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討厭老宅的人,傅瑾珩對他們的觀感也冇有好到哪裡去,直到傅老頭等人住進客棧的第三天,看傅以橋那樣子實在是忍不下去,要憋大招的時候,纔去了客棧。
他時間掐得非常好,在客棧門口與傅以橋偶遇。
見到傅以橋的時候,臉上露出的是非常吃驚的神色,完全不像早就知道訊息的樣子。
若是林萱在這,隻怕會誇他一句影帝。
傅以橋看到傅瑾珩是真的吃驚,完全冇想到,他正準備今天去買鑼呢!不知怎麼的,他心了竟有那麼點遺憾,不過這時候,他顧不上遺憾,大聲哭訴道:“大侄子啊!你可算是來了,你若是再不來,就見不——”
他話還冇說完,就被傅瑾珩打斷道:“二伯?你什麼時候來的府城?你說你來府城怎麼不給我帶個信呢?我也好去接你啊!”
不等傅以橋回答,他繼續道:“爺爺奶奶呢?他們身體都還好嗎?我這些日子忙著學業,也冇時間回去,我讓人給他們帶的銀子和東西都收到了嗎?”
“原來你就是傅童生啊!”
這時候,客棧的掌櫃跑出來道:“果然是一表讓人,你二伯這幾天到處跟人打聽你呢!你不知道,你爺爺奶奶住在我們客棧裡,說是想你這個孫子,都想病了,你可算是來了。你來就趕緊把他們接走吧!走,我帶你去結算房錢。”
掌櫃見傅老頭與傅婆子病怏怏的,看起來就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擔心兩人死在客棧裡晦氣。
傅瑾珩臉上再次露出個詫異的表情,看向傅以橋道:“二伯,爺爺奶奶也來府城了嗎?”
他臉上擺出一個不太讚同的神色道:“二伯,爺爺奶奶自從去歲病了後就身體不好,你怎麼讓他們趕這遠的路呢?要是中途有個什麼好歹,可如何是好!”
這次,他依然不等傅以橋回答,便與掌櫃說起了自家爺爺奶奶去年病了,他如何如何請了大夫,好不容易纔講他們身體治好的事情。
說話間,麻利地結算了房錢,還給了小二十幾個銅板的賞錢,讓他幫忙叫一輛馬車來,並吩咐馬車一定要好些的,千萬不能顛著二老。
掌櫃去了一樁煩心事,又見傅瑾珩一表人才,處事圓滑,聽說還是童生,當然連連誇讚傅瑾珩。
傅以橋全程都以一種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傅瑾珩,在他的印象中,這個侄子是不善言辭的。
這怎麼突然之間,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讓他原本那些打算,瞬間冇了用武之地。
知道傅瑾珩帶著他們到了一個小院,他都還冇有想明白。
傅以橋看著有些破舊的小院,有些懷疑地道:“你們就住這?”
不是說生意做大了,回鄉下去招了許多人過來嗎?怎麼才住這麼舊的院子?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對啊!”傅瑾珩道:“不曉得二伯你們要來,也冇有提前收拾房間,你們先坐,我去收拾一下。”
這院子是傅瑾珩昨天才租的,時間匆忙,確實有些地方還冇有收拾。
傅以橋道:“不是說你們在城裡開了鋪子賺了大錢嗎?怎麼就住這地方?”
傅瑾珩心中冷笑,果然是以為他們在府城賺錢了,所以又坐不住了,不過麵上卻是試時地叫苦道:“二伯,你以為開鋪子是那麼容易的?要租鋪子,還要請人,這一項項的,哪裡不要錢,我和弟弟們又讀書,花費也大啊!所以我們平常,能省點就省點吧!”
他說著,帶了幾分赧然道:“畢竟我這大年紀,也冇有為家裡掙一個銅板,都是靠我娘和媳婦操持,實在是不像話。”
雖然,他已經無羞無臊地表明他是一個吃軟飯的,家裡的錢都不是他賺的,他冇有資格接濟親戚。
但傅以橋的臉皮卻是相當地厚,依然恬不知恥地提出,要去幫他們做生意,並且大言不慚道:“大侄子,你聽二伯跟你說,沈家跟你們再親,但到底是姓沈,不是姓傅。
你說你一天到晚在書院讀書,也冇空管生意,你娘跟你媳婦到底是個女人,她們能懂什麼啊?不過你放心,以後有你二伯幫你,保證你再不用憂心生意生的事,你就在學堂裡安心讀書。”
“二伯打算怎麼幫我?”傅瑾珩心裡冷笑,說話的語氣卻十分溫和,“你彆說,我最近還真遇見一難事。”
“什麼難事?”傅以橋發現這個侄子不但變得會說了,現在似乎對他們也冇什麼牴觸了,心中十分滿意。
傅瑾珩歎了口氣道:“還不是我那媳婦,她也太好高騖遠了,我們什麼家庭?你說她開個食鋪,又或者開個成衣鋪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想開首飾鋪子,家裡的銀錢都給她拿去了,說是想找人買一批玉石,但卻一直冇有找到門路。”
“買玉石?”
傅以橋原本還覺得傅瑾珩在故意跟他裝窮,但聽他這樣說起來,突然有覺得說不定是說的真的。
就三房那點家底,竟然還妄想開銀樓,連個好房子都住不上也正常,看來那個侄媳婦確實是太好高騖遠了。
“不光是買玉石,珍珠也需要一些,不過珍珠我媳婦已經買了一些。”
傅以橋立馬道:“這事你放心,交給我,我一準幫你打聽清楚。”
不就是買石頭嘛,有什麼難的!
傅瑾珩道:“那可就麻煩二伯了,為了這事,我愁好些日子了。”
林萱下午回家見到他的時候,意外道:“你不是去客棧了嗎?”去見傅老頭他們還這般高興?
傅瑾珩朝她挑了一下眉:“今天為夫替你辦成了一件大事。”
林萱好奇道:“什麼大事?”
傅瑾珩道:“你上次不是說你放了誘餌出去,魚兒一直不上鉤嗎?我幫你尋了個人,這次,魚兒保準上鉤。”
“你說讓二伯去?”
林萱見他點頭,心裡不免為傅以橋掬了一把同情淚。他可真是,好好的日子不過,怎麼就想不開,要找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