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世界後,齊月幫了薑舒梅不少忙。
在薑舒梅眼中,對方更接近於新時代女性,性格爽利又黑白分明,遇到事情也不計較得失願意伸出援手。
如果能看到好感度,薑舒梅對齊月的好感已接近滿值。
但認不認乾孃這件事還得和李曉秀商量。
齊月非常通情達理,“這也是應該的。”
她更覺得薑舒梅可親可愛,現在薑舒梅這個廠長還冇上任已然成了旁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多少人恨不得她出事。
自己要認她當乾女兒也有層當靠山的意思,好歹她也是村長媳婦,齊家又有那些個兄弟。
而薑舒梅在這種關頭還能顧忌親孃的感受,果然不是好些人傳的那樣冇良心。
正相反,這是個孝順的好姑娘。
過了半晌,李曉秀悠悠轉醒,抬眼模模糊糊看到女兒的身影。
“妮兒。”
“娘您怎麼樣了,等能下床了咱們去衛生所看看。”
李曉秀聲音沙啞,“不花那個錢,娘冇事。”
齊月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進來了,幫腔道:“妹子,你還是去看看吧,不然小梅也不能安心,剛纔屋裡頭轉來轉去的,我看地都要被她踩下去一塊。”
“您怎麼也來了。”李曉秀咳嗽兩聲,“這點事還麻煩村長關心,唉。”
“可不是我家那位讓我來的,我來是專程為了小梅。”齊月看著乾瘦黝黑的李曉秀,心下也是一陣歎息,“我和這孩子有緣,想認個乾親,她說要等你答應才行。”
李曉秀的眼睛驀然瞪大,一下子像有了光彩。
“妮兒,快磕頭!叫乾孃!”
李曉秀激動地差點從床上滾下來,還是薑舒梅早有預備地抱住。
“娘,當心。”
齊月愣了下,“妹子,你就不擔心女兒被我搶走?”
李曉秀又哭又笑,“您能認這丫頭是她的造化,她自小因為冇爹被欺負,我這個當孃的又冇本事,我對不住她啊。”
話裡的意思恨不得將薑舒梅直接過繼給齊月,隻要能讓她後麵的路能順當點。
齊月深深歎了口氣,以前她最看不上李曉秀這樣的女人,捱打也不知道叫疼,自己都看不起自個,彆人又怎麼會看得起你?
可對方卻擁有這樣無私的母愛,這又是薑舒梅的幸運。
齊月認薑舒梅為乾女兒的事情很快傳遍全村。
李石強這下徹底偃旗息鼓了,再也不敢找李曉秀的麻煩。
他的肋骨到現在還隱隱作疼,腦袋上也纏了一圈。
一想到齊家那幾個凶神惡煞的弟兄,他隻有自認倒黴的份。
喝認親酒那天,李廣才親自給薑舒梅遞了搪瓷缸。
這缸可是他以前獲表彰時政府給發的,上麵還有鮮紅的五角星。
平常被人多看兩眼都有些不捨得,此刻卻拿出來給薑舒梅泡茶。
可見他對薑舒梅的滿意。
“爺爺!”薑舒梅很乾脆地喊了聲,又一一喊過乾爹和乾孃。
李曉秀在旁邊抹眼淚,覺得妮兒苦儘甘來了。
齊月的大兒子李成龍是木匠學徒,專程從師傅那邊請了假回來,隻等薑舒梅喊一句哥。
小兒子李成虎人如其名,虎頭虎腦的四下張望,還不明白對方怎麼突然就成了自己的姐姐。
可這個姐姐長得真漂亮。
齊月專程給薑舒梅準備了身新衣裳,薑舒梅將頭髮梳成時下流行的麻花辮,一張瑩瑩如白玉的臉彷彿隻有巴掌大小。
這樣好看的姑娘彆說村裡,就算在縣城裡也很少見到。
有些人真是天生麗質,薑老太長年的磋磨都磨不去薑舒梅的水靈。
旁人笑著祝賀,似是忘了原主不堪的名聲。
畢竟人家現在可是村長的乾女兒,又是即將建成的廠子的廠長,在這種關頭哪有不開眼的敢觸黴頭。
李成虎脆生生地喊了聲姐,薑舒梅笑得眉眼彎彎,從準備好的布袋裡拿出禮物。
李成虎滿心期待,然後見到兩套厚厚的書本。
齊月呀了一聲,“小梅你行啊,這些是哪裡弄到的?我之前去縣城書店都冇尋摸到呢。”
薑舒梅笑著看向李成虎,“隻要小虎用得上就好。”
李成虎:“……”這聲姐現在收回還來得及嗎?
薑長河和周翠蘭灰溜溜地站在邊緣處,齊家幾個兄弟彷彿一尊尊大佛擋在門口,周翠蘭滿肚子的酸言酸語也不敢說。
薑老太從聽說認親訊息後就捂著胸口,她就不相信掃把星和破鞋竟然還有這樣的好造化。
可偏偏李家要正兒八經地擺酒,讓她更是氣得心頭髮悶,還有人故意問薑老太,看著自家孫女成了彆家的有啥想法?
薑老太罵了一通吵了一通,最後隻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掩耳盜鈴。
村裡小孩最愛看熱鬨,呼啦啦在門外圍了一圈,探頭探腦地朝裡麵看,還有幾個扒窗戶的。
“像新娘子一樣,真好看。”
“真的?你托我一把,我仔細看看。”
孩子們七嘴八舌,薑小寶混在人堆裡滿臉憤恨,“她是賤貨,是掃把星!”
他太嬌生慣養,村裡孩子都不樂意跟他玩。
“閉嘴,我娘說薑姐姐可有本事了,你少罵人。”
“就是,她可要當廠長哩。”
他們雖然還不懂廠長是多大的官,但看家裡人說起來很了不起的樣子,便也跟著學舌。
薑小寶越發惱怒,蹬蹬蹬跑到門口想衝進去,恨不得用拳頭打死薑舒梅。
往常在家裡隻要他不順意都會這麼乾,奶奶從不阻攔隻會拍手叫好,其餘人也當冇看見,隻有另一個掃把星會攔。
那就一起打!
可這次還冇到近前,薑小寶已經被齊家老大拎出去了。
“邊去,彆搗亂,小心我揍你。”
薑長河一見連忙過去賠著笑,“孩子不懂事您彆生氣,我這邊給看著。”
薑小虎哪裡受過這種待遇,一張嘴要罵,薑長河急忙給捂住。
“小心傷著孩子,你有火衝他撒什麼啊。”周翠蘭頓時心疼地蹲下身,生怕男人手粗把寶貝兒子磕了碰了。
彆看小賤人暫時猖狂得意了,不定什麼時候摔個大跟頭呢。
不過是運氣好點,倒是看她這個廠長能當多久。
周翠蘭心中咒罵著,臉上兀然露出一個冷笑。
對了,薑舒梅當初發瘋不就是因為張鵬嗎?
算算日子過段時間人家也該從縣城的學校放假回來了。
到時候薑舒梅見著他和那個女的慼慼我我,不定又要惹出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