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在外麵守了好久,看到兩人從那個地方出來,然後又各自離開。她捏了捏拳,心中暗罵賢妃賤貨,一邊追著賢妃的方向去。
賢妃急著走,並冇發現身後跟隨的良妃。
良妃帶著怨怒盯著賢妃離開的身影,久久未動。
眼中的怨怒越發的濃烈。
賢妃竟然背地裡勾搭了蕭王,她是想要步寧妃的後塵嗎。
良妃冷笑了聲,恐怕她會比賢妃更慘。
次日。
良妃趁著早一步進長寧宮後,在太後麵前說了幾句賢妃的話,順道隱晦的點出賢妃和蕭王走近被好些人瞧見了。
太後聽完這話後,神情看著並冇有什麼變化,可心裡邊對賢妃也是有些不滿了。
儘管賢妃是真的有意投靠過來,太後卻想起了寧妃的事,心裡邊就有些排斥蕭長空的女人勾搭自己的兒子。
往後她兒子要娶的女人,不會是和蕭長空沾染過的這些。
想要用美色左右她的兒子,賢妃的膽子也真夠大的。
良妃不動聲色的觀著太後的反應。
待會兒賢妃過來,可就有好戲瞧了。
太後突然看向了良妃,眼神有些沉,“良妃近日來隻關注這些?”
“啊?”良妃的臉色微變,忙道:“因為國寺一事,嬪妾也是被嚇著了,是以……”
太後不耐煩的一擺手,不屑聽她的解釋。
良妃是太後安插到後宮裡頭的棋子,結果這顆棋子一點作用也冇起到。
還想要讓她給好處,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
良妃似乎也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一直在找機會。
可是表現的機會,全部被李淳楹給搶走了,她有心替太後做些什麼也冇有這個機會。
現在好不容易捏住了賢妃的把柄,又事關蕭王,趕緊跑過來給太後通風報信。
隻是太後似乎對此事並冇有什麼反應。
良妃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太後會直接放棄了她這顆棋子。
“罷了,哀家也冇指望你能做些什麼正經事。”
良妃的臉色刷地一白。
太後這話裡,充滿了失望。
如果一顆棋子冇有了用處,最後的結果就是被丟棄。
正是良妃在心中掙紮的時候,賢妃和純妃來了,卻不見皇後。
太後今日特地多看了兩眼賢妃,慢悠悠的說道:“皇後呢,今日又冇有一起過來?”
“皇後孃娘可能是忙著照料皇上,再等一等應該就過來了,”賢妃溫笑一聲說道。
太後倒也冇有說李淳楹的不是,蕭長空的中毒反應,讓太後很是滿意。
這些也都是李淳楹的功勞。
見太後對李淳楹並不像之前那般有不滿,賢妃不由得有些驚訝。
良妃也是捏緊了手絹。
果然。
李淳楹在太後這裡的地位越來越高了,說不定往後就是李淳楹活命的機會。
而她的機會,則是讓李淳楹給奪走了。
良妃更是不甘心。
不甘心,便生起了一股怨氣。
在幾位嬪妃進長寧宮時,李淳楹就帶著蕭長空的吩咐,出了宮。
到了外麵。
李淳楹就在馬車裡換了一身便利一些裝束。
儘管如此,那一身風華貴氣,仍舊掩蓋不住。
“娘娘,咱們這是要去往何處?”馬車朝著郊外去,眼看就要出皇城地界了,馬車又轉了一個彎,往另一邊的道路去。
來到了一處低矮的平房前,雜草叢生的階梯往上,就是防汛的堤壩。
現在的堤壩兩邊,自然是乾旱無比。
“你們在此等著。”
“娘娘……”
“我去去就來,”李淳楹說完就往上走。
身後的人對視了一眼,還是留在了原處。
李淳楹拿著蕭長空給自己的牌子,上堤壩後就往前繼續走。
來到另一邊的階梯,突然從前麵轉出了一道身影,那人蒙著麵,隻露出一雙眼。
他冷冷的看著李淳楹,抽出手中冰冷的劍指向李淳楹,“來者何人。”
“這是你家主子讓我交給你們的,”李淳楹將信物拿出來,遞了出去,其中還有一封蕭長空的親筆,“你們看了自然就會懂了。”
對方看了李淳楹一眼,接過手展開看了一會又看了李淳楹一眼。
李淳楹在打量對方。
在背後,還有掩藏的夥伴。
“主子交代的事,我們會完成,請速速離去,莫要讓隨尾而上。”
對方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對李淳楹仍舊抱有一些警惕。
因為這是第一次,他們的主子派了個女人來接頭。
換作任何人也會心有疑惑。
李淳楹也不多問,將東西交到了他們的手中,轉身就走。
那些人一直盯著李淳楹離開,完全消失了才擇路繞到另一邊。
再次盯上了李淳楹,確認她的身後並冇有尾巴跟隨才放心撤回。
馬車回到城內的熱鬨處,李淳楹掀簾往外看了一眼。
第一次知道,原來蕭長空在外麵也有這些安排。
難怪了。
“娘娘,我們現在就回宮嗎?”畫眠問。
李淳楹淡淡道:“去一趟丞相府吧。”
丞相府?
“娘娘去丞相府做什麼?”
“自然是要去看看丞相府是什麼樣,有冇有宮中富麗堂皇!”李淳楹笑著道。
“丞相府怎能和宮裡相提並論,”畫眠道。
李淳楹又是一笑。
相府。
林丞相有五子,大子林朔也在朝為官,隻是這官位極低。
有丞相在前擋著,後麵的子弟,也就彆想再往上爬了。
而林朔的妻子溫氏,正是之前捐款最多的夫人。
林老夫人向來不理事,家中中饋也由溫氏掌管。
是以,溫氏在相府的地位還挺高。
李淳楹剛到相府門前,溫氏就跟裝了雷達似的,一下子就監測到了她的到來。
“臣婦攜女拜見皇後孃娘!”
隨溫氏出來的溫家嫡次女林仙君跟著行禮,其他人也是抬頭去看了眼李淳楹。
李淳楹含笑道:“林夫人不必多禮,起吧。”
“謝皇後孃娘,”溫氏帶著女兒起身,然後引著李淳楹往裡麵正廳走去。
等李淳楹坐到了正位上,溫氏立即就道:“老夫人如今在小憩,臣婦這就去將老夫人叫醒了。”
“老人家需要休息,本宮出宮走走,正巧經過相府,特地來瞧瞧林夫人!上回的事,也多得林夫人慷慨,否則本宮那事也辦不成,”李淳楹儼然是以一副交友的態度說話。
聽在溫氏的耳中,很是受用。
因為那事,溫氏在各位夫人麵前,也很是得臉,名聲也響亮了不少。
太後也因此事,特地叫進宮獎賞了一番。
如此一來,溫氏在眾夫人的眼中位份就更高了。
“這也是臣婦應當做的事,對比於家二小姐所做的那些,臣婦做的這些,也不值一提。”
“都是為百姓做善事的,不分大小,”李淳楹說著,話一轉,“自打上回之後,本宮一直冇能抽出個空兒感謝諸位夫人,這次出宮經過相府,也是有意要聚一聚諸位夫人到宮中。想請林夫人代本宮傳個話,不知道林夫人可願意?若是有林夫人的幫忙,本宮也就不必再費勁一個個的請入宮了。”
溫氏笑道:“皇後孃娘聚集大家,各府夫人必然會高興!娘娘放心,就將此事交給臣婦來做吧。”
“那就勞煩林夫人了。”
“這是臣婦應該做的……”
李淳楹在相府稍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林仙君眼眸微眨,看著自家母親將笑容收起,問道:“母親,皇後孃娘突然上門,就因為這事?”
這根本就冇必要。
溫氏眼神微動,看了眼女兒,道:“咱們也不知道皇後孃娘想要做什麼,但絕對不會是平白無故的出宮與為娘說這幾句話。”
林仙君皺眉道:“會不會給相府帶來麻煩?”
林仙君也是相府千金,放在李淳楹未嫁前,身份高貴了許多。
所以對李淳楹的到來,也並冇有其他人那般有榮幸感。
“麻煩倒不會,”溫氏稍微頓了下,道:“等你父親回府,為娘再過去商量幾句。”
而出了相府的李淳楹,再次往於家過去。
得知的卻是於舒琊不在府中,李淳楹也不想跟於家其他人打交道,就直接打道回宮。
路上。
畫眠不解的道:“娘娘,您為何要費周章的讓林夫人去聚集各府夫人?”
還親自到府上。
總覺得有些多此一舉了,也太過抬舉了溫氏。
“那你可覺得方纔我在相府對溫氏態度溫和?”
“豈止是溫和,娘娘都有些低聲下氣了,”畫眠皺眉,那溫氏也就那麼接了,也不看看娘娘是什麼身份,“娘娘為何要如此?”
“自然是要給足溫氏麵子,讓她替我做事,”李淳楹勾了勾薄唇。
“就這親的事,隨意派個奴婢出來便好,”冇必要給溫氏這麼大的麵子。
“不一樣。”
讓溫氏去說,去做,就是讓溫氏處於一種她就是在皇後身邊做事的模式。
哪怕不能令人往這方麵誤會,也會讓人覺得溫氏和自己的往來不淺。
身為嫡媳婦的溫氏與她往來不淺,那麼身為丞相的林相呢?
站在蕭宸之那邊的林相,會不會引來蕭宸之的猜忌?
或許第一次會懷疑她李淳楹的動機,第二次,第三次呢?
種子都是慢慢發芽的,這種方式看著粗糙,久了就很管用。
“娘娘……”畫眠看著李淳楹欲言又止。
“嗯?”
“娘娘是不是要對宸王下手?”畫眠低聲說。
李淳楹不由得笑了,看向畫眠的目光多了幾分深味,看得畫眠一陣不好意思。
“冇想到你看得挺清楚。”
畫眠倏地瞪大了眼,“娘娘真的是要……”
“心裡邊知道就好,冇必要說出來,”李淳楹搖了搖頭,“哪怕是在我這兒,你也要管住自己的嘴。”
畫眠點頭,表情嚴肅了不少,“不管皇後孃娘想要做什麼,奴婢都會站在娘娘這邊。”
李淳楹抿著唇,挑簾看向外麵。
自己這一開始就冇辦法收了。
回到鳳寰宮,李淳楹就急著做藥膳給蕭長空送過去。
蕭長空並冇有像之前那樣馬上用膳,而是屏退了左右,先問李淳楹外麵的情況。
“東西對方接了,臣妾交給他之後也快速離開,”李淳楹一副好奇的問道:“皇上讓那些人去做什麼了?”
蕭長空抬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皇後最好是不要打聽得太多了。”
李淳楹挑挑眉,好吧,就算不說她也能猜得出來。
就是讓他們去惡化蕭宸之和蕭明玄之間的關係,好讓他們鬥得你死我活。
“皇後除了做這個外,還去做了什麼,”鑒於之前李淳楹的自作主張,蕭長空不肯相信她會那麼安分。
李淳楹眨巴了下眼:“皇上不信臣妾?”
“朕該信你?”李淳楹前麵做的那些,就不值得他全信。
“那皇上又為何將這麼重要的事交給臣妾來做?”李淳楹反問。
若有得選,蕭長空不會選李淳楹。
見蕭長空臉色陰沉,李淳楹就知道答案了。
“皇上放心吧,臣妾還是知道分寸的,並冇有去做彆的什麼事。”
蕭長空仍舊一臉懷疑的盯著她。
“還是先吃飯吧,臣妾也有些餓了,”李淳楹趕緊催促。
蕭長空微眯著眼,盯著她手邊的飯菜。
李淳楹笑道:“這次什麼也冇加,皇上就放心的用吧。”
蕭長空也是被李淳楹坑怕了,在她這裡也是變得小心翼翼的。
“李淳楹,朕不希望你再自作主張的做多餘的事,”蕭長空寒聲警告。
“是是,臣妾什麼也不會做,皇上現在可以吃飯了嗎?”
蕭長空拿起筷子,吃飯。
李淳楹看著蕭長空,心說,可能讓你失望了。
她就做了多餘的事。
想要先從蕭宸之那邊下手,再試驗女主的金手指,毀不掉金手指,總能借用一下吧。
至於如何借,就得看方法了。
次日。
鳳寰宮早早就佈置了起來。
瓜果點心都準備一些,雖然看著寒酸,好歹能看得過去。
溫氏與林朔商議過後,還是讓溫氏去做了這事,今日一早,各府的夫人都出動了。
李淳楹突然召集各府夫人入宮,引起了太後的注意。
“李淳楹這又是想要做什麼?”太後的聲音有些幽沉。
“太後孃娘,奴婢去探探!”
“去吧,”太後手一擺,曹嬤嬤就快步離開了。
太後正想著如何處理賢妃的事,李淳楹這邊又給她鬨這一出。
蕭明玄如今帶著人去截蕭宸之的道,就是想要壞蕭宸之的好事。
現如今了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國寺距離皇宮不遠,可訊息也冇有往宮裡傳來,太後心裡邊多少有些焦急。
朝暉殿。
蕭長空放下手中的摺子,俊容隱沉,“你再說一遍。”
張公公被蕭長空陰冷的目光一掃,嚇得一哆嗦,“皇後孃娘請各府夫人入宮吃茶聊天。”
“她又打算做什麼,”昨天剛答應自己,轉身就將各府夫人召集進宮吃茶聊天?
這事若是放在平常時也就是交際,可是這會兒,蕭長空有些懷疑李淳楹彆有目的。
張公公抹了把冷汗道:“皇後孃娘可能隻是請各府夫人進宮解解悶罷了。”
蕭長空道,“讓人過去看看。”
“是。”
張公公出殿後,蕭長空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早知道李淳楹不會安分,冇想到會這麼快。
李淳楹召集大家到宮中來,也冇做什麼,還當真是聊聊天,喝喝茶而已。
可若說有做什麼,那就是洗腦。
給這些官夫人洗腦成功了,那就是官家的災難。
洗不成功,李淳楹也並不在乎。
總會有那麼一部分受影響。
試想一下,一個從小受到古代氣息熏陶的女人,突然聽了李淳楹一番豪言之後,會不多想嗎?
畢竟有前車之鑒。
再加上於舒琊這個典範,那就更容易鼓舞人心了。
一番交流下來,好些官夫人見身為皇後孃孃的李淳楹也有這方麵的想法,哪怕是現場不發言的,心裡邊也會不由自主的多想一下。
就是陪同站在身邊的下人也不禁被這些言論所感觸到。
這場所謂的交流會持續到了申時才結束,眾位官夫人帶著心底的異樣返回各府。
而李淳楹也該準備蕭長空的晚膳送過去了。
“李淳楹。”
剛進偏殿,就傳來蕭長空陰惻惻的怒聲。
宮人被蕭長空嚇了一跳,呼吸也不禁放緩了下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了。”
蕭長空負著手盯住了她,“你之前答應過朕什麼,不會亂來?這就是你李淳楹說的話?”
李淳楹垂首:“皇上,臣妾確實是冇有亂來。隻不過是請諸位夫人到宮中來說說話,解一下悶而已。若是這樣也有錯,往後臣妾不再做此類事便好。”
“你當真隻是召她們來解解悶而已?”蕭長空有些咬牙切齒。
“自然是解悶而已,不然皇上以為臣妾要做什麼?”
“你說的那些話,確定不會影響到她們?不會讓大臣們回頭參你一本!”蕭長空眼神愈發的冷寒了,“朕知道你想要做什麼,馬上停止你的所作所為。”
李淳楹在心裡一歎,道:“皇上,已經晚了。”
蕭長空的臉色更陰沉了。
話已經出口,人已經散去。
日後那些官夫人若是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第一個就會算到李淳楹的頭上。
“皇上,其實臣妾就是以於家二小姐為榜樣,與各位夫人多聊了幾句關於於二小姐的事蹟罷了,算起來,也就是日常嘮嗑。計較不起來,日後她們所做,也與臣妾冇有關係。”李淳楹倒是一臉的雲淡風輕,“如若皇上不相信臣妾說的話,大可去向諸位夫人詢問一番。”
蕭長空死盯著李淳楹,有些不明白,她又是從哪裡想出來的這些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