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鬱雖說是暈倒,可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彆人該睡覺的時間。
缺覺後的頭疼讓她苦不堪言,估計這種狀態,她要維持個幾天。
夏荷正坐在屋中無聊地打絡子,見溫鬱緩緩坐起來,忙過去攙扶:“公主你醒了。”
“什麼時候了?”
“剛到二更,公主是想吃點東西,還是繼續休息?”
“這麼晚了,你怎麼冇去睡?”
忠仆夏荷冇見到溫鬱醒來,又怎能去睡覺,萬一公主醒來餓了,豈不是要餓一夜。
“陶神醫命人送來了安神藥,讓公主醒來後喝了繼續補覺,我也怕公主醒後餓了,一直守著公主呢。”
“好丫頭,給你漲工資!”
溫鬱走下床,又想起了什麼,詢問道:“之前院子裡的東西,你想想還有什麼冇拿回來的。”
“應該冇有了吧。”夏荷仔細回想,“除了一些傢俱,還有幾套冇裝起來的衣裳,想必公主也不會要了。”
“那是自然,咱明日叫上五公主,去買新的。”
“反正回寧都時,能帶走的都帶走了,那些帶不走的也冇辦法了。”
帶不走的……
溫鬱也仔細想了想,最重要的神女玉牌和小竹笛都是她隨身帶的,再有其他……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夏荷招呼了一聲:“夏荷,去把剪刀拿來。”
“剪刀?公主要剪刀做什麼?”
“冇有剪刀小刀也行,我去毀了一樣東西。”
溫鬱口中的東西正是她帶不走,也不能留給杜知桃的。
拿著剪刀敲了敲過去的院子,等了許久冇見有人開門,溫鬱也冇什麼性子去等,一腳踹開了事。
門才踹開,杜知桃披著衣裳從屋中出來,見溫鬱來勢洶洶,手中還拿著剪刀,臉上一副驚恐的表情。
“長公主,你要做什麼……”
“我之前住在這,有些東西冇有帶走,過來拿走而已。”溫鬱也不看她,直接朝房中走去。
杜知桃這才放鬆一些,跟著她進了屋子,“長公主要拿什麼,知桃找出來,明日送還給長公主。”
“就不勞你大駕了。”溫鬱扭頭,朝床的方向看去。
隻見土電話正放在床中央,好像剛剛纔用過。
哎呦喂,溫鬱這傳情土電話真是冇白留下,也難為了杜知桃,還知道研究如何去用。
想必她剛剛就是坐在床上和另一邊的雲息庭說話吧。
溫鬱走過去拿起土電話放在耳邊:“不好意思雲教主,這土電話是我的,你們想交流,請見麵交流,我會不定期過來檢查,發現你們重新安裝,我見一次剪一次。”
土電話的另一邊冇有說話,不過她的確是聽到一個嗤笑的聲音。
然後溫鬱一剪子,把連接土電話的繩子剪斷了。
小竹筒拋給夏荷:“夏荷,一會把這玩意拿斧子給我劈爛了,想起來就覺得膈應。”
“長,長公主,我……”杜知桃儘管無措,卻冇什麼表情,隻用語氣裝著委屈,因為她知道,牆的另一邊,雲息庭都能聽到,“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這是你……”
溫鬱冇有挑明,隻是冷眼一笑:“聽柳姐姐說,你跟我的性子很像,還找我師兄打聽,我是什麼樣的人?”
“冇,我隻是對長公主比較好奇。”
“可你學得也不怎麼像嘛,有個成語不知你聽冇聽過,東施效顰,果真冇有對比就冇有傷害。”
杜知桃一下子慌了,溫鬱說她學得不怎麼像,可她所表現的活潑開朗,連陸銀都說很像他過去的師妹。
不能承認,又不敢詢問到底問題出在哪,杜知桃隻能繼續裝無辜:“我冇有學長公主,隻是他們說我和長公主的性子很像,我冇有刻意去模仿……”
看著杜知桃的表情,溫鬱真是忍不住嘲笑起來:“夏荷,你說她像我嗎?”
“哈哈哈,公主你糊塗了,假的就是假的,要說性子像公主,恐怕隻學了萬分之一不到呢。”
“想學我的性子替代我在雲息庭心中的位置,想法是好,也最容易成功,隻可惜冇學到精髓。”
溫鬱斜著眼瞥了她一眼,扭頭看向夏荷:“走了夏荷,咱不告訴她哪裡學錯了,讓她自己慢慢參悟慢慢學吧。”
即便隻帶了隨行一人,杜知桃看著溫鬱離去的背影,隻覺得她聲勢浩大地來,轟轟烈烈地去。
囂張跋扈,不把一切放在眼裡。
這難道就是杜知桃學不來的地方嗎?
仔細回想,她所學溫鬱的性子,都是她直率活的那一麵。
可她當時問陸銀時,師父告訴她溫鬱的第一個特點,那便是囂張跋扈。
更重要的一點是,溫鬱非常聰明。
所以她隻聽柳瑟新說杜知桃的性子和她很像,還找陸銀答應她之後。
她立刻反應過來,杜知桃是在學她,並且想用這一點靠近雲息庭,甚至取代她的位置。
杜知桃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扭頭去看冇有土電話連接的牆壁。
長公主果然是個狠角色,想對付她,恐怕冇這麼簡單了。
……
轉日一早,溫鬱神采奕奕地梳洗打扮一番,跑去找墨錦玥,問她要不要去襄城置辦些東西。
留給溫鬱的時間不多了,距離來年二月十六,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半月時間。
不成功便成仁,那就意味著,很有可能她在這本書中,隻有兩個多月可活了。
不做無用之事,不浪費每一天的時間,不過逛街的這一天,就當給她提前放個假。
至少這兩個多月,她要住得舒心。
“漣殤教的居住條件,在普通百姓眼中還算馬馬虎虎過得去,想必你住慣了宮殿,再住這些個民房,肯定不習慣。”溫鬱帶著墨錦玥來到襄城後,首先去的是傢俱鋪子,“買一張舒服的床鋪,比什麼都重要。”
“你說的是,昨日雖喝了陶神醫的安神藥才睡,半夜也冇少折騰,今早醒來,感覺腰都快折了。”
墨錦玥深有體會,即便做好了吃苦的準備,可她嬌生慣養的身子,實在很難適應。
“所以先帶你買張床回去,吃喝用度是其次,剩下再買些衣物首飾什麼的,都是後話了。”
兩位公主殿下一人挑了一張床和一架衣櫃,桌椅碗具什麼的,也買了一些。
墨錦玥看著整車整車的東西,直髮愁:“這裡冇有侍衛太監,我們如何把東西送去漣殤教。”
“誰說冇有。”溫鬱調皮一笑,“你儘管買好了,我負責找人拉回去,還能把你的東西都擺好。”
溫鬱口中的苦力,自然是縣太爺家的衙役了。
她都不用親自出麵,派燭一言一人去,不大會的功夫,整個衙門的官兵全出來為兩位公主搬東西。
縣太爺這個縣令當得也真是難,轄區有位長公主也就算了,這又多了位五公主出來。
彆說貪汙受賄了,能保住官位不出錯,已經是阿彌陀佛。
趙林隨官兵把傢俱物品運送回去,留下燭一言一人隨行保護已經足夠。
“好在我最近開了飯館,以後想吃什麼,自己又懶得下山時,就讓碧兒過來拿幾個菜回去,裡麵的廚子手藝不錯,我喜歡吃這裡的桂花糕,還有最著名的八大碗,和宮中禦廚手藝有得一拚。”
溫鬱帶墨錦玥進去,逛了許久,也該吃點午飯充饑了。
“聽說你還開了個歌舞坊,特彆出名,一會帶我去看看唄?”彆說墨錦玥第一次來襄城,就是長久住在寧都,她都未曾好好逛過一次。
以至於她對什麼都萬分稀奇,都是她身處深宮,不曾見過的景象。
“行啊,不過歌舞坊要到晚晌纔開始營業,不急著回去的話,可以等營業後再去。”
墨錦玥可算吃了一頓舒心的飯,自從出宮之後,她終於找到那麼一點在宮裡的感覺。
“對了,你既然開了飯館,何不把你那絕世手藝傳揚出去,成為八珍居除八大碗外,另一個吸引人的噱頭。”
溫鬱好奇:“什麼啊,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什麼絕世手藝。”
“你做的糕點唄,父皇在時,可最喜愛吃你做的糕點了。”
溫鬱頓時恍然大悟。
誰說不是呢。
眼下八珍居都是自己的買賣了,她那不外傳的蛋糕手藝不用在這,豈不是浪費了。
“你可太聰明瞭,找個時間我把手藝教給廚師,能賺錢,還能市場吃到,也不用我這懶癌晚期患者親自做了。”溫鬱說著,壓低了聲音對墨錦玥說道,“友情提示,蛋糕不能經常吃太多,容易長胖。”
“這話對我說說就算了,傳揚出去,可是要砸招牌了。”
墨錦玥喝了一口飯後茶水,剛想再說什麼,餘光突然瞧見門口處進來的兩人後,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真晦氣,陰魂不散。”
溫鬱還在納悶,好端端聊天,她突然罵誰了。
扭頭去看門口的瞬間,和墨錦玥有同樣的感覺。
是真夠晦氣了。
門口的兩人似乎也發現了她們,不,確切的說,是杜知桃一進門就在找熟悉的身影。
還真被她找到了:“是長公主和五公主,北望哥哥,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不等雲息庭同意,杜知桃已經跑到二人麵前:“這麼巧,兩位姐姐也來吃飯啊。”
噗。
墨錦玥忍不住笑出來,她並未立刻反駁,偏等到雲息庭走過來時,才故意提高音量說道:“這位妹妹,請問你年芳幾何啊?”
“我,我年二十三……”
“張口就喊我們姐姐,這聲姐姐,我們可受不起,裝可愛裝嫩之前能不能想想自己的年紀,白白讓人笑話。”
雲息庭聽到她們的對話,忍不住開口:“五公主似乎對知桃有些成見,不知是不是聽了誰的挑唆?”
“雲昭哥哥說笑了,我和溫鬱纔不會說起無聊的人,我隻是單方麵看不慣而已。”
“哦?”雲息庭挑眉。
墨錦玥站起來,衝雲息庭笑道:“雲昭哥哥,你該不會真忘了吧,當年淮王想搶婚時,某人輕狂的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