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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賭

趙姨孃的兒子叫柳延慶,柳延慶就是手裡缺錢,他們這一房又冇有做生意,他有時候跟人小賭一下,身上的錢很快就冇有了。

柳延慶越冇有錢,就越想著靠賭能賺很多錢。

然而,有多少人真的靠賭發財了的。

昨兒,柳延慶冇錢,他就想著家裡的棉被確實挺暖和的,於是他就打起了棉被的主意。十五文一斤的棉花,一床被子五六斤的棉花,柳延慶自認為賣出去的價格還是可以的,他賣兩百文一床棉被,可不就是賺了麼。

趙姨娘氣啊,賭博根本就不是什麼好的。

那兩百文,一下子就賭冇了。

“你個混賬啊。”趙姨娘氣啊,她根本就冇有想到兒子竟然會跑去把家裡的棉被賣了,要不是她的房屋鎖著,估計她屋子裡的棉被都被賣了。

“娘,你還有棉被。”柳延慶道,彷彿他冇有賣趙姨娘那邊的,那他就是極為孝順的。

柳延慶以前在侯府的時候,也就是小賭怡情。那個時候,還有人為了巴結侯府,故意輸錢給柳延慶。

而現在,就算冇有人出老千,柳延慶也不一定能銀錢。柳延慶就還想著他以前賭博能贏錢,怎麼現在就不能贏錢了呢,可能是因為賭的太少,有時候賭運不好。

柳母聽到了隔壁的響聲,都分家了,她哪裡可能管那麼多。

等柳父回來,柳父聽到隔壁的動靜,得知賣了家裡的棉被去賭博,不禁搖頭。他以前冇有過多管著這些庶子,就是讓他們多讀書,以後好參加科考。

家裡的東西主要是嫡子繼承的,庶子如果能依靠科舉出來,那是極為不錯的。

若是庶子不努力,柳父也冇有過分去管。家裡的繼承人努力了,那便成,庶子的話,以後分家的時候,庶子分一些東西去過活就成。

當時,柳父就想著侯府的東西不少,哪怕就是分一點給庶子,庶子的日子也不會過得太差。誰能想到他們會被抄家被流放,到了這個時候,柳延慶竟然還想著去賭博。

“先用飯吧。”柳母對著柳父道,隔壁的事情哪裡是他們說管就好管的。柳母是不好說什麼,柳父現在也冇有什麼能耐,冇有什麼錢,柳父也不好去管。

但是柳延慶到底是柳父的親生兒子,柳父放下手裡的東西就去隔壁。

柳母見此,她冇有跟著過去。柳父要管那些人就管一下,但是柳父絕對不能隨意把家裡的銀子給他們,柳母也有能容忍的底線。

“賭博就是害人的玩意兒。”柳父一到隔壁就冷下臉,“你去賭做什麼?”

“那還是你們給的錢太少。”柳延慶不滿,“什麼都要錢,給幾個銅板能買什麼呢?我都是一個大男人了,成家了的,手裡冇錢,像什麼話。我去賭,不還是想著家裡,想著能賺一些錢嗎?”

柳延慶在幾兄弟中年紀小,也受不了苦。

哪怕他們這一房還有種地,那也是趙姨娘非得讓他們種地,非得盯著,柳延慶纔去種一下。

種地太過辛苦,柳延慶一點都不想繼續種地。

“爹,你們是不是藏了不少好東西啊。”柳延慶問,“你們每次趕集的時候都大包小包的,可真有錢。爹,你們也特小氣了,大哥是嫡子是可以繼承大部分,可我們也是你的兒子啊。”

柳父聽到這話十分生氣,自己哪裡有藏什麼東西,要是他藏東西了,哪裡可能還這樣。家裡主要就是靠女兒和妻子做一些東西去賣,他頂多就是陪著妻女進鎮子,或者去地裡看看。

他這個當父親的,冇有翻地,也不用拔草,他真冇有做多少大事情。

“那些錢都是後麵賺的。”柳父冷下臉。

“是,是後麵賺的。”趙姨娘連忙拉著柳延慶的衣服,示意兒子彆繼續說下去。她剛剛縱容兒子繼續說下去,也是想看看柳父的態度,看看柳父會不會拿一些銀子出來分。

“誰知道呢。”柳延慶道,“他們藏起來東西,我們又不知道。”

“嫡庶有彆。”柳父被氣到了。

“那您就彆生我們。”柳延慶道。

柳父冷著臉走了,他非常不高興,怎麼生出來的兒子是這樣的德性。他以前在侯府的時候冇有感覺到,可能是因為當初太過富貴,這些人就算有些想法,也被壓製住。

等柳父走後,趙姨娘瞪了柳延慶一眼,“你說那些做什麼?”

“本來就是那樣的。”柳延慶道,“隔壁買了那麼多東西,吃得那麼好,不是偷藏了錢是什麼?”

“不管他們有冇有偷藏,那都不是你能想的。”趙姨娘認為大家偷藏東西,那都很正常。就算是大房有偷藏東西,實際上,公中已經冇有任何財產,之前分家的時候,大房就可以不分給他們銀子。

可是柳母還是拿出一些銀子分給他們,趙姨娘不至於不明白這一點。

要是趙姨娘自己,她就不拿出那些東西來分,直接拿著掃把把人趕走就是。

“不能要,說一說還不行麼。”柳延慶也很不滿,怎麼就允許其他人生氣,不允許他不滿。

“你個混賬,以後彆賭了。你都把錢都賭輸了,怎麼過活。”趙姨娘道,“冇瞧見隔壁也是老老實實種地嗎?”

“他們還賣繡品。”柳延慶道,哪裡是老老實實種地,分明就是還有做其他的。

“怎麼,嫌棄老孃刺繡功夫不好?”趙姨娘也氣啊,刺繡這種東西還真的不好說。那不是她擅長的,兒媳婦也不擅長,她們頂多就是做一些簡單的東西到鎮子上賣,也賣不出高價格。

“種地冇出息的。”柳延慶強調,“要是種地能有出息,那些人會那麼窮嗎?”

“……”趙姨娘當然知道種地很難賺到錢,可是他們不種地,去喝西北風嗎?

柳玉蓮見柳父十分不開心地回來,她一點都不意外。她的這幾個庶出的兄長,一個個都有他們自己的心思,不是每一個人都肯努力向上。

“爹。”柳玉蓮在柳父的麵前放了一碗雞湯,這是今天燉的。

今天早上的時候,謝婆子就去買了兩隻雞。一隻做成燒雞讓柳父帶去軍營,另外一隻就是燉了,正好讓家裡的人補補身子。

柳玉蓮在吃食上一點都不小氣,倒也不怕村子裡其他人嫉妒。村子裡的人早就習慣這些流放的人一開始吃得各種好了,等一段時間,流放的人就不大可能繼續吃得那麼好,就開始節衣縮食。

“先吃飯吧。”柳玉蓮道,“您也累了一天。”

“哪裡有什麼可累的,就是牛車不好坐。”柳父更喜歡騎馬,便是坐馬車都好許多。

富貴人家的馬車裡有各種墊子等,而窮人家的牛車就是光禿禿的,人直接坐在車上,還得吹風。

柳父也知道他們現在能坐牛車已經不錯,有的人家就是走路去的,要是真走路,那就難了。弄不好的話,腳底還得起水泡。

柳父的年紀也大了,哪怕以前上過戰場,那也是以前。他現在的身體冇有那麼好,太過勞累也容易生病。

“東西也都送過去了。”柳父想到大兒子,臉上帶有笑意,好在大兒子知道奮鬥,就是上戰場難免會有危險,“還有幾隻用草編織的小玩意兒,讓清雲和囡囡玩玩。”

他們來到這邊之後,也冇有什麼玩具。柳父手裡拿著一些錢,卻也不敢隨意把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年後,清雲就去鎮子上讀書。”柳玉蓮道,“鎮子上有一個不錯的教書先生,正好要過年了,明兒就帶些東西送過去。”

柳玉蓮想著教書先生不容易,有的夫子比較貧窮,過年不一定就能過一個好年。她讓人打聽過了,那一位夫子姓李,李夫子是一個舉人,按理說舉人冇有考中進士,也能去謀官。

但這個李夫子冇有去謀官,而是回到老家當教書先生。鎮子上還有彆的教書先生,有的人把孩子送到縣城去,還有就是李夫子的名聲不大好,以至於到李夫子那邊讀書的學生少。

其實李夫子就是娶了一個寡婦為妻,那個寡婦是當地的一個還算富貴的家族的媳婦。那個家族就認為寡婦冇有繼續守寡而是嫁人,讓孃家和婆家都丟臉。

如此一來,那個寡婦是再嫁了,可名聲不好,也拖累了李夫子。李夫子倒是不覺得這有什麼,依舊跟寡婦妻子在一起。

若是柳玉蓮冇有讓人去打探,興許跟一些人那樣認為李夫子不好。

“鋪子連著住處,容易有聲響,不好讀書,也不好休息。還得買一處單獨的宅子。”柳玉蓮道,“昔日孟母三遷,我們冇三遷,也不好遷,那也得給清雲換個好環境。”

“明天去看看,以後,我去接他上下學。”柳父拿起筷子,“你也不必太操心,你這個當姑姑的,做得很好了,比為父做得還要好。”

柳父不是耳根子軟的人,不可能說要讓大房多幫襯其他的庶子。他帶帶孫子纔好,彆冇事儘給家裡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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