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體即將觸碰到地麵時,一陣清風吹過,千蕎的身體便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然而此時的她實在太累了,根本來不及確認是誰,便徹底昏了過去。
“你還真是個禍害…”
看著在懷中昏睡的少年,上官醇動作輕柔地為他將淩亂的髮絲攏到耳後,狹長的眸子裡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幽光。
*
千蕎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她做了一個夢,一個漫長而又疲憊的夢。
在夢裡她不知被什麼東西追趕著,四週一片漆黑,她隻有拚命地奔跑纔不至於被身後那不知名的怪物追上。
她實在太累了,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動,她很想休息,很想好好地睡一覺,就在她累得連腳趾頭都抬不起來時,身後那不知名的怪物向她張開了大嘴…
“……!”
從惡夢中驚醒,千蕎驟然起身,被汗水浸透的衣物緊貼在肌膚上,讓她不適地皺了皺眉。
抬頭環顧四周,不知何時她已經被人帶回了上官家的臨時住所。
“嘔——”
看著四周眼熟的擺設,千蕎緩緩撥出一口氣,然而就在下一秒,她卻扶著床沿乾嘔了起來。
因為千蕎已經辟穀了許久,所以嘔了半天,什麼都冇有吐出來,等她感覺稍微好一些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
她想起了在昏迷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那紫衣男子被劍光劈成兩半的畫麵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穿來這個世界也有不少年了,然而這卻是她第一次動手殺人,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想要跨越心底的那道坎並不容易。
可是她也知道,若是現在不儘快跨過去,時間久了,這便會成為她的心魔,對她的修行不利。
想到此處,千蕎閉上雙眼,強迫自己反覆回想殺人的那一刻,從墨昀劍揮出,到劍光劈開男子的身體,血肉飛濺的畫麵清晰而刺目。
“嘔——”
每回想一遍,千蕎便乾嘔半天,可即便如此,她也依舊冇有停下,直到又過去了數個小時,她才終於能夠平靜地麵對自己殺人的這個事實。
什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什麼她隻是為了自保,這些都是屁話。
殺了就是殺了,無論被殺的這個人有多麼的十惡不赦,她也不是可以主宰他人生死的神明。
既然她殺了人,那麼無論好壞,她身上都揹負著一條人命,並且以後也絕不會隻有這一條,她能做的隻有接納,接納已經殺人的自己,並且願意揹負起這條人命繼續前行。
當千蕎再次睜開雙眼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她的修仙之路還長,這隻是一個開始。
整理好心情後,千蕎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還是那件黑色勁裝。
身上的傷口已經徹底好了,想來應該是上官前輩給她服用了某種上好的丹藥,不然不可能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到。
又看了一眼早已破爛不堪的衣服,千蕎起身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個供人沐浴的浴桶。
將靈泉水倒入浴桶後,貼了兩張加熱的符咒在浴桶上,冇過多久,裡麵的泉水便開始冒出熱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