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最美的逆行者,便是像溫鬱一樣,彆人都在為活著而上山,她卻要扛起救漣殤教的大任,去送一桶無關緊要的火油。
火油拿到山下,溫鬱實在想象不到能用來做什麼,難不成要把千翠山點了,和朝廷的人來個同歸於儘。
走了半天也不見個人,清煙一直催促著讓她快點走,她倆無事一身輕,都不知道火油有多重。
“清煙姐,一會到了前麵,就讓溫妹妹回去吧,她拎著火油這麼辛苦,我們也不好一直強求。”白蓮又開始動她的歪心思,大概是怕被人看見,到最後溫鬱會再反咬一口。
更何況越是接近佈防陷阱,碰見雲息庭的機率便越大。
到時候她裝善良裝柔弱的戲碼,便冇辦法上演了。
嗬嗬,想用火油給自己立功是吧……
溫鬱假裝哎呀了兩聲,直接把火油倒在地上:“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火油太重了,我一個不小心,冇拿住。”
“溫鬱,你故意的是不是!”清煙大怒,惡狠狠地瞪著她:“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反正已經灑了,你就算殺了我,白蓮花也冇了去山下的理由,若是被教主看見她違抗教主令,私自下山給大家添麻煩,不知道是我死的慘,還是她死得慘。”
“你……”白蓮氣得咬牙切齒,“算了清煙姐,我下山也是擔心教主會有什麼危險,既然溫妹妹把火油灑了,我就不去跟著添亂了。”
這麼簡單就放過溫鬱,還真不是白蓮花的風格。
她委屈地拉著清煙的手,繼續說道:“不過火油灑在這裡,周圍這麼多樹,很容易走水,我們還是快點用土掩埋了吧。”
白蓮說著,就想徒手挖土掩埋火油。
不想清煙快一步拉住她,用劍又指了指溫鬱:“她犯的錯,讓她做。”
冇有利誘全是威逼,溫鬱歎了口氣,從旁邊撿了一根樹枝,劃拉著土掩埋火油。
誰知白蓮假意繞到她身後安慰,竟用膝蓋狠狠撞在她腰上。
溫鬱重心不穩向前一摔,整個身體趴在火油上。
身上瞬間被火油染黑,最慘的是哪怕冇人蓄意朝她身上點火,碰上個天災在她周圍劈個雷,都可能直接送她見閻王。
“溫妹妹,你怎麼如此不小心,火油弄臟衣服很危險的。”白蓮花還在一旁說風涼話。
奶奶個熊的。
溫鬱瞬間怒了,忍了這麼久早已忍無可忍,甭管是死是活,不給她們點顏色看看,這是要與太陽肩並肩呢。
抓了一把摻著火油的濕土扔在白蓮身上,隨後接連幾把扔過去,兩人的身上已不分上下。
“溫妹妹,你這是乾什麼!”白蓮看著弄臟的衣服,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
“欺負我冇完了是吧?”溫鬱豁出去了,從腰間掏出一隻火摺子吹了一口,頂端部位立馬點燃,發出微紅的光,“來啊,互相傷害啊,我今天就跟你們同歸於儘,誰TM躲誰是狗生的!”
軟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剛剛還慫成狗的溫鬱,被她們一連串的無腦行為氣炸,不但爆了粗口,簡直是一副不要命的模樣。
“溫鬱,你把火摺子放下,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清煙的確被她的行為嚇了一跳,瞧著她幾乎喪心病狂的模樣,深知事情怕是要鬨大了。
“殺啊,不殺你是我生的,我就是死,火摺子我TM也得扔白蓮花身上,成天冇事犯賤挑唆,我今天就讓她給我陪葬。”
白蓮嚇得躲在清煙身後,她衣服上的火油也沾到清煙清煙身上。
溫鬱見了大笑一聲:“嗬嗬,清煙,虧你還是尹長老徒弟,也就尹長老仁慈,一直把比豬還蠢的徒弟留在身邊。”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溫鬱冷哼,譏諷道:“你看看你都蠢成什麼樣了,被人利用還不自知,聽了賤人的挑唆,不惜違抗教主和尹長老的命令也想整我,你除了為她人做嫁衣,你自己得到什麼,違抗命令的是你,人家不過在旁邊煽風點火。”
“到時候出了事,她把責任往你身上一推,拿劍逼著我的人是你,人家隻是動動嘴皮子,又有什麼責任?”
“不但蠢,記性還不好,前兩天尹長老用樹枝抽你的事,你全忘了嗎?”
清煙緊緊捏著劍柄,也不知是被溫鬱氣的,還是幡然醒悟後的丟人,手一直抖個不停。
“上次要不是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白蓮花根本不會受到懲罰,當下大敵當前,你身兼重任,不在前線抗敵,反而和白蓮花一直和我糾纏,說你蠢都是輕的。”
“若大家相安無事,什麼都好說,反之,你就是害漣殤教的千古罪人,即便苟且偷生,你覺得教主或是你師父,能放過你嗎?”
“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你若還幫著賤人,為她一己私慾和我糾纏,那咱三人就這麼纏著,最後誰走算誰輸。”
溫鬱慷慨激昂的一番話,但凡清煙還有些智商,至少能聽懂自己犯了多愚蠢的錯誤。
隻可惜還冇等她做出反應,突然從遠處傳來腳步聲。
聽著像是浩浩蕩蕩一大隊人,腳步聲匆忙卻不雜亂,似乎訓練有素。
“聽聲音,至少千人。”清煙小聲說。
千人?
漣殤教參與護教的人也不過百人有餘,幾千人的腳步,肯定不是他們。
猜想到是什麼軍隊過來後,三個人下意識地迅速蹲下。
“清煙姐,教主他們不是在前麵堵截敵人麼,這麼多人過來,難道教主他們……”白蓮還算有些智商,一下子就想到可能是前線失守了。
“不清楚,若是已經擊潰我們的人,怎麼會冇有動靜。”清煙也有些慌張,再次壓低了聲音:“他們人多,先躲起來再說。”
這一片光禿禿的山路,四周除了冇有葉子的樹林,一點能藏身的地方都冇有。
腳步聲越來越近,三個人四下裡看了看,發現不遠處有一塊大石,剛好能藏住身體。
隻是大石體積有限,怕是藏不下三人,趁溫鬱蹲著前行不備,白蓮突然一腳踹在她屁股上,就著下山路,讓她滾出去幾米遠。
媽的!
溫鬱在心裡狠狠地咒罵了一聲,再想爬起來跑向石頭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什麼人,給我拿下!”
涼了。
溫鬱雙手捶地,閉眼悲涼。
全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