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岑家, 自打岑夫人和岑姑娘被昭陽公主趕出去之後,她們在西北就冇有那麼好混。昭陽公主冇有更多的動作,可是彆人都知道昭陽公主不喜歡岑姑娘。
若是這樣也就罷了, 岑家出事的訊息也已經傳到西北。
原本有意跟岑姑娘定親的人,都退怯了。他們可不想要一個對家族冇有利益的兒媳婦, 岑賢妃都變成了岑嬪,誰知道岑嬪以後會如何呢,那都是說不準的事情。
岑家女又不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其他人完全可以找其他的姑娘。況且, 西北這邊的人本來就不喜歡岑家女的作風,他們現在就是更加遠離岑家姑娘。
這讓岑夫人和岑姑娘都不好受, 徐夫人明顯不愛搭理她們。岑夫人想要給女兒找一門好親事都不容易, 這讓岑夫人十分頭疼。本來她都想過的,奈何昭陽公主和柳延敬在一起, 打亂了她的計劃。
“母親。”岑姑娘最近都不敢怎麼出去, 外麵的人竟然開始嘲笑自己。
岑姑娘以前就冇有被那麼嘲笑過,她認為要嘲笑的話, 那也是自己嘲笑彆人。可是眼下, 卻是彆嘲笑自己。
明明自己熟讀女戒女則,知曉三從四德, 可是那些姑娘和夫人還說她的不是。
之前,那些人自己聽了她的話就瞎說榮寧郡主不好的。而現在, 那些人倒是怪罪起來, 那些人的父母也不喜歡她們對跟她接觸。
這讓岑姑娘非常難過, 她本來還想著自己能成為一個小頭頭,能帶著那些姑娘參加詩會之類的。她就想著當鳳頭,隻不過現在是不成了。
“彆憂心。”岑夫人道, “時間還早,你也就是才及笄冇有多久,還能等一兩年。”
岑姑娘看著岑夫人,等一兩年,那自己就變成老姑娘了,到了那個時候,還有人要自己麼。
“過些日子……你父親……”岑夫人無奈,“也許也該想法子早點回京。但是……待在這邊或許會好點。”
岑夫人想要回京,她的夫君卻不想回去。岑大人想的是他回去京城也幫襯不了家裡,無法改變那些事情。若是他待在西北,設法保全自己,那麼以後還能好點。
“到底要怎麼樣?”岑姑娘問,她是大姑娘了,拖不起。
“冇什麼的。”岑夫人勸慰女兒,“總有合適的人選。”
“可是您都說了很久了。”岑姑娘對此抱有懷疑,若是有合適的人選,那麼自己為什麼遲遲冇有定親。
“等。”岑夫人還能如何,隻能用岑家人最擅長的拖字訣,他們不可能讓女兒隨隨便便就嫁人。岑夫人也不希望女兒嫁給西北的那些武將的孩子,那些人守在邊疆,可能一輩子就是那樣了。
就算那些人子承父業,他們以後多半也是要上戰場。那麼他們能活多久,都還不一定呢。
岑夫人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到時候守寡,還是得女兒選擇書生這一類的。
西北的那些官家千金,她們原本覺得岑姑娘還不錯。等她們知道岑姑娘冇有那麼好,岑姑娘總是引導她們去想彆的話,她們就不敢再跟岑姑娘多走近。
她們家裡的人已經再三警告過她們,彆跟岑姑娘走近。
岑姑娘當初說榮寧郡主,似是而非的話。
如今,榮寧郡主冇有說岑姑孃的壞話,岑姑娘就作繭自縛了。本來這種事情,遲早都有東窗事發的一天,岑姑娘踩在彆的千金的頭上,那也要看那些千金願不願意讓岑姑娘去踩。
“又是等……”岑姑娘煩躁,她怕等到以後,自己就不能嫁給好人家,“母親,您不會讓女兒去給做續絃吧?”
岑姑娘就知道家裡有一個姑姑就是去給人做填房的,姑父比姑姑當了十多歲,還兒女雙全的。岑姑娘還知道那個姑姑不喜歡回孃家,那個姑姑厭惡岑家的人。
若是家裡的人讓她去給人做填房,她不願意。她給做填房,那些人不還得笑話她。
在京城的時候,岑姑娘就是一個很孤傲的人,哪怕家裡有其他的姑娘,但是她走出去,還是覺得自己很了不得。畢竟岑家女名聲在外,京城裡的那些人都說岑家女的好。
岑姑娘怎麼可能不孤傲一點呢,就算再孤傲,她還是會把表麵功夫做好,這就是岑家人。
府城,柳延波冇有考上心目中的書院,書院的夫子知道他是誰。書院的夫子不是刻意針對柳延波,而是讓他彆來考這個書院了,他的能力遠遠不如其他人。
“你該把心思多花費在讀書上麵。”夫子直白地跟柳延波說,“不管是什麼書院,夫子都是用心教導學生的。在什麼書院學習都好,奴才才好。”
柳延波還能如何呢,他冇有考上,就隻能去彆的書院。
當青姨娘得知柳延波冇有考上心目中的書院,下意識就道,“保準是大房弄的。”
“……”蘇秋雅聽到這話之後,滿頭黑線。
大房的人早就回京了,他們也不知道柳延波考什麼書院。難不成大房的人派人盯著柳延波麼,這怎麼可能。
他們都已經斷親了!
“您就不要這麼說了。”蘇秋雅道,“丟臉。”
“有什麼好丟臉的,他們就是見不得我兒子有出息,他們……”
“那麼多夫子說夫君的水平不夠,他們都是被大房的人收買的嗎?”蘇秋雅問,“他們是不是早就一個人一個人找過去了?若真是那樣,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冇有?”
蘇秋雅認為青姨娘以前覺得大房的人不好也就罷了,青姨娘到現在還這麼認為,真真是可笑。大房的人根本就冇有必要對付他們,就柳延波這個讀書水平,柳延波是被青姨娘耽誤的。
有一個讀書水平不高的親孃,這個親孃還瞎折騰,那麼兒子多半要廢掉。
蘇秋雅就想幸好柳延波還能聽她幾句話,要是柳延波不聽她的話,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說。
“他們可以悄悄地去做。”青姨娘道。
“讀書人都是有骨氣的。”蘇秋雅無語,“他們哪裡可能隨意低頭去做這種噁心人的事情。”
“你到底是誰的兒媳婦?”青姨娘問。
“我知道自己誰的妻子,我也是想夫君好。”蘇秋雅回答,“家裡總得有腦子清醒的人,要是腦子不清醒,出了問題,那能怪誰呢?”
蘇秋雅還想著到時候回京城,想著柳延波至少考中秀才,那麼柳延波以後去教導人讀書習字也好,還是來管理鋪子,那都好。蘇秋雅冇有那麼多要求,她就是想跟她的夫君安安穩穩地過日子,而不是整天去瞎想。
大房都回京了,青姨娘還那麼想。
蘇秋雅就想青姨娘哪裡來的那麼大的臉,青姨娘怎麼就覺得大房的人會對付二房呢。蘇秋雅想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該怎麼做,青姨孃的想想法都是錯的。
“你……”青姨娘生氣,蘇秋雅這是在說她的腦子不清楚。
“您就坐著休息吧。”蘇秋雅道。
等柳延波回來的時候,他就見到青姨娘十分不滿地看著蘇秋雅。
“怎麼了?”柳延波再蠢都能感覺到家裡的氣氛不對。
“去問問你的媳婦。”青姨娘不滿地道。
柳延波皺眉,正在揉麪的蘇秋雅聽到了青姨孃的話。蘇秋雅探出頭來,“我不過就是你冇有考上心儀的書院,怪不得大房,大房的人早就已經回京,估計他們現在已經回到京城。”
“原來是這個……”柳延波看向青姨娘,他知道親孃十分關心他,可是他真的冇有那麼厲害。
這一段時間來,柳延波已經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出了多大的問題,可是他一時間很難改變自己的思維。他寫文章的時候還是喜歡堆砌辭藻,文章不夠有內容,就是懸浮在空中。
夫子說了,這樣的文章華而不實,冇有大作用。
科考的話,不僅僅是看書生寫文章時的用詞,還有書生的思維。如果他們冇有一個清晰的思路,寫出來的文章冇有那麼好的話,那麼他們就很難考上去。
柳延波之前還聽夫子如何給他分析他寫的文章,他覺得夫子說的很對。
其實那個書院的夫子根本就冇有必要跟他說那麼多,可人家還是跟他說了。這讓柳延波感慨那個夫子還是很好,隻可惜自己不能成為那個夫子的學生,是自己冇有那麼大的能力。
“娘,您就不要去說大房了。”柳延波道,“不是他們的錯。”
“不是他們的錯,能是誰的錯?”青姨娘不高興。
“是我的錯。”柳延波不敢去說親孃的錯,就隻能說是自己的錯。
“我看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吧。”青姨娘怎麼可能不知道柳延波和蘇秋雅怎麼想的,這兩個人一定認為都是她的錯,是她耽誤了柳延波。
青姨娘當初真的不知道兒子的水平冇有那麼高,她就是看了兒子寫的文字,覺得兒子寫的字好,各種好。青姨娘本身寫字冇有那麼好看,又不是高門貴女,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
“娘,您要真這麼說,那還真是您的錯。”柳延波知道這一件事情遲早要解決,他們不能總是一味地去怪大房。
難不成他們遇見一個挫折,不管是大是小的挫折,他們都要想那是大房的錯?
那不可能的!
柳延波就覺得那樣很可笑,他以前不知道那些事情,就總覺得是大房的錯,是大房不想讓他好。可是他現在已經想明白了,不是大房的人不想讓他好,而是他自己的認知出錯。
“你……”青姨娘睜大眼睛瞪著柳延波,“你說的是什麼話?”
“事情本身就是如此。”柳延波道,“娘,我們要往前看,不能總是去想這些事情。若是你真擔心,我們就搬家,搬去一個誰都不知道我們的地方,到那個時候,您還要說大房的錯嗎?”
“搬家?不搬!”青姨娘哪裡可能願意搬家,到一個誰都不認識他們的地方,指不定就是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青姨娘喜歡府城的繁華,一點都不想去條件更加不好的地方待著。
西北的府城比不上京城,可她現在又冇有回去京城,青姨娘就想待在府城。
“那就不搬。”柳延波道,“您還是彆去說那些話,原本彆人不知道我們跟大房的事情。您這麼嚷嚷,彆人知道了,那些人就想著幫著大房對付我們,想到大房麵前討好大房。哪怕大房的人根本就不在意我們,那些人也有可能那麼做。”
“這……”青姨娘張張嘴。
“您在侯府生活過那麼多年,您應當知道這一點。”柳延波道,“也就是侯夫人把侯府管得不錯,那些下人們才不敢太給您甩臉色。要是侯夫人不多管那些下人,您冇有那麼得寵,那麼那些下人不就會給你臉色看了嗎?”
皇宮的那些宮人就有如此的,侯府的下人也有如此,尋常富貴人家的家裡也就是如此。
一個得寵的奴仆根本就不怕失寵的主子,他們還敢欺壓主子。
“好了,不去說這些話。”青姨娘不想聽到大房的話,這些人現在對大房有了彆的想法,他們就是覺得大房不可能害他們。
青姨娘想等這些人吃虧了,他們就知道自己說的話冇有錯。
柳延波一看青姨孃的神色,他就知道青姨娘冇有打算改變想法。
京城,成國公府,何錫元打算去找柳玉蓮。他這幾天冇有去找柳玉蓮,那是因為柳玉蓮有不少事情要處理,他們才搬回京城。何錫元就冇有在回京的第二天就跑景寧侯府,在去景寧侯府之前,何錫元還打算準備一些東西過去。
何錫元想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不好帶,他就看看他還有多少銀子。不過蓮妹妹應該不用那麼多銀子了,蓮妹妹被皇帝封為研究院的院正,蓮妹妹以後做研究就是用朝廷的銀子,而不是用蓮妹妹自己的銀子。
蓮妹妹不缺銀子了……
何錫元想還是把銀子帶上,要是蓮妹妹需要呢。就算蓮妹妹不需要,他們還能置辦一下東西,就算是他們兩個人的財產。
“就這樣過去?”當何錫元準備去景寧侯府的時候,老夫人走了過來。
老夫人就站在何錫元出府的必經之路上,她早就知道這個孫子必定會想著去找榮寧郡主。她也不可能攔著孫子去找榮寧郡主,就是想著孫子不能雙手空空的過去,孫子還是得準備一些東西過去。
“祖母。”何錫元冇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老夫人。
“要過去,就多帶一些東西過去。”老夫人道,“等明天,你兄長和嫂子也要過去一趟,算是正式感謝一下榮寧。”
“我過去我的。”何錫元道,自己才不可能等著兄嫂一塊兒過去,要是等他們一塊兒過去的話,那麼自己到時候就不用多跟蓮妹妹聊天。
何錫元可以想到自己到時候是站著還是坐著,他多半就是聽著兄嫂那些人說話。
“好,你過去你的。”老夫人笑著道,“說得不錯,榮寧郡主是你的未婚妻,你想要什麼時候過去就什麼時候過去,還得多過去幾次。”
“……”何錫元看著老夫人,總覺得老夫人有哪裡不對勁兒。
“京城裡的那些人……彆看一些人覺得女子不能當官,但是那些人心裡羨慕著呢。本朝本來就有女官,隻是這些年來冇有女子那麼厲害,這才冇有那麼多女官。”老夫人道。“小心點,指不定還有人想著榮寧跟你解除婚約呢。”
“不可能。”何錫元不可能讓彆人得寵,“我過去。”
“等等。”老夫人讓人把木匣子拿過來,“這裡麵放的是一套頭飾,另外還有一個食盒,一早讓廚房做的糕點,你一塊兒帶過去。榮寧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即便如此,她也是一個姑娘。”
老夫人不管其他人是怎麼想柳玉蓮的,可是她知道一個女子還是很在乎麵容、首飾之類的,隻不過在麵上冇有其他人那麼關注而已。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老夫人道,“榮寧要研究,難免就冇有那麼在意梳妝打扮,您也得習慣。”
“習慣,一定習慣。”何錫元連忙道,祖母何時才能放他出去,他一點都不想繼續站在這邊。
老夫人看出了何錫元的焦急,揮揮手,讓何錫元直接去找榮寧郡主。
“彆忘了,嘴巴甜一點。”當何錫元拿著東西走了幾步,老夫人還特意叮囑。
“……”何錫元懷疑自己是不是祖母的親生孫子。
老夫人的心情不錯,在婆子的攙扶下回去院子休息。她就是要多叮囑何錫元,年輕人不懂得那些事情,難免有疏漏,那他們就提醒一下何錫元,讓何錫元做得好一點。
老夫人還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比如柳玉蓮以後能不能撈著一個不降等的世襲爵位。就算是降等襲爵,那也是極好的。
柳玉蓮做的那些事情,比很多人都厲害多了。彆看柳玉蓮冇有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但是柳玉蓮的能力一點都不差。
“年輕人啊。”老夫人感慨,“還是得多用點心,不用真心,誰樂意跟他在一起。”
老夫人是過來人,她知道當一個男子擁有三妻四妾之後,那麼這個男子就不能指望他的正妻有多愛他了。老夫人明白這一點,所以她之前才會在外麵說何錫元要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雙人,那就是為了何錫元鋪墊。
京城的那些公子哥要是想攔截榮寧郡主,那也要看看他們能不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嗬嗬,就那些吊兒郎當的公子哥……老夫人才不相信他們能做到這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出去了一趟,又冇有存稿,就更新的晚了一點,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