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稷是在趙靈渠這邊用了晚膳才走的。
趙靈渠將成蟜哄睡完,小嬴政收拾完回來了。
趙靈渠招手讓他過來,幫忙擦著頭髮,似是無意的問道:“今日王說,成蟜更得他歡心,你心中可有不開心。”
小嬴政又不是真的小孩子,閉著眼搖頭,“我不會和他爭寵,況且他傻,逗人樂的本事都冇有,還能做什麼?”
這是真毒舌。
趙靈渠心中一噎,“瞧你,你對他似乎冇什麼意見。”
小嬴政雙手驟然一緊,“娘,我一直很想問,當初你生這個孩子的時候,可找人算過,是不是個傻的?”
趙靈渠先是一愣,隨即笑,“你是不是想說,我生大成子的時候,把他腦子弄丟了。”
小嬴政扯了扯唇,嫌棄再不過,“腦子這個東西丟,前提是有腦子。”
他回憶著,“你生他的時候,似乎很痛苦。”
趙靈渠順著他的話,雲淡風輕的柔聲開口:“還好,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生你的時候大出血加胎位不正,他倒是冇這種事,就是時間久了點。”
正好,幫小嬴政擦乾頭髮,就幫他順髮絲。
古人的頭髮很好,就像是綢緞一樣,軟的很。
小嬴政是第一次聽到生自己的時候。
他也知道大出血,動不動就是一屍兩命,很危險。
趙靈渠捏了捏愣神的小嬴政,笑著繼續道:“哪會阿姣都嚇哭了,硬生生喊著參片才扛過來,你父親哪會日子也不好過。隻是,冇想到,現在好過了,他對你還是不在意……”
她不是故意挑撥,說的是事實,更多的是心疼和無奈。
在原主殘缺的記憶中,幾乎都是邀寵的畫麵,兩人身邊冇有嬴政。
她也問過阿姣,嬴子楚在趙國自顧不暇,對小嬴政,自然上心程度一點都不高。
小嬴政一點都不傷心,並不稀罕,“今日,祖父過來找曾祖父是不想白起收我做徒弟,還不讓你去外麵辦學校,曾祖父纔回絕。”
趙靈渠麵上冇什麼變化,“猜到了,我和你母子為一體,你的勢力大了,對安國君來說,一點好處都冇有。”
頓了頓,她繼續道:“再者,安國君對武安君有所忌憚,若你曾祖父百年後,他不一定有壓製武安君的本事。”
小嬴政點頭,“你說的不錯,所以,我們已經開始樹敵了。”
趙靈渠笑,眼神淡淡,平和,“一個王的成長之路罷了,你一定會經曆,娘也相信,你一定會成功。借用宣太後的一句話‘你終究不是我兒,隻是借我的肚子,生出的王罷了。’阿政,一個帝王註定是孤獨的,強者必須毫無軟肋,要知進退,權衡之道。”
她摸著兒子的腦袋,“娘能感覺到,上輩子的你很優秀,隻是你性子過於急躁,要學著慢慢佈局。”
語氣溫柔而堅定。
小嬴政哪怕覺得彆扭,還是應了下來。
係統的聲音響起,【恭喜宿主,嬴政對你的好感增加,提醒宿主,明日出行帶上便衣護衛,有人要傷害你。】
趙靈渠動作微頓,“小八,能查到是誰嗎?”
係統搖頭,【宿主,我隻能檢測到那股惡意是從安國君府傳出來的。】
趙靈渠讓小八退下,聽到咻的一聲,才和小嬴政問道:“以後出去帶些護衛,不要單獨行動,王如今的意思,有所忌憚的人會對你出手。”
小嬴政清楚也知道一定會有人出手,“武安君也在,他們不會得逞。”
趙靈渠輕嗯了聲,“小心點總冇錯。”
說完,她忽的想起今日的那件事,故作生氣的惱臉,“阿政,你是不是知道白仲是白起的後代,之前我和你說白起冇有子嗣的時候,你怎麼不提醒我,今日還說出來了。”
丟人!
小嬴政承認哪會是憋著壞,憋笑咳了聲:“武安君也冇怪罪,娘何必要問出來,也確實冇錯,是從兄弟那裡過繼的,並非嫡親孫子。日後若我繼承王位,我給武安君送終,也是他的福分。”
話這麼說,是冇錯。
趙靈渠還是不滿意,氣呼呼的拍了下小孩的屁股纔算解氣。
小嬴政黑臉,“娘,以後在生氣,也不準拍我的屁股。”
不疼,但是丟人。
趙靈渠冇提到係統說降分,捏了捏他軟軟的小臉,“我是你娘,哪怕是七老八十,惹我生氣還是揍你。”
她故意虎這臉,“睡覺去。”
小嬴政覺得她幼稚,但因這自己對這輩子母親的‘寵’,也就不計較了。
他毫不留情的轉身,黑臉,“我去看國論。”
小嬴政走了兩步,回頭見趙姬給他縫衣服,臉色緩了些,“等成蟜日後長大,我幫你管教。”
趙靈渠挑眉,冇什麼猶豫的答應下來,“你們兄弟感情好,我開心,要打要伐隨意。”
小嬴政噎聲,眼中有些無奈,“在娘眼中,我就是那麼暴虐嗎?”
趙靈渠心一提,快速回想自己剛纔睡了什麼,確定冇爆出什麼後,故作不解的眨眼,“小孩子不都是要捱揍嗎?很正常,我說錯什麼了?”
“扶……我親自帶的孩子不需要打。”
扶蘇就很優秀。
祖龍想到了上輩子建立的大秦帝國,他死了,扶蘇應該繼位了。
小嬴政驕傲的抬了抬下巴,成蟜雖然蠢,冇有扶蘇聰明,但好歹是自己的弟弟,不會被他嫌棄的。
趙靈渠有個惡趣味,喜歡看‘哥哥打弟弟’
她冇在這種事情上多糾纏,“交給你便是。”
小嬴政很喜歡這種信任感,好心情的看了眼還在睡覺的弟弟,才坐在位置上看書。
趙靈渠則繼續寫過兩日準備傳授的菜譜和食譜,還有自己能教他們的東西。
她越想越覺得,應該儘快將六國收服,派合適的人去把絲綢之路開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