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勵到現在都冇有弄明白顧沉舟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又為什麼會發病。
但他知道,顧沉舟的病再得不到醫治,彆說報仇了,隻怕都不能順利長大成人。
因為每一次發病過後,顧沉舟的身體狀況就會變差一些。
頻繁的發病,後果就是顧沉舟的身體會被迅速消耗。這樣的折磨,不是一個孩子能承受得住的。
從五歲到十歲,這五年間,他親眼看著顧沉舟承受了多少痛苦,但卻無能為力。
嚴勵轉頭看了看薑晚,將她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冇看出她有哪裡不一樣的地方。
“小丫頭,你跟伯伯說說,你到底是怎麼讓小哥哥安靜下來的?你說了,伯伯給你買糖吃。”
為了弄清楚顧沉舟這次能迅速安靜的原因,嚴勵也算是豁出老臉了。
薑晚看著嚴勵那笑得跟個變態老頭兒一樣的表情,嘴角抽了抽。
“我就是哄了哄他呀,你難道冇看見嗎?”
就是因為看見了,所以才覺得不敢置信。
薑晚一本正經地道:“大叔,你肯定是不怎麼哄孩子對吧?或者哄得方式不對!所以小哥哥纔不聽你的話,下次小哥哥要是再這樣,你就好好哄嘛,肯定有用的。”
“好了,我娘好像在喊我回家吃飯了,我走了,再見,不用送。”
說完,薑晚便從嚴勵撞出來的那個洞裡鑽了出去,很快就跑出了院子衝進了山林。
等跑得遠了,薑晚才停下來一陣怪笑。
之前還在發愁怎麼重新接受那對師徒,現在好了,機會自己送上門了!
那“能量樹”竟然有精神病!
而且還挺嚴重,都已經傷到身體根本了,這樣的病情,若是生在科技發達的年代裡還能用藥物控製,再輔以心理治療,還有減輕的可能。
但這是古代,根本不可能有這些東西。
而她的異能,剛好可以讓顧沉舟冷靜舒緩下來。但能不能治癒,她冇有把握。
畢竟精神疾病,都是心病。
她的異能可以瞬間修複人的外傷,卻縫補不了彆人心靈創傷。
但隻要控製著不頻繁發病,就總能慢慢好起來。
看嚴勵那樣子,明顯是拿顧沉舟的病冇有絲毫辦法。她今天讓顧沉舟安靜了下來,隻要嚴勵真想顧沉舟好,那麼下次顧沉舟再發病,嚴勵肯定會主動找上門來的。
一想到自己不用再厚著臉皮去蹭能量,薑晚就高興得不能自己。
真是瞌睡就有人遞枕頭啊!
二郎和程斯年找過來的時候,就見薑晚一個人站在樹林裡傻笑。
“晚晩,你跑哪兒去了?”
二郎都快急死了,被砸了好幾下之後,他趕緊去追薑晚,結果讓程斯年這冇用的公子哥給拖累了。
薑晚嘿嘿一笑:“我找到一個好東西。”
說著,薑晚朝地上指了指,隻見她腳旁的樹樁上長著一棵巴掌大的靈芝!
二郎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真是靈芝?!怎麼會長在這兒?”
這條路一天過的人冇有一百也有八十,難不成大家都是瞎了嗎?
薑晚收回異能,彎腰把那剛剛催大的靈芝給薅了下來,“它樂意長這兒唄,走吧,回家,天快黑了。”
二郎趕緊朝著林子裡吹了聲口哨,冇一會兒,馬蹄聲便朝著這邊傳來。
程斯年雙眼放光地看著二郎:“哥,我也想吹口哨,你教教我唄。”
二郎對程斯年這個斯斯文文的小公子還挺包容的,便開始教他吹口哨。
奈何這小屁孩子實在冇啥天賦,都到了薑家了,還是一聲冇吹響。
薑晚吹著他努力用舌頭裹氣的聲音,忍不住搖頭,回頭對著程斯年輕鬆地吹出一道響亮的口哨來。
“我聽都聽會了。”
程斯年一下就繃不住了,險些淚灑當場。
這也太埋汰人了!
薑晚大概是有點喜歡逗哭小孩兒的惡趣味,打擊完了程斯年,便拿了靈芝去找陳月芝。
“娘,後山摘了,拿去賣錢吧!”
陳月芝看著那品相完美的靈芝,忍不住拉著薑晚到屋裡小聲交代,“晚晩,以後彆再讓老神仙給咱家找寶貝了,咱們家的日子已經很好過了,哪好意思再勞累他老人家。”
她總覺得福氣這個東西是有限的,用一點少一點。
家裡的日子已經很寬裕了,倒不如把這些福氣積攢下來,以後用在女兒自己身上。
薑晚知道她娘這是又開始瞎操心了,於是便道:“老神仙說他樂意,他想送些東西給我,不影響咱家的福氣,娘,你就放心收著吧。”
說完她扭頭就跑了。
陳月芝無奈地歎了口氣,既然老神仙非要送,那就收著吧。等回頭賣了銀子,都給晚晩攢著。
後山小院裡。
嚴勵端著藥碗推開了顧沉舟的房門,牆上那個人形洞已經被他給補上了,但還是能看得出明顯的痕跡來。
顧沉舟靠在床上,手裡拿著本書藉著油燈的光亮仔細讀著。
“先彆看了,把藥喝了早些睡覺。”
顧沉舟沉默地接過藥碗,麵不改色地將那漆黑的藥湯一飲而儘。
嚴勵摸出一個蜜餞給他,“壓壓苦味。”
顧沉舟並冇有接,隻問道:“師父,我這次發病怎麼這麼快就好了?我好像記得山下那個小胖丫頭也來了?”
嚴勵如實道:“為師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小丫頭確實來過,她說你是被她哄好的。但為師覺得不太可能,反倒覺得可能是你的病有好轉了,所以纔會這麼快就冇事了。”
顧沉舟眼睛一亮,“真的嗎?如果我的病能好,那師父以後就不用再替我擔心了。”
嚴勵勾了勾嘴角。
他今天想了一下午,最終還是把薑晚從顧沉舟這次迅速恢複正常的各種可能性裡排除了。
如果隻靠哄幾聲就能讓顧沉舟迅速冷靜下來,那他早就把顧沉舟的病給治好了。
所以,他更偏向於顧沉舟的病情有了好轉的這個可能。
因為顧沉舟安靜下來之後,脈象十分平穩有力,這在以前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情況。
所以他纔有了這個大膽的猜測。
師徒二人沉浸在這種美好的想象當中,隻覺得報仇雪恨的事情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