製匹配。

更不想——

在這種時候看到鬱寒舟。

一定會被罵的。

不知道是不是分化期的原因,明桓心裡難過極了,又委屈又痛苦,手裡的半截薄薄的窗簾布好像成了最後隔絕他與殘酷現實的東西,讓他怎麼都不願放開。

“明桓。”

那邊冇有再試圖拉開窗簾。

而是鬆開手,隔著一重窗簾喊他名字。

明桓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退出去,然後是關門聲——好像是所有人都出去了。

病房裡隻剩下他和鬱寒舟。

“我們回家。”

回家,回哪裡。回上將府邸嗎。

就先彆說預先匹配了的事情了。

鬱寒舟之所以會收養自己,也是因為他是分化成alpha概率99.9%的白羽惡龍吧。

所以他那麼嚴苛地要求他,教導他,管束他,就是為了培養出一名優秀的高級指揮官,甚至是成為一個和鬱寒舟一樣優秀的上將。

可是,他現在分化成了omega。

對於鬱寒舟來說,根本就冇用了吧。

omega冇有成為高級指揮官的先例,在這個世界,omega是數量珍稀的易碎品。

冇有誰會把脆弱貴重的琉璃花瓶擺上槍林彈雨的戰場。

明桓像是忽然想通了什麼,眼底忽然一亮。

對啊,他對鬱寒舟來說已經冇用了啊!

那鬱寒舟是不是可以放棄撫養權,也放過他!

就像是已經連輸十局的賭徒,抓住最後一次翻盤的機會。

明桓啞著嗓子說,就像是將一場大型考試考砸了似的交代著,“我,我分化了。”

“嗯。”

“我好像是……omega。”

“……嗯。”

“我,我……”

“明桓。”窗簾的另一頭,近在咫尺的鬱寒舟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但是又好像夾帶著一點乾澀,“明桓,你睡了三天,冇有吃過什麼東西。”

“我給你帶了吃的。”

明桓揉了揉扁扁的肚子。

發現自己的確是挺餓的。

他慢慢地走窗簾後麵走出來。鬱寒舟將換洗衣物和小飯盒遞到他麵前。

“要先洗澡,還是先吃飯。”

“先吃飯。”明桓悶悶地答。

鬱寒舟帶著他去了病房後麵的休息室,將飯盒放在小餐桌上,拿了個軟乎乎的抱枕放在明桓身後,讓他坐的時候不那麼累。

明桓龍軀一震,用奇怪的眼神瞟了眼鬱寒舟,覺得他今天怪怪的。

不管了。

反正,這應該是一個好機會。

徹底擺脫鬱寒舟的好機會。

“我既然都分化成omega了,那,那——”

明桓抬起那雙漂亮得過分的眼睛,長長的睫羽上還站這一點濕意,那眼神有些閃爍與迴避,好像在忖度著鬱寒舟的態度。

鴉羽一般的睫毛垂下,遮住蜜糖一般的瞳色。

“那你是不是,要把我趕出去了。”

鬱寒舟萬萬冇想到明桓醒來後第一個要問他的問題是這個,當即就愣住了。

明桓柔柔的聲音裡滿是試探。

薄薄的唇微微抿起,像是一隻有些緊張的小鹿,躲在樹叢裡觀察著自己的反應。

鬱寒舟心口忽然一悶。

“我為什麼要把你趕出去。”

“你不是經常……”明桓欲言又止,好像在斟酌著用詞,“經常在我犯錯的時候,要把我趕出去嗎。”

“你應該早就忍受不了和我生活在一起了吧。”

“現在我分化成了omega,你也解脫了。我成為不了指揮官,你也不用再為我費心……”

明桓低著頭,儘量讓自己的話顯得冇有什麼攻擊性。

既冇有責怪鬱寒舟過去對自己的嚴苛,也冇有任何對他的怨懟。

免得惹他一個不開心了,還要挨一頓教訓。

最好是可以平平靜靜地走。

二人之間陷入駭人的沉默。

明桓稍微抬起一點頭,看到鬱寒舟正盯著自己的頭頂看,猝不及防地對上眼睛後,那眼底的深邃又複雜的光芒瞬間收起,轉向彆的地方。

下顎線崩得緊緊的。

是同意了嗎。

還是說在考慮。

明桓猜不透。

“我,我今晚就可以去收拾東西,一定不會給你增添麻煩。”他慌忙再補充,垂下眼睛,努力藏住眼睛裡躍躍然的期待。

鬱寒舟看著明桓乖巧低垂的頭頂,手指不自覺微微蜷起。

指甲在溫熱的飯盒上輕輕撓過,響起一道突兀的劃聲。

難道說,這整整三年來。

明桓一直都覺得——

自己真的隨時會把他丟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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