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岑老爺子皺著眉頭，家裡這幾天想法再搭上一些人。岑家先前的那些姻親關係，還是不夠強,那些人主要也是站在三皇子這邊的人。
如今,三皇子無用了，那些人都自身難保，他們又怎麼可能多為岑家考慮。
岑老爺子知道嫁姑娘比娶姑娘容易，那些人不一定就願意把姑娘嫁到岑家來,但是他們可能願意娶岑家的姑娘。雖然說岑賢妃被降了位份,岑家女的名聲受損,但是岑家女的名聲好了那麼多年。總還是有人覺得岑家女好的。
“肅王那邊如何？”岑老爺子問他的大兒子,見大兒子搖搖頭，又問，“成國公府呢？”
“都不成。”岑大老爺早就讓人去試探了，還用了不少法子,買通肅王府裡的幕僚,讓幕僚在肅王的麵前提議讓肅王納岑家女為妾。
那一個幕僚提了之後,他就被肅王趕出府。
如此一來，誰還敢在肅王的麵前多說岑家女。岑大老爺就是擔心自己的女兒受到影響，怕自己的女兒以後都嫁不到好人家。
唉，事情怎麼就到這一步呢。
“若是皇上再年輕些纔好。”岑大老爺感慨，要是皇帝再年輕一些,他們就再把岑家女送進宮。
岑家女原本多好，現在卻被那麼多人嫌棄。
西北的岑夫人可不知道京城的那些事情，京城的事情還冇有傳過來。岑夫人還想著讓女兒嫁給徐將軍的兒子，想著女兒以後能過上好日子，想著女婿家能給家裡帶來好處。
“他們都不多見我。”岑姑娘去了徐家,徐家的下人卻說主人家不得空，冇空見她。岑姑娘就隻能回來，不好繼續待在徐家的門外。
“多去去就好。”岑夫人不認為這有什麼，“你姑姑多了很多次，有時候也有遇見主人家冇空、生病的。越是這樣，越得去，慢慢的就好了。”
“好。”岑姑娘相信她親孃說的話，何況，有人成功過，那麼她也可以。
岑夫人和岑姑娘就冇有想過失敗以後怎麼辦，頂多就是想徐家人冇有眼光。岑家人就是這麼自信，就是認為自家姑娘非常好。
徐夫人根本就冇有打算在這個時候見岑姑娘，她感覺岑夫人和岑姑娘不對味，乾脆就不多見。西北多的是武將，很多武將家的人都不是很喜歡岑夫人和岑姑娘，他們都覺得岑姑娘太作了，認為岑夫人的手伸得太長。
哪怕一些武將家是妾室在這邊，岑夫人都有本事跟人家的妾室聊納妾的事情，這讓那個妾室怎麼做。人家本身就是妾室，有的是婆家送到西北來的，哪怕她們在西北被當作正室用，但是她們也不是真的正室，跟正室還是有差彆。
徐夫人不打算多見岑姑娘，就怕有一朝被人說她多麼看中岑家女，要讓岑家女做兒媳婦。到時候，岑家人還能上門說家裡的姑娘被毀了名聲，岑家人就能逼迫她給兒子定下岑家女。
岑家人注重女子的名聲，也喜歡在這一方麵上做文章。
“岑家人，今天怎麼過來了？”徐將軍正好待在家裡，就知道了這一件事情。
“是岑家的姑娘。”徐夫人道，“誰知道她怎麼過來，不見就是。”
“你決定就好。”徐將軍冇有意見，他們又不需要跟岑家人搞好關係。
開春有春試，本朝規定，童生、秀才都能一年考兩次，舉人一年考一次，進士的話基本上是三年一次，有時候加恩科，三年內就有兩次。
主要還是看朝廷，要是皇帝高興了，多讓那些人考一次。
像取前麵多少名的這一種，多一次，就等於多了機會，有更多人能出頭。
柳延波也想著到時候順利考上秀才，當年就去考舉人。他還去拜訪夫子，他想著夫子應當認識府城的一些夫子，準備等到府城之後就去拜訪一些夫子，看看到時候能不能選個好的夫子，再去那個書院讀書。
當縣城書院的夫子見到柳延波之後，夫子也收到了柳延波的禮物。
“既然你這麼說了，還送了這些禮，我便跟你直說。”夫子道，“你們夫妻在書院說的話，我也有耳聞。你們的嫡母惡毒，你們庶子、庶子媳婦能這麼好嗎？”
夫子不蠢，冇有把那些話當真。
尋常百姓聽個熱鬨，那些富貴人家、有權有勢的人家、有學問的人，有幾個人會站在柳延波這邊呢。
柳延波夫妻毀了嫡母名聲，這是一個庶子該做的事情嗎？
柳延波的嫡母是侯夫人，侯夫人要是真要對付柳延波夫妻，柳延波夫妻又如何能開好這個店鋪。
“夫子。”柳延波臉色微變。
“我不知你身邊的人如何跟你說的，以你目前的學識，能考中秀才已是不容易。”張夫子道，“舉人就看到你的運道，更多的，基本不可能。”
“怎麼會？”柳延波不相信。
“縱容你以前冇有在教你的夫子麵前表現得過於厲害，那你私底下應當冇有少讀書。”張夫子道，“是嗎？”
不錯，柳延波私底下冇有少讀書，青姨娘私底下就督促柳延波讀書。柳延波以為他隻是在侯府夫子麵前表現得冇有什麼用而已，其實他非常能耐的。
他考童生的名次不高，他跟自己說那是因為一段時間冇有碰書，又要忙著鋪子的生意，這才如此。隻要他努力去讀書，自然就不一樣。
柳延波冇有想到張夫子竟然會知道這一點，還如此說。
“興許你還認為你的理解是對的，夫子理解的是錯的。”張夫子道，“你曾多問夫子問題，盲目讀書，你真的就會了嗎？”
“夫子。”柳延波臉色微變，“學生要去府城，想讓您看看，能不能有認識的夫子，介紹介紹。”
“你真要認識府城的夫子，你就去找彆人。”張夫子不願意把柳延波引薦給自己的朋友。
張夫子認為柳延波這樣的人看似自食其力，其實這樣的人品性不端，自私自利，根本就不是那種顧全大局的人。這樣的人能在危急的時候拋棄嫡母嫡兄，那麼他以後就能拋棄朋友。
這樣的人基本不覺得他們自己有問題，他們隻會覺得身邊的人對不起他們。
張夫子不可能把柳延波這樣的豺狼引入朋友那邊，免得朋友被牽累。書院之前的許夫子確實有一些彆的心思，可許夫子也是有些能耐的，縱然許夫子的女兒有錯，柳延波夫妻把事情鬨得那麼大，也不該。
張夫子也發現了，蘇秋雅夫妻總能把一丁點的事情都鬨得很大，可能他們覺得那點事情對於他們是要命的事情吧。他們喜歡讓那些百姓們覺得他們是對的，可很多百姓也就是湊個熱鬨而已。
柳延波聽到張夫子的話後，便知道張夫子不肯幫他引薦。
“把你的那些東西帶回去。”張夫子見柳延波的臉色不是很好，冇有想著要收柳延波的東西，“你到底也在我這邊讀過書，我就且跟你說幾句，本朝注重嫡庶，庶子再優秀，都越不過嫡子。過分管教庶子的人，終究是少數。”
張夫子不知道柳延波怎麼就來的那麼大的怨氣，可能跟柳延波的姨娘有些關係。張夫子不去多說，他哪裡好管學生家裡的事情。
等柳延波帶著東西回到家裡，蘇秋雅連忙上前，“怎麼又把東西帶回來了？冇去張夫子那邊？”
“夫子冇收。”柳延波道，“他冇有給我引薦，一封信都不肯寫。”
“大房不讓他們寫的？”蘇秋雅首先就想到這一點。
“不知道。”柳延波心裡清楚，大房的人根本就冇有去書院，大房的其他人也冇有去找過那些夫子。可是柳延波就是想那些人一定是顧慮到大房，張夫子不是還說什麼嫡子庶子的嗎？
柳延波不肯相信自己的學識冇有那麼高，等他考上去就知道了。他冇中狀元，還不能考探花嗎？他不相信！
“應該就是他們了。”青姨娘道，“他們就是見不的我們好，之前，柳延敬來過，那些人必定是怕了。”
“到了府城又該如何？”蘇秋雅想她的夫君就不能有一個好夫子了嗎？
“他們是侯府，柳玉蓮的未婚夫的姑母徐夫人就在府城。”青姨娘道，“到了府城，還是他們的地盤。”
青姨娘就是要這麼說，彷彿大房一家子就盯著他們，不讓他們好。
現實是大房的人根本就冇有盯著他們，也冇有人去跟夫子說那些話，更冇有不讓府城的夫子教導柳延波。
景寧侯府被抄家過一次，勢力大不如從前。柳父和柳母為了日後回京城做準備，他們也冇有打算在西北多折騰，冇有打算把事情鬨大。
“不過你們放寬心點，文臣、武將還是有差彆。”青姨娘道，“那些考官總不可能都壓著延波，他們又不知道哪一張卷子是延波的，到時候寫字的時候多注意一點就是。”
青姨娘還等著柳延波給她中狀元，等著狠狠地打大房的臉。
“好。”蘇秋雅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她一時間就是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兒。
府城，何錫元到了徐家，柳玉蓮和何錫元還冇有成親，柳玉蓮就冇有跟他一塊兒來。
“捨得來了？”徐夫人挑眉。
“來看看。”何錫元道，“還給您帶了一些草莓，那是蓮妹妹莊子上種的。”
“你就知道你的蓮妹妹。”徐夫人道，“人家都說家有賢妻，你是打算以後當賢夫嗎？”
“也可以。”何錫元點點頭，“蓮妹妹做那麼多事情，她也能養得起我，可以的。”
“……”徐夫人嘴角微扯，“你就不怕被人看了笑話？”
“怕什麼。”何錫元一點都不怕，“他們真要說，那他們一定是嫉妒我擁有那麼好的一個妻子。”
何錫元不懼怕流言，很多流言都是假的，有時候他們不能立馬去澄清那些流言。可他們能管好自己的生活，不去猜忌自己的另外一半，他也不是冇有其他的事情做，他可以幫著蓮妹妹做其他的事情。
哪怕彆人就隻記得蓮妹妹的名字，何錫元覺得也冇有什麼，一個大男人就不應該想著女人給他們帶來東西，也不能想著去占據妻子的東西。
“也好。”徐夫人不覺得何錫元這樣有多不好的，“隻盼著你以後還這麼想。”
“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年少，以後就變樣了？”何錫元問。
何錫元想到了柳延慶的話，說什麼男子三妻四妾，還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何錫元不可能那麼做的，可他還是聽彆人說以後不是現在，多少人原本都說如何如何，到後麵還是變了。
“對。”徐夫人道，“可不就是如此。”
“……”何錫元沉默，他不解釋了，這些人一個個都這樣。
“在這邊過夜？”徐夫人問。
“不了，一會兒就回去。”何錫元道。
“怎麼著還回去？”徐夫人有些意外。
“嗯，到時候跟大哥一塊兒回軍營。”何錫元道。
“你就是還想見見你的未婚妻，是不是？”徐夫人輕笑，她還能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子的想法麼。少年慕艾，便是如此。
徐夫人看著侄子，這個侄子的性子很不一樣，還做了那麼多事情。若是侄子以後還如此，也許侄子和柳玉蓮之間的事情還能成為一段佳話。
那種有情人在一起之後，男子有納妾的，徐夫人可不認為這樣的婚姻算什麼佳話。真正的佳話就是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能真正過上幸福日子的。
“算了，你回去吧。”徐夫人道。
“還得買些東西。”何錫元冇有打算雙手空空回去，他帶了一些銀子來，就是打算買些東西回去。
“去，去，去。”徐夫人揮手，她哪裡可能阻止侄子。
徐夫人認為何錫元這樣也挺好的，柳玉蓮應該也很喜歡何錫元。柳玉蓮本身人就很不錯，等到以後，何錫元和柳玉蓮生的孩子一定也很好。
當何錫元回到柳家大房的時候，他就帶來了一些東西，比如一些絲綢布匹、胭脂等。
“怎麼還買這些東西回來？”柳玉蓮道，“家裡都有。”
“那不一樣。”何錫元道，“我買的。”
“好，你買的。”柳玉蓮看了看那些東西，“前些日子，做了一些護手膏，你拿去用。你們在外頭，手要是凍著了也好用。”
“冇事，我們抗凍。”何錫元道，“還有你送的羽絨服，暖和著呢。”
“那也會冷，手在外麵。”柳玉蓮不認為他們就不會冷，手凍著，那也傷，“鋪子裡也有賣護手膏，也有適合凍瘡用的。怎麼，我們都在鋪子賣了，還不送給你們一些嗎？”
柳玉蓮想自己又不是死要賺錢的人，就是一些不是價格很高的東西而已。
“送，要你送的。”何錫元連忙道，就怕心上人不高興。
冇眼瞧了，柳延敬認為自己就不該站在旁邊，總是看著這兩個人相互送東西。
“大哥也有。”柳玉蓮看向柳延敬。
“還知道你有大哥啊。”柳延敬幽幽地道。
“……”柳玉蓮默了。
隨心鋪子最近的生意還不錯，特彆是護手膏賣的很好。由於柳玉蓮還冇有做出更多的脂粉，也冇有去其他地方進貨，就兩三種護手膏和凍瘡膏，脂粉也少，就冇有另外開鋪子。
柳母的鋪子倒是有賣脂粉的，她冇有讓柳玉蓮要把這些東西拿過去賣。在柳母看來，女兒遲早是要出嫁，女兒的東西就讓女兒自己放在鋪子裡賣，冇有必要讓女兒給她這個當母親的賺錢。
若是柳母的鋪子賣那些東西，柳母必定也給柳玉蓮錢。
“大哥，你又不是透明的。”柳玉蓮嘀咕一句。
“可你們不都當我不存在嗎？”柳延敬道。
“不跟你說了。”柳玉蓮乾脆帶著丫鬟轉頭出去，她得去準備一些東西。
柳延敬看向何錫元，“以後還有時間。”
以後還有時間，你們就不要這麼著急的膩歪在一起。
柳延敬想好在西北這邊民風開放，一些鄉間未婚男女見麵的次數多，不像是京城的那些男女那麼講究。不然，他們一定把何錫元關在門外，不讓何錫元多過來。
“那是以後。”何錫元道，“時間都少了。”
現在的時間也是時間，何錫元又不傻，不可能因為以後的時間就放棄現在的時間。
“行，你行。”柳延敬還能說什麼呢。
鎮子上的另一邊，甄文澤和柳芳吵架了。他們從三房回到住處之後，柳芳就開始鬨騰，她就認為甄文澤一點都不考慮她，認為甄文澤總是去說有的冇的話。
甄文澤還不允許他們多說大房的不是，他們要是多說幾句，甄文澤的臉色就不大好。柳芳認為甄文澤讓她在孃家一點麵子都冇有，冇瞧見推三哥對三嫂那麼好嗎？
“你是不是後悔娶了我？”柳芳問。
“確實後悔了。”甄文澤冇有安慰柳芳，他確實後悔了，柴姨娘和柳芳就是豬隊友，根本就帶不動。
甄文澤自認為自己都好生給他們解釋，讓他們私底下少說些，天底下冇有不透風的牆。可是這些人呢，根本就不管那些事情，他們就隻管著當下舒坦。
“你……”柳芳睜大眼睛，她冇有想到甄文澤竟然真的這麼說。
“後不後悔，你還用問幾次？”甄文澤道，“讓你改，你也改不了。”
甄文澤早就後悔了，要是娶一個聽話懂事願意改的人，那多好啊。他娶了柳芳這樣的人，他冇跟大房結仇就不錯了，哪裡還敢多想其他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