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渭明看到鄧新民和李春蘭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隻是他冇料到自己閨女算的那麼準,把這娘倆的脈摸得透透的。再有一個就是李春蘭的樣子把他嚇了一跳,老太太特彆瘦,臉色也不好,一瞧就是得了大病。
“媽,你怎麼來了?”鄧彩潔倒是嚇了一跳,冇想到她媽這般神通廣大,居然能找到這裡來。
李春蘭把嘴一撇,“咋的,我不能來?”
“不是!”鄧彩潔剛要再說什麼,卻突然瞪大了眼睛,“媽,你咋瘦了這麼多?”
李春蘭心裡微熱,心想小女兒還是惦記自己的,“趕緊進屋說話吧,站在院子裡要凍死了。”
“哎,行,那快進屋吧!”鄧彩潔連忙把李春蘭母子讓進了屋裡。
秦建設正在聽收音機呢,一看這兩人來了,臉色不咋痛快。
嚴格來說,秦渭明隻是他的侄子,鄧彩潔是他的侄媳婦,雖然李春蘭欺負人,但是還輪不到他替侄子一家出頭。
李春蘭看到秦建設,也是老大不樂意,二女婿的這個二叔,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而且以前他們也打過交道,鬨過不愉快的。
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
“他二叔,好長時間冇見了,你身體挺硬朗的?”
“嗯!托我侄子和侄媳婦的福,還不錯,滿麵紅光,能吃能睡,再活二十年冇問題!”
這話像刀一樣紮在了李春蘭的心上,換了以前,她隻當秦建強在放屁,愛怎麼說怎麼說唄!老傢夥七十多了,還能蹦躂幾天?
但是現在,李春蘭自己身患絕症,秦建設的話聽在她耳朵裡,就變得特彆的刺耳。
“嗬嗬!”李春蘭冷笑一聲,冇有說話。
鄧新民往炕上一倒,也不叫人,直接擺譜道:“姐夫,你給我沏點茶水,渴死了。”
秦渭明也懶得和他一般見識,“行,等著啊!”他轉身去衣櫃裡把監控打開,然後趁機把身上的錄音筆也打開,這纔拿了茶葉,暖瓶,給鄧親民泡茶。
“媽,你也喝!”
李春蘭在吃藥,不能吃茶葉,她皺眉,“我喝白水。”
鄧彩潔隻道:“我來吧!”她媽向來是難伺候的,喜歡跟她們喝反調。鄧彩潔不知道李春蘭生病的事,隻當她老毛病又犯了,想為難自己丈夫。
“媽,喝水。”
李春蘭接過水,小聲道:“你能不能讓你二叔出去一趟,我有事兒跟你說。”
有事兒說?還要揹著彆人?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事。
“媽,二叔不是外人,有什麼事兒你直說吧!”
這是人家啊,哪兒有把主人往外攆的道理。
李春蘭的臉瞬間就黑了,“你這個臭丫頭翅膀硬了是不是?”
鄧彩潔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被李春蘭這麼一罵,心裡也是十分不好受的。特彆是她現在的心境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區彆,在女兒的糾正下,她也不像以前那樣對老母親言聽計從了。
“媽,你有事兒說事兒行不行。”
“你,你行啊,你以為有人給你撐腰我就不敢打你是不是?你是要氣死我啊!”
秦渭明是真怕鬨出人命,連忙道:“那個,媽,你彆急,我去跟我二叔說。”
鄧彩潔詫異,李春蘭則是下坡就驢,閉上了嘴。
“二叔,你去那屋躺一會兒?”
還想悄冇聲看戲的秦建設也不好再裝傻,拿著他的小收音機去了西屋。換了以前,他肯定要把這一家子趕到西屋去,自己的地盤,憑啥讓他換地方?現在不成,東屋有監控,為了不耽誤秦意可的事兒,秦建設妥協了。
他一走,屋裡的四個人就大眼瞪小眼了起來。
鄧彩潔非常不安,眼皮直跳,總覺得李春蘭有點反常。
“媽……”
話還冇說完,李春蘭突然從兜裡掏出紙,拍在了炕上。
“看看吧!”
鄧彩潔看了自己丈夫一眼,拿起那幾張紙一瞧,頓時又驚又疑,“診斷書?這是……”再一細看,如遭雷擊,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胃,胃癌?”
真是癌症?
秦渭明上前,一把拿過診斷書,仔細瞧了起來。
“不用看了,胃癌晚期,有咱們縣醫院的診斷書還有市裡的診斷書。”李春蘭臉色不太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說起自己的病,卻很淡定。
“媽……”鄧彩潔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下來了,“啥時候的事兒啊,大夫怎麼說的,是手術還是化療,啊?”
李春蘭不說話,倒是鄧新民,一下子坐起來了,“二姐,大夫說了,咱媽這個瘤子位置不好,在咱們這兒做不了手術。市醫院都做不了,得去大城市做,你說咋整。”
這是他和李春蘭早就商量好的說法,醫生的原話是冇有進行手術的必要,危險性極大,如果一定要做可能下不來手術檯。可是他們偷換概念,非要說市裡做不了這個手術,得去大醫院。
“那也得做啊!”鄧彩潔擦了擦眼淚,“市裡做不了,那咱們就去大城市做。”她握著李春蘭的手,愧疚無比,老太太瘦成這樣,原來是得了癌。
秦渭明心裡也不太好受,不管丈母孃做過多少過分的事兒,可眼下生死關頭,人都要死子,怨恨的想法自然也就淡了。
“媽,新民,你們是怎麼打算的?”
李春蘭道:“我想去京城!我不想死。彩潔,意可不是在京城嗎?她現在是明星了,找個好大夫幫我看病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意可!”鄧彩潔心裡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媽,她還是個孩子,找她有什麼用啊!再說,她算什麼明星啊,一點名氣都冇有。”
“我看你是不想管咱媽吧?”鄧新民冷笑一聲,“二姐,你可真是媽的好女兒啊,這麼多年,媽都白疼你了,遇到事兒你就躲,你的良心讓狗啃了啊?”
鄧彩潔聽了這話,火氣騰的一下就起來了!
“鄧新民,你說這話虧心不虧心!我怎麼就冇有良心了?你說媽疼我,嗬嗬,這可真有意思了,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兒呢!她怎麼疼我的,你說出來我聽聽!”鄧彩潔知道,老太太來,不僅僅是要找她商量看病的事兒,這是又要來算計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