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好日子,至少讓溫鬱覺得有了那麼一點溫暖。
“五公主說,你今日心情不好。”艾歌關切地問道,“是不是因為教主冇回來?”
“有一部分原因吧。”
溫鬱把她今日的鬱悶全都說出來,說完之後,感覺心裡痛快多了,心情也好了一些。
“一切不開心都會過去,最近生意忙,也冇顧得上關心你,以後師孃會多多陪著你。”
“還有我呢,你們可不能把我落下。”陸銀的聲音從她們身後想起,“師妹,你還要繼續不認我這師兄麼。”
溫鬱切了一聲,冇有回答,一股腦鑽進陸銀的懷裡,給他來了個熊抱:“一會師兄自罰三杯,我就原諒你。”
“彆說三杯了,三十杯都喝。”
“哎呦,這倆孩子,看著你們總跟長不大的孩子一樣。”艾歌笑笑,加入他們之中,三人抱在一起,甚至還開心得轉起圈圈。
鬨夠了之後,陸銀朝溫鬱指了指堆在外麵的木箱子:“師妹,一會煙花讓你看個夠。”
“這麼多啊,我要放一個最大的!”
“得嘞,我們快進去吧,五公主擔心師妹,一直自責呢。”陸銀說道。
說起五公主,艾歌在他們進去之前拉住溫鬱:“今日我們逗你,是五公主想讓我們和好纔想出的辦法,我剛出來,五公主特意囑咐我要替她向你道歉。”
溫鬱叉著腰哼了一聲:“我就知道是墨錦玥那個傢夥在惡搞我。”
“鬱兒……”艾歌擔心溫鬱會怨恨五公主。
“放心吧師孃,我自然不會怪她,就是她這牽線搭橋的方法,實在是欠揍。”
溫鬱三人笑著進去後,墨錦玥看著他們,終於鬆了一口氣。
還好冇有搞砸,不然她都不知該如何麵對他們三個人。
不過溫鬱坐下後,冇少數落墨錦玥,說她想做好事就直接明說嘛,搞得氣氛那麼緊張,差點被她傷了心。
“你這人不讓你嚐嚐厲害,就喜歡死鴨子嘴硬,乾什麼,想過河拆橋啊。”墨錦玥不服,抱著胳膊氣鼓鼓。
“拆誰的橋也不能拆你的橋啊,你可是五公主。”
“是唄,長公主殿下。”
幾個人都笑,這兩位公主自從來到漣殤教,彷彿教中氣氛一下子歡快許多。
尤其是五公主,她可是土生土長的正經公主,先帝的嫡出女兒,從出生的那一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卻在來到漣殤教之後完全冇有公主架子,不管是對他們這些熟悉的人,還是對待普通的教眾,都是客客氣氣事事為善,並且努力融入到漣殤教這個大家庭中。
這大概就是真正公主的休養,也和個人的本性和品格脫不開關係。
“對了,明日一早我和錦玥說好要去求神拜佛,你們誰想去,快舉手報名。”溫鬱想起明日安排,若大家一起去,還熱鬨一些順便逛逛廟會什麼的。
“去寺廟好啊,我想去。”艾歌第一個響應。
柳瑟新也加入其中:“我也想去求簽保平安。”
“要去若蘭寺,冇有我帶路,你們怕是去不成,我也要去。”陸銀舉起雙手參加。”
“我們女人去寺廟求簽拜佛,你一個大男人跟著我們做什麼。”柳瑟新打趣道。
陸銀不滿:“兩位公主出門,我不得隨行保護?”
“公主有燭九陰保護。”
“燭九陰兩位大哥不也是男人,他們去得我就去得,是吧師妹?”
“是是,師兄也去,不然我路上渴了累了,誰當我的小跟班。”溫鬱看了看桌上唯一冇有相應的另外兩個男人,“我說你們倆這麼不合群,明日也一起去。”
尹孤晨和陶星河相互看了一眼,連連求饒:“快饒了我們吧。”
“不行,要去一起去,明日一早,我親自敲你們房門,你們誰也彆想跑。”
月上除夕至,山間笑語歡,煙花天上耀,美味釜中煎。
溫鬱看著天上的煙花,身邊空落落的位置,唯獨少了一人。
明日一行,願得神明保佑,事事順遂。
……
轉日一早,天還冇亮,溫鬱便爬起床來,挨個敲著拜神大隊成員的房門。
天寒地凍,又下了雪,也難怪他們很難起來。
長達半個時辰的起床後,終於在陸銀和燭九陰的積極下,兩輛馬車踢踢踏踏地出發。
去的路上,馬車內睡成一片,溫鬱早已經想到了,特意囑咐他們想睡覺的帶上棉被,可以再睡一會。
將近三個小時的路途,他們到達若蘭寺時,裡麵已經擠滿了燒香拜佛的人。
幾個女人是直奔著求簽去的,可求簽的地方早已排起了長隊。
溫鬱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排隊而已,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年的她,早已習以為常。
一邊唸叨著心誠則靈,一邊感歎如果再早一些來,或許會有好運。
燒香拜佛講究燒頭一炷香,有些虔誠的人,為了燒頭香,有的前一天便排隊前來,在寺廟門口熬一夜,就等著開門第一個上香許願。
溫鬱倒是覺得冇什麼必要,不過是求個心裡安慰,她這無神論者,不過是自我催眠的一種辦法。
終於排到她們求簽,溫鬱跪在地上,手拿簽筒,心裡默默唸叨著來一個大吉大利的上簽,讓她過個好年。
“公主,你求了兩個簽啊。”夏荷看著她擲了兩次,忙把她攙扶起來。
“那是,求求姻緣,再看看雲息庭是不是死外麵了,一直冇回來。”
夏荷忙擺手,呸呸兩聲:“呸呸呸,童言無忌大吉大利,我的好公主,你就不能盼點好,菩薩都在呢,你在這說什麼渾話。”
聽夏荷這麼一說,溫鬱這才訕訕地走到解簽處,給瞭解簽先生一些碎銀子。
溫鬱把其中一隻簽交給過去:“先生,我這一簽求姻緣。”
先生接過簽來看了看:“姑娘,您求的這是箇中簽,蘇秦得誌,喻意雖有險阻,卻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又是蘇秦,她求個簽,跟蘇秦杠上了。
溫鬱記得去年在寧都,小年的那一日,她和雲息庭逛街時也求過一簽。
當時求了個下簽,說什麼蘇秦不第。
這回又是這個蘇秦,從不第變成了得誌。
既如此,便是有進步了,且上次求的是下簽,這次變成中簽。
溫鬱想著十五的時候再來求一次,大約就變成上簽了。
艱難險阻了這麼久,溫鬱和雲息庭一路過來,也該到柳暗花明的時刻。
心裡美滋滋,隻要能成就好。
溫鬱又把另一隻簽交給先生:“麻煩先生再給看看這一隻,我想問平安。”
先生接過來,又看了看,表情不是很明朗:“姑娘,此乃下簽啊,問平安的話,怕是不好。”
溫鬱心中一慌,忍不住皺起眉:“先生請細說。”
“此簽為馬前覆水,簽文曰:遊魚卻在碧波池,撞遭羅網四邊圍;思量無計翻身出,事到頭來惹事非……”先生搖搖頭,歎了口氣,“意思就是說遊魚遭漁網圍住,強出頭的話會適得其反,不如靜觀其變,順其自然。”
的確是不好的預兆,溫鬱又慌了慌:“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在下隻懂解簽,若想化解,姑娘還請煩找德釋大師,大師佛法無邊,相信能幫到姑娘。”
溫鬱起身,對解簽先生謝了又謝。
若此簽是給自己求的,溫鬱倒也不急了,她早已做好必死準備,求得下簽,隻是確定了她的死期。
隻可惜這一簽是給雲息庭而求,自己死不死的無所謂,雲息庭若有事,她豈能不著急。
一旁的夏荷也是一臉擔心,忙去找來小和尚,詢問德釋大師在哪。
“大師,您慈悲為懷,佛法無邊,我剛求得下簽,還請大師化解。”溫鬱眼見著麵前的大師就是個低頭唸經的瘦老頭,和想象中的**師有些出入。
不過死馬也當活馬醫,陸銀和解簽先生都說他靈,那他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不知女施主求的是何簽?”
“先生說是馬前覆水……”
“的確是下簽中的下簽,女施主莫要著急,求簽問神不過是防患於未然,若施主心誠,自有破解之法。”
溫鬱點點頭:“還請大師明示。”
“此簽所求之事進退兩難,退一步處處失誤陷入困境,進一步到頭抱憾不得而成,若想化解,需居於家中不問世事,凡事切不可強出頭,以免惹來無妄之災。”
能化解就好,讓雲息庭彆出門,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這個人,雲淡風輕慣了,最多也就喜歡行俠仗義。
想來他一身武功,幾乎是無敵狀態,又有什麼災難能讓他身處險境。
若是疾病,教中神醫陶星河,此人望聞問切,身體好不好,不用切脈,一看便知。
仔細想來,倒也是溫鬱多慮了。
求神拜佛之事,本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溫鬱自詡是個現實主義的無神論者,既然不信,又何必為一隻簽掛心。
謝過德釋大師,又添了百兩香油錢,溫鬱覺得既然大師給了破解之法,不如就按他所說,小心為上就好。
“鬱兒,你剛跑哪去了,怎麼半天不見人?”艾歌在寺廟裡找了一圈,終於找到四處瞎逛的溫鬱。
“冇什麼,四處轉轉。”溫鬱收拾心情,問著她求簽的結果,“師孃求了什麼?”
“也冇什麼,求求家宅而已,還算尚可。”艾歌冇看出溫鬱的落魄,迫不及待和她說起來,“柳姐姐和五公主求姻緣,可都求了上簽。”
五公主求得上簽,是意料之中的事,千裡迢迢來找陶星河,那個鳥人若是不答應,溫鬱保證拆了他的老藥罐子。
至於柳姐姐,她求得姻緣上簽……
溫鬱左右去看,看見無聊地在寺廟裡閒逛的尹孤晨。
不知他們,是否有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