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寐讓洪媽媽從她的梳妝檯上,拿了一個黃楊木的小盒子,給了嚴郎中。
“如果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問你,我的傷情,你就說是皮外傷,不算嚴重,知道嗎?”
“十三四歲的孩子?”嚴郎中一時不解。
孟寐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是我弟弟,他在齋明書院讀書,明年開春就要縣試了,現在正是緊要的時候。如果知道我受傷,說不定會分心。”
不是說不定,而是一定會不去分心,甚至是書院,就在家盯著她,直到傷好為止。以前她無論是生病,還是受傷,他就是這樣的。那時候她就算故意找茬氣他,他都能忍著,直到她康複了再爆發。
也是由此她發現,他特彆能忍,而且記仇。君子報仇十年我,他是小人之心,百年牢記,還要追加利息的那種。
嚴郎中接過黃楊木盒子,入手就沉甸甸的滑潤,做工也十分精巧,心下不禁暗喜。其實光這個盒子就值不少銀子了。有道是千年難長黃楊木,可見是很貴重的木頭。
“科考關乎一生的命運,自然要慎重。孟東家放心,我知道怎麼說。”
……
周管事去了順天府報案。
剛到順天府,就看到順天府尹的轎子停下。
周管事握著孟寐給他的玉牌,直接去攔了轎子,“大人,求大人做主啊,有人要殺我家東家。”
公孫肅從轎子裡出來,皺眉打量著周管事,特彆是他的衣服,也不是達官貴胄的家丁穿的,便對一旁的衙差道:“拉下去審問。”
當即兩個衙差就要拖走周管事。
“等等大人,我這裡有玉牌,請大人過目。”周管事忙把玉牌呈上。
公孫肅瞧著那玉牌好像有些眼熟,又看了一眼衙差。
衙差立刻會意的取了玉牌,轉呈公孫肅。
“這是……紅館的貴賓玉牌。”公孫肅手裡也有一個,所以很快就認出來了,“你的東家是什麼人?”
“青鳥傳書的東家孟寐。”周管事回道。
“青鳥傳書!”公孫肅頓時變了臉,“孟長生的姐姐?”
“對對,東家的弟弟是叫孟長生,在齋明書院讀書。”周管事見公孫肅知道孟長生,忙不迭的回道。
“你剛纔說,你是來乾什麼的?”公孫肅立刻嚴肅了起來。
周管事立刻把孟寐遇刺的事,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師爺劉輔,按著周管事說的畫下了那個嫌犯的模樣。隻是畫了也白畫,那個嫌犯的頭臉被罩住了,隻露出一雙眼,怎麼找?
周管事用門閂砸了他的腳後跟,倒是條線索。因為手臂粗的門閂,在猛力下撞到腳後跟上,肯定會受傷,甚至還輕不了,一時半會兒的傷痕必定會在。他們可在孟寐的冤家對頭裡,尋找腳後跟受了傷的。
孟寐的冤家對頭,都有誰,則需要詢問孟寐本人才行。
於是,周管事帶著幾名專擅查案的衙差捕頭,回了孟宅。
……
長生把考卷交給監考先生,“辛苦先生,學生先出去了。”
監考先生收起考卷,點點頭,“嗯,去吧。”
“多謝先生。”長生揖禮後,便出了學堂。
一隻金色眉毛的青鳥,從空中落下,恰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