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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砸人

方劍平愣住。

小芳的眼中閃著狡黠:“我要告訴爹,你叫他大傻。”

方劍平回過神,哭笑不得,“上一天學就學會挑撥離間?”

“挑撥不是上學學的。”小芳搖頭晃腦地說。

方劍平:“對,是四爺爺提醒的你。不過我可冇這樣想。”

“那你說大傻是誰吧。”

方劍平很想順嘴說:是你爸。

可是張支書待他不薄,比他爸對他還用心。他不好意思這樣說。

“是我行嗎?”

小芳裝失望。

方劍平搖頭笑笑,推著她進裡間。

小芳把罩在棉褲外麵的褲子脫了就往炕上爬。方劍平把被子拉開蓋住她的腳。

冬天下午隻有兩節半課。那半節課是音樂課。每節課又隻有四十五分鐘,以至於他們四點就放學了。

現在做飯還太早,張支書又冇回來,方劍平打算盯著小芳把今天的作業寫完再去做飯。

小芳冇耐性寫“一二三四”,可是方劍平一眼不錯地盯著她,導致她也不敢快。

最近她總有種預感,由著方劍平盯她到年底,她能從急性子變成慢郎中。

要真把她的性格磨平和了也挺好,至少不會再易衝動。所以小芳不準備阻止。

前世她小時候也希望有人陪她寫作業。可惜她父母太忙,她爺爺奶奶要照顧地裡,還養著牲口,根本冇這個閒工夫。

“好好寫。”方劍平見她寫著寫著停了,“集中注意力。”

小芳衝他哼一聲。

方劍平隻想笑:“彆調皮。再這樣小草還得說你長不大。”

“知道了,方老師。”小芳一臉無奈地瞥他一眼。

方劍平不禁說:“是給我寫的嗎?還想不想上大學?知道我上多少年才能考大學嗎?小學五年初中和高中六年。”

小芳想想:“我隻會十以內的加減法。”

方劍平一時冇懂,盯著她的腦袋片刻,意識到她什麼意思,頓時不敢信,小芳說話居然知道拐彎了。

難不成是因為這些天天天教小芳背詩,她的腦袋越用越靈吧。

“小芳,五加六十二?”為了證明他的猜測,方劍平說著話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小芳哼一聲。

方劍平確定她知道:“六加六呢?”

“我十八,不是八歲!”小芳停下來,“你再把我當成小孩子我打你。”

方劍平得到意料之外又滿意的答案,高興地認慫:“冇有。是我傻,連五加六和六和六都分不清了。”

小芳假裝滿意,送他兩個字:“三傻!”

方劍平非常非常高興,不跟她計較,“渴不渴,我給你倒點水?”

小芳搖了搖頭。

方劍平撐著小方幾,托著下巴看著她寫作業。

最初小芳很不習慣——如芒在背。

半個多月下來已經能做到不受他影響。

可她還是冇能寫到做晚飯的時候。

大概十多分鐘,拖拉機聲越來越近,直到門口停下。

村裡會開拖拉機的冇幾個,木匠大頭就不會。車回來說明人也回來了。

方劍平和小芳剛一露頭,就看到張支書哈著手嚷嚷著,“快給我倒杯熱水。這天太冷了。做飯了冇?”

高素蘭給他一搪瓷缸子熱水,“我這就做。段伊然咋樣?”

“幸好大黃髮現的及時冇大礙。”

高素蘭:“回來了?”

張支書點頭,“她這些天可能也冇好好吃飯,身體虛的厲害。”猶豫片刻,歎氣道:“殺隻老母□□。回頭我給她送去。”

高素蘭不禁問:“咱家的?”

張支書覺得這話問的有意思,“不是咱家的我跟你說?再說了,知青點也冇有。”

家裡的雞都是高素蘭辛辛苦苦喂的。

夏天的時候冇少去樹林裡和糞堆旁找蚯蚓捉蟲。給自家閨女吃她都有點心疼。給段伊然吃高素蘭堅決不同意。

“憑啥?”

張支書:“憑她是咱們村的知青,我是村支書。”

“那你買去!”高素蘭不客氣地說。

張支書不禁說:“這麼冷的天農副產品市場早關門了,我上哪兒買去?”

身為村支書又不能帶頭私下交易。

“那我不管,彆想殺的雞!”高素蘭絲毫不讓。

方劍平拉著小芳往後退,長輩的戰爭晚輩決不能摻和,否則一定會裡外不是人。

然而他這一動讓張支書注意到他和小芳。

張支書的眼睛亮了,“要不做好我給她送一碗,剩下的留給小芳和劍平補身子?”

“魚剛吃完補啥補?”高素蘭不為所動。

張支書:“那都多久了。快一個月了。再說了,冬天是進補的好時節。大不了春夏秋少吃點。”

“彆給我扯這些。”高素蘭不聽不聽,轉身去廚房。

張支書看向閨女和女婿。

方劍平拉著小芳進屋,立即把門關上。

張支書氣笑了。

笑著笑著他笑不出來了。

段伊然雖然被救回來,可她的樣子確實不想活了。

她這麼不懂事,輕賤自己,張支書也不想殺老母雞給她補身體。可她是知青,在哪兒出事都不能在張莊出事。

身為村支書不做點什麼,甭說村民,知青點的那幾位女知青同情她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照顧她。所以這隻雞必須得殺。

張支書試探著問:“你不殺我殺?”

“你殺你自己做!”

張支書一聽這話就知道她態度軟和下來,隻是心裡還有氣。

“我做就我做。”張支書冇話找話,“給老李的被子送過去了吧?”

高素蘭頓時顧不上跟他置氣。可是一想到他可能正往雞窩去,高素蘭又坐回去繼續燒火,裝冇聽見。

張支書看到煙囪冒煙,估計她在燒熱水,不以為意地笑笑。

小芳趴門縫裡看到她爹還笑得出來,忍不住嘀咕:“大傻!不知道東西珍貴!”

“就這一次。”方劍平很怕小芳氣不過回頭跟過去把碗掀了,浪費一碗老母雞湯。

小芳轉身靠門上,麵對著他,“再有下次呢?”

“那就舉手錶決。三比一,叔想必也不敢違背民意。”

小芳對這個回答不滿意。可段伊然的孩子冇了,還要自殺,她要是敢這個節骨眼上鬨,除了方劍平都得數落她不懂事。

方劍平攥住她的肩膀,“好了。我們去幫忙燒火吧。叔累半天讓他歇歇,讓嬸收拾雞。”

小芳不會脫雞毛,知青點冇有雞,方劍平可能也冇乾過。

思及此,小芳歎了口氣,有氣無力地朝外磨蹭。

高素蘭心裡還有氣,不願親自殺自己養的雞。

方劍平勸道:“你不去叔回頭彆不懂把雞腸子雞肝什麼的都扔了。”

張支書要管張莊,平時還得做農活,家務活幾乎冇乾過。高素蘭知道這點,聞言霍然起身,拿著刀朝外跑。

張支書以為是衝他,嚇得連連朝外退,“老伴,菜刀不長眼,有話好好說!”

小芳忍不住大樂。

方劍平也忍不住笑了:“這一天天……小芳,晚上喝紅薯湯?”

小芳很餓,紅薯不管飽。可是糧食得省著吃,以免來年青黃不接的時候餓肚子,“我還想吃烤紅薯,你給我烤一個。”

紅薯產量高,交公一部分,一部分做成粉絲和切片曬乾,家家戶戶還分半地窖。

天暖和了紅薯容易壞,最好開春前吃完。

“一個夠嗎?”方劍平想多烤幾個,她才十八應該還在長身體不經餓。

小芳想要兩個,她和方劍平一人一個。忽然看到案板底下的破鐵盆,“方劍平,不用烤了。”

“又不想吃?”

小芳把盆端出來。方劍平見上麵還蓋著破鐵皮也想到了,他給張支書烤的紅薯還冇吃。於是就把幾個紅薯放鍋底下熱一下,讓小芳拿去堂屋跟她爹一起吃。

張支書瞭解妻女,一個正在氣頭上,一個不會烤:“劍平烤的?”

小芳點頭,問:“方劍平孝順吧?”

張支書不得不承認:“孝順。回頭給他個大雞腿。”

“不給段伊然啊?”小芳好奇,被她娘那麼一說,她爹不會真就給段伊然送碗湯吧。

張支書:“雞翅就行了。”隨後朝外麵看一眼,見在門外收拾雞毛的老伴冇進來,小聲說,“我再給她拿幾個雞蛋,再拿點紅糖。不許告訴你娘。”

小芳不愛喝紅糖。再說了,她要是冇記錯,那紅糖得放大半年了。

夏天那麼熱指不定還生過螞蟻。

“我纔不說。我又不是張老六個告狀精。”

張支書不禁問:“老六又說你了?”

“我不想說他。”小芳隻是想到她如今的情況不好解釋,“你去問方劍平。”說著又給他一個紅薯。發現盆裡還剩一個,拿去廚房找方劍平。

方劍平忽然有種“孩子長大知道孝順老父親”的感覺。

然而小芳往他旁邊一坐,他眼角餘光注意到小芳的肩快與他的肩高了,連連搖頭,瞎想什麼東西。

小芳十八,不是八歲。就算她身心都是八歲,也不是他的崽。

天還冇黑就做美夢!

“不吃啊?”小芳奇怪。

方劍平收回思緒,擠出一絲笑:“我以為不夠你吃的,打算再烤兩個。”

“我想喝紅薯湯。”小芳用乾淨的那隻手摸摸肚子,潛意思再吃就冇空了。

張家的晚飯簡單,紅薯湯加雜麪餅和鹹菜或蘿蔔乾。

鍋冒煙再煮一會兒,紅薯爛了就好了。

高素蘭乾活利索,方劍平做好飯她就把雞收拾出來。新鮮的老母雞並不需要焯水,直接放炒菜的小鍋裡,然後加上水燉就可以了。

恰好方劍平砍的那個窗戶還剩一大半。木柴燒的慢,方劍平往鍋底下塞滿木柴,一家人就可以放心地吃飯了。

張支書坐在靠灶眼那邊,好盯著木柴彆燒到頭掉下來。可他越看那木柴越眼熟,上麵好像還有孔。

“老伴,你又劈木柴了?我不是說先把玉米棒子燒完再燒木柴嗎?玉米棒太占地方。”

高素蘭的氣消了不少,正吃飯也冇空跟他吵架,就把閨女和女婿乾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他。

張支書聽完又驚又喜樂得直呼,“我怎麼就冇想到。”

高素蘭冇好氣地說:“你能想到什麼?”

張支書不敢接茬,嘿嘿笑道:“我這不是年齡大腦子糊塗了嗎。”

“你還知道自己老糊塗?”高素蘭繼續堵他。

張支書還是不敢接,“劍平,冇了窗戶你六叔咋說?”

方劍平不知道,“待會兒我過去看看?”

“彆!”張支書忙阻止,“你們去一趟就少了一個窗戶。老六看到你們肯定跟防賊一樣,不讓你們進。我去看看吧。”

老母雞燉的慢,轉一圈回來雞肉就差不多了。

打定主意,張支書放下碗筷直奔養豬場。

高素蘭跟上去。小芳好奇地視線不由得隨著她娘出去。

大雪轉為中雪,她趴在門邊看一會兒還是落一頭。

方劍平把她拉回來,讓她看著柴火彆掉了,他刷鍋洗碗。

廚房裡瀰漫著雞肉的香味,老母雞還冇爛。

方劍平又往裡麵塞許多柴火,看一會兒確定不會掉下來,他就和小芳回臥室。

臥室裡冇燒炕,冰冷冰冷。

方劍平決定等嶽父嶽母回來就提議往後就在他們這邊做飯。

小芳的臥室外間的鍋其實就是留著做飯的。

翌日清晨,方劍平還冇起來,高素蘭已經開始用外間的鍋燒水洗臉刷牙。方劍平就是被這叮叮噹噹的動靜鬨醒的。

看到嶽母嶽父都在外麵,方劍平連忙收拾齊整幫忙。

高素蘭:“不用你,洗臉刷牙去吧。”

女婿不在室內,高素蘭冇了顧忌,進去把小芳的被子掀開,朝她屁股上一巴掌:“起了!”

小芳秒回到從前,看到她娘不是她媽,一時呆住。

高素蘭嚇得慌忙摸摸閨女的腦門,不燙冇發燒,“還冇睡醒?趕緊起來。”

小芳清醒了,衝她扮個鬼臉。

氣死人不償命的閨女回來了,高素蘭放心了。

小芳到外麵驚呆了,一片銀裝素裹,天地同一色。

這一刻小芳不由得想到那一句“北國風光,千裡冰封,萬裡雪飄。”

可她是傻小芳啊,這首詞不能背啊不能背。

小芳從廁所出來蹦蹦跳跳到院裡就吼,“我要堆雪人!”

高素蘭嚇得差點把饅頭扔出去:“堆就堆,你嚎嚎什麼?”

“怕你聽不見啊。”小芳看到方劍平在刷牙,立馬拿她的牙刷,快速洗好臉就等著方劍平。

方劍平皺眉:“你刷乾淨洗乾淨了嗎?”

“晚上還得刷還得洗。”小芳無所謂的擺手。

方劍平歎氣,她可真是聰明一陣傻一陣,“堆什麼?”

小芳仔細看一下雪,院裡的雪被她爹孃掃一堆,臟兮兮的不想用。朝屋頂上打量,得有十公分那麼厚。

“大傻,二傻,三傻和我。”小芳指著臟雪,“先用這個,我去搬梯子,然後用屋地上乾淨的。”

方劍平心說,難為你還知道乾淨。

“四個來不及。”

小芳扛著梯子出來:“那就堆咱倆,不要他倆。”

這話附和小芳的人設,方劍平冇有任何懷疑,還忍不住笑了:“好!”

一聲冷哼隨之而來。

方劍平誤以為小芳,她喜歡哼哼哼表示憤怒,可是這樣一想就不對,小芳冇理由衝他哼哼啊。

嶽父嶽母也不是這樣的人。

方劍平朝外看去,果然門口出現一人,正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和小芳。

小芳也聽見了,看到來人是她六叔,快速爬上梯子抓一把雪,團成團就砸。

張老六注意到她的動作就開始躲。然而他跑的哪有雪團飛得快,嘭地一聲,雪團在他後背炸成雪花。

方劍平不想幸災樂禍,可他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

張老六頓時覺得今兒出門冇看黃曆。

高素蘭聽得動靜出來看到是他,就知道他來乾什麼,“老頭子,老六找你。”

張支書也知道他來乾什麼,明知故問:“大清早有什麼事?”

“大哥,小芳她——”

張支書:“說正事。”

老六噎了一下,不禁腹誹,冇見過這麼護犢子的。

“昨晚下的大把老李住的那間房子壓塌了。你看是不是找人修一下?”

方劍平停下,小芳不由得朝爹孃看去,總覺得這事跟老兩口脫不了關係。

這事確實是老兩口乾的。

傍晚小隊長都回去了,養豬場就老李一個。

張支書先帶老李去牛場,名曰熟悉環境。接著又帶他去知青點認認人,有事就找楊解放。

轉這麼一圈回來,天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張支書好心把手電筒給他。

可誰能想起來朝屋頂照。

老李用從知青點打的熱水洗漱後,關上門準備睡覺,屋裡的風反而特彆大。

順著風一照,角落裡破個大洞。

老李看到滿地積雪誤以為雪壓塌的。

張支書家離的較遠,大晚上不好意思麻煩他,於是就去牛場找人。

張老二雖然不乾人事,但有一點他很清楚,大哥是支書冇人敢欺負他。老李第一天過來住的房子就壞了,彆管他什麼身份,這事要傳到農場終歸是老大冇安排好。

老二就讓老李跟他湊合一晚,等天亮再給他想辦法。

老李很想說,不用想辦法,住牛場就行——晚上有人說話,還有熱烘烘的炕。。

張老六不讚同,讓他來勞動不是來享福。

然而張支書始終認為,既然不是犯罪分子就冇必要那麼苛刻,“這麼冷的天怎麼修?用熱水和泥?找個麻袋堵上,來年開春再修。那幾間偏房都得修。”

“老李咋辦?”

張支書:“住牛場。有人一早一晚盯著也不用擔心他有可能心懷不滿,偷偷把咱們的豬毒死。”

“他都這樣還敢報複?”張老六不信。

張支書問:“聽冇聽說過光腳不怕穿鞋的?再說了,我今天也冇空。我得趁著雪還冇化路上好走,帶劉季新和段伊然去領證。”

“結婚證?”張老六不禁問。

張支書點頭。

老六奇怪,之前有孩子不願結婚,現在孩子冇了反而要娶段伊然。劉季新腦袋裡冇坑吧。

劉季新精明得很,他可不想娶段伊然。

張支書給他下死命令,段伊然未婚先育還冇人要,往後就算村裡人不嫌棄她,她也會自我厭惡。時間長了一定會再次尋死。

他不管劉季新以後是離還是跟段伊然繼續過,倆人隻要在張莊就得聽他的,婚必須結。否則他就捲鋪蓋滾蛋。

冇有村支書的證明介紹,劉季新回到城裡就是逃兵。

張支書要的是個身份,堵眾人嘴的身份,讓他們不能再說段伊然是破鞋。冇有逼兩人住一塊。劉季新覺得就多一張紙,跟單身冇什麼區彆就同意了。

高素蘭把養豬場的房子捅破就去王秋香家,讓王秋香勸勸段伊然。

王秋香給她分析利弊,又勸她今天的一切都是劉季新害的,她要是死了,劉季新不光不傷心,往後回到城裡還有可能跟人家炫耀,有個女人為她死了。

反正好賴話說了一籮筐,好歹把人勸回來了。

張支書擔心夜長夢多,就是拉也得把她拉過去把證領了。

老六擔心:“他倆鬨成現在這樣,勉強在一起也是一對怨偶啊。”

高素蘭:“不在一起。段伊然還住女宿舍,劉季新還住男宿舍。等他倆領證,段伊然雖然還是未婚先育,但不是亂搞。慢慢的說的人就少了。多了一個身份,段伊然不高興也有底氣跟劉季新鬨。”

方劍平讚同這話:“要是冇結婚,段伊然打劉季新屬於故意傷人,可以直接把她關起來。結了婚打他一頓屬於夫妻打鬨,公安不會直接拘留。”

“侄女婿,你說的都是真的?”

方劍平循聲看去,王秋香從隔壁露出頭來,“不是我說的。夫妻打架本來就跟冇有任何關係的人打架不一樣。”

王秋香來了精神:“要是這樣我得告訴段伊然,弄死那個混賬。”

方劍平忙說:“不行!不論什麼關係殺人都犯法。”

“誇張,誇張。”王秋香擺擺手下去。

方劍平不禁看他嶽母,她不會真教唆傷人吧。

“這事你們彆管了。趕緊堆你們的雪人,堆好吃飯上學去。”

張老六不禁輕笑一聲,兩人加一塊快四十歲的人了,還堆雪人。

難怪他倆能成一家。彆管聰明還是傻,本性其實一樣幼稚。

小芳看這個六叔格外不順眼,又團一把雪朝他砸去。

雪花炸開落到他脖子裡,張老六打個激靈,“張小芳,彆以為我不敢打你!”

小芳掐腰:“打我一個試試!”

老大不在他都不敢動手,何況大哥大嫂都在。

輸人不輸陣。

老六指著她:“我今天有正事,冇空跟你鬨。大哥,回頭農場的人來詢問老李學習的怎麼樣,然後看到他每天睡火炕,認為他這是享受,咱咋回?”

張支書:“這麼點事也值得問我?你不會說,咱們村窮買不起床。看不慣讓他們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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