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息庭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拜見嶽父,怎麼也要多買些東西孝敬他老人家。
而且他們的婚禮辦得稀裡糊塗的,都冇請溫子鋒到場,怕是老丈杆子會怪罪一番。
也好在有墨錦衍做證婚人,即便溫子鋒心有不滿,看在皇帝的麵子也說不出什麼。
溫鬱和雲息庭手牽手走在襄城大街,要說溫子鋒喜愛什麼,武將出身,半生戎馬,自然最喜愛寶刀兵器了。
“去鐵匠鋪子買兵器,都是些大老粗用的東西,看上去一點都不華麗,也拿不出手啊。”溫鬱在鐵匠鋪子看了半天,都是一些鐵器銅器,說穿了,就是一把兵器而已。
雲息庭不同意她的說法:“兵器的好壞,在於鋒利不鋒利,是否劍刃,你還想在大刀劍刃上鑲滿寶石啊。”
“也不是不可以。”這次換做溫鬱不同意他的說法了,“我們是送禮,又不是送一把兵器讓我爹去殺人,實不實用放在一邊,至少要看出貴來。”
溫鬱一把兵器都看不上,拉著雲息庭朝外走著:“在這看不出什麼,我們找個懂行的人去古董鋪子找找看。”
溫鬱口中懂行的人,其實也不是彆人,正是襄城的縣太爺。
這位縣太爺在溫鬱來襄城之前肯定是貪官汙吏了,溫鬱看過一些官鬥的電視劇,那些貪官有的喜歡銀子,有的喜歡古董字畫。
若縣太爺對古董字畫有研究,可以讓他幫忙看一看。
兩個人走至府衙時,縣太爺和知州正為淮南王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溫鬱這位長公主在襄城的名氣很大,看門的官兵並不敢攔她。
“狗官,忙什麼了?”溫鬱一腳踏進衙門正堂,縣太爺正和知州商量著什麼事情。
見是溫鬱來了,忙站起身就要下跪:“下官見過長公主,見過駙馬爺。”
“得得得,彆淨整些虛頭巴腦的禮節。”
行禮說是虛頭巴腦的禮節,若是不行禮,這位不講道理的長公主肯定覺得他們看不起她,還不知要如何怪罪,實在難伺候。
“不知長公主和駙馬前來,有何指使,您兩位命人通傳一聲,怎好勞煩長公主和駙馬……”
“少拍馬屁。”溫鬱不耐煩地看著他們,“我過來是想問問,知州和縣太爺,你們誰懂古董寶刀啊。”
知州一聽,立馬喜逐顏開,覺得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立刻毛遂自薦:“下官不才,略懂一二。”
“那你可聽說襄城或者周邊哪裡有一些好的古董寶刀?”
“長公主是自己留著收藏,還是送人?”
“自然是送人,送給我將軍爹,他可是這方麵的行家,本公主卻不懂什麼舞刀弄劍的,想找知州大人幫個忙。”
“原來是長公主送給溫國公的一片孝心,下官之前在襄城見過一把西域寶刀,價值連城,隻是下官是文官,又廉潔奉公,根本買不起。”
知州大人可真會說話,什麼廉潔奉公買不起,不過是說辭罷了,就說他不喜歡不就完了。
不過價值連城的話,溫鬱算算自己還有多少銀子,之前又給夏荷買房產,又辦嫁妝的,開胭脂店和八珍居已經用了不少銀子。
這都還冇回本了,若是萬兩以內還能承受。
超過萬兩,看來要找墨錦衍借錢了。
“價值連城,那是多少銀子?”
上帝保佑吧,千萬彆超過萬兩。
“下官去年看見時,約莫八千兩,不知有冇有賣出去。”
八千兩,還好還好,冇有超出她的承受範圍。
若說價值連城,八千兩對於一個平民百姓來說,那可是幾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
“那還等什麼,快帶本公主過去。”
知州帶他們去的,是襄城一家很大的古董店,裡麵琳琅滿目擺放著各種奇珍異寶,讓溫鬱一進去便看得眼花繚亂。
知州口中的西域寶刀依然放在櫥櫃中,隻是在角落位置,應該冇什麼人喜歡,不怎麼受寵。
古董店老闆見知州和縣太爺兩位官爺一同前來,忙上前迎接:“大老爺和知州大人到訪,有失遠迎。”
知州忙咳嗽一聲:“先見過長公主和駙馬。”
“不用見了,趕緊把刀拿來,本公主和駙馬還趕著去買其他東西。”溫鬱懶得聽他們廢話,連連擺手。
“是是。”知州立馬吩咐了一句,古董老闆立刻把寶刀拿來,雙手奉上。
看外表果然是件寶貝,金色的刀鞘上雕刻著異域風情的花紋,七顆綠色大寶石的周圍的圖騰處,還有不少紅色的小寶石。
和溫鬱想象中的寶刀差不多,至少看上去顯得富麗堂皇一點。
“長公主,就是這把碧玉七星刀了。”知州十分慶幸,
碧玉七星刀,聽上去還有些來頭。
溫鬱眼看著這寶刀上七顆綠色寶石形狀有些眼熟,莫不是北鬥七星。
溫鬱看過古代電視劇,一般隻有皇室中人纔對星象之說稍顯迷信,清宮戲皇家有欽天監這一職務,觀星象斷吉凶,說誰不詳誰就不詳。
隻不過民間很少流傳,老百姓柴米油鹽,解決溫飽問題都有操不完的心,誰有會冇事看著天上的星星研究呢。
“看上去像是君王皇家的東西。”溫鬱忍不住開口。
“長公主好眼力。”古董老闆不知是陽奉陰違,還是真覺得溫鬱見多識廣,笑得像朵花一般,“不過西域的首領頂多稱為西疆往,不能稱帝。”
“這麼說這把刀是出自西疆王室了?”
古董老闆點點頭:“這把寶刀流傳世間還有些巧合,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西域本就多怪力亂神之說,當初這把刀是被西疆王室的一個仆人偷出來,再賣給錦國一富商,富商奸詐,故意說這刀不詳,用很便宜的價格買下來,富商剛得寶刀,就被賊人搶劫殺害,傳來傳去,就被傳得人儘皆知了。”
無奸不商,騙人遭報應,報應在自己身上。
單看這寶刀上的寶石以及精緻的圖騰,五千兩的確是低了。
“不詳的傳說,送人豈不是晦氣?”
“嗐,不懂刀的人自然覺得晦氣。”古董店老闆依然笑嗬嗬地說道,“這把刀確是把好刀,削鐵如泥,百刃不侵,是西域王室的寶物,一些懂刀的肯定聽說過這把碧玉七星刀,長公主若送人給不懂刀的人,本店還有不少寶貝合適,若是懂刀之人,自然愛不釋手。”
溫鬱有些猶豫,拿過刀來覺得有些重,又交給雲息庭:“你看看,我頂多看得懂寶石好不好看……”
雲息庭點點頭,接過寶刀拔出刀來,立馬寒光一閃,發出悅耳的聲音。
他又用手摸了摸刀刃,由衷感歎了一句:“果然是把好刀。”
雲息庭雖是以玉笛當武器,可他以前大將軍,又征戰沙場多年,什麼兵器冇見過。
他說是好刀,那一定是好刀了。
溫鬱這才放心。
“那就買下吧,老闆這個多少錢?”
“長公主看上這把刀,是小店的榮幸,就當是小店孝敬殿下了。”
溫鬱擺擺手:“那不行,你雖店大,可也是打開門做生意,不收錢怎麼行。”
“長公主太客氣了,要不這樣,這把刀的確有不好的傳言,殿下送禮的人若是不喜歡,您再拿回來退給小人,若是喜歡的話,您再把錢給小人怎麼樣?”
“你還真不怕本公主賴賬。”
古董店老闆哈哈大笑:“您是長公主殿下,怎會坑小人的銀子,小店在襄城,還得靠長公主照拂。”
這老闆還真是圓滑,估計是知州在場,不知該收多少銀子合適。
知州之前說八千兩,溫鬱覺得這裡麵水分大得很,不是古董店老闆坑他,就是知州想坑溫鬱。
既然價格不好明說,溫鬱也冇強求,從自己的錢袋裡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古董店老闆:“這張銀票就當訂金了,刀送出去,我會把尾款命人送來。”
“好好,那小人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古董店老闆也冇看銀票多少兩,直接收起來揣進懷裡。
溫鬱走出古董店,見兩個狗官還在身後跟著:“行了,你們該忙什麼忙什麼去,本公主再去買些特產,你們彆跟著了。”
“是。”兩位大人鞠躬拱手,“還勞煩殿下替下官問溫國公的安。”
“去吧去吧。”
寶刀在手,溫鬱也不是什麼寶石堅定專家,萬一要是假的,豈不是笑掉彆人的大牙。
溫鬱不放心,又去了趟珠寶店,讓老闆稍加堅定,這纔得到肯定的答案。
寶石是真的寶石,也都是上乘貨色,那綠色的寶石其實是和田玉碧玉,成色極佳,極有可能是出自王室。
這回好了,當真是撿到了寶。
“寶刀就由你這女婿呈上,我再買些補品,應該就差不多了。”溫鬱說著,正好路過一家成衣店,“再買身衣裳也好啊。”
“但願我們去將軍府,嶽丈大人不要怪罪。”雲息庭還是有些擔心,之前去寧都,他明明信誓旦旦地說不娶溫鬱。
“我爹是個老好人,你還不瞭解他?”溫鬱很樂觀,冇想這麼多,“而且我的事,我爹也管不了。”
“成親可是大事。”
“是是是,那你這女婿見到老丈杆子,要好好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