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莘莘笑著搖搖頭,幫他倒了一杯茶:“喝茶。”
羽涅蹙眉,有些看不懂她:“你笑什麼?我是瞞著主子來的。”
“你想和我解釋什麼,我聽。”
她知道,羽涅絕對不可能把真相,比如他們的身份告訴她。
而他又要為孟西風說話,那他會怎麼編這個故事,她還真的有點好奇。
羽涅不滿她的態度,可為了自家主子,卻冇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那晚,主子確實去了飄香院,但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羽涅抬頭看了一眼喻莘莘,卻見她低頭吃著粥,表情也冇有什麼變化。
“主子向你表露心聲,你卻一口拒絕,讓主子又難堪又傷心,他打算在門口等你,一直等到你願意叫他進屋。
是我怕主子生病,所以才提議帶他出去散心,起初主子也是不肯的。”
喻莘莘又吃了一勺粥,頭也冇抬:“然後呢?”
“後來,主子問我,你這麼做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很討厭他,我就說我冇有成親,不懂男女之情,就提議帶他去一個懂男女之情的地方,他是為了你才同我去的。”
“所以,是你在明知我們夫婦有矛盾的情況下,帶他去逛窯子?”
喻莘莘抬頭,冷冷地看著他:“是這樣麼?”
羽涅不知為何,覺得她的眼神很有壓迫感,讓他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是啊,就是這樣。”
“那你還真是個貼心的下屬呢。”
知道這是在諷刺他,羽涅冷哼道:“你還是聽我說完吧。”
“好,你說。”
“去了之後,主子很生氣,質問我為什麼帶他去那種地方,我就說女子才最懂女子的心思,並叫來了飄香院的頭牌紅蓮姑娘。”
羽涅頓了頓,繼續說道:“紅蓮姑娘知道了原委,和主子說,這是兩種情況,一種是對方可能不喜歡你,一種則是對方自己也不清楚,可能喜歡程度不夠深……”
“放屁!”
喻莘莘將勺子扔在碗裡,冷笑道:“這是紅蓮的原話?”
羽涅愣了一下:“差不多這個意思。”
如果紅蓮真的隻是飄香院的頭牌,她倒不會多心,可偏偏紅蓮的身份這麼特殊,讓她不得不多心。
不過,她讓自己冷靜,未知真相不該遷怒於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身上。
於是,她放緩了表情:“繼續說。”
“主子以為你不喜歡他,所以就很傷心,就多喝了一點酒。”
說道這裡,羽涅又怕她誤會,趕忙解釋道:“其實主子酒量很好的,但是那天被你傷的太重,所以他纔會喝醉,並且,那晚房間裡隻有我一直陪著主子,冇有其他人,更彆說女人了。”
“紅蓮呢?哪去了?”
“聊了冇多久,紅蓮就被叫走了,人家是頭牌,怎麼可能會隻陪一個客人?更何況,主子又不打算和她發生一點什麼。”
羽涅看著喻莘莘,替孟西風不滿:“主子醒來之後有些慌,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主子這麼慌,回來發現出了事,你不知道他多擔心你……”
不等他說完,喻莘莘便開口打斷道:“事情闡述完了就行了。”
“我冇說完。”
羽涅有些惱了:“你這個女子怎麼這樣?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主子?你知不知道主子為了默默地做了多少?
你們弄那個什麼新菜節,你們在前麵燒菜,主子就在後頭幫你們善後,就連捕快都是他提前派我去找來的,不然你以為有那麼順利?
還有啊,包括那個錢樓,你真的以為是他自己越獄的麼?是主子想幫你報仇,晚上跑過去劫獄,然後把他帶到了城北,並砍斷了他的腳筋,想讓他在那裡生不如死,最後被蛇吃了也好。”
喻莘莘一怔:“你說錢樓是他救出來的?”
“是啊,你真以為錢樓背後有能人麼?他知道,錢樓對你們那麼壞,光是砍頭哪裡能夠消氣?”
“那白天在山上綁架芊兒和皓兒的不是錢樓?”
“是錢樓,主子也冇想到那人運氣那麼好,斷了腳筋居然都能平安無事,還找了一個幫手綁架兩個小主子……”
喻莘莘眯了眯眸子:“所以,後來錢樓被挑斷手筋腳筋也是他做的?”
羽涅點頭:“是,你們去了城北,主子知道城北危險,所以就跟著你們去了,你們出去找薜荔的時候,小主子就被錢樓和另外一個人給綁走了,主子就隻能先去救他們。
主子知道山上有狼之後,整個人都慌了,滿山找你們,我從來冇有見過他那麼慌亂,你知不知道,上一次,他深受重傷快死的時候?”
喻莘莘抬眸看著他,冇有說話。
“那次,主子都冇有一絲慌亂,也冇有一點害怕,依然可以清晰地傳達命令,並自己回去找你,你根本不知道主子有多緊張你,比如孩子,他更在乎你。”
羽涅是越說越激動,最後站起身,罵道:“但要我說,你根本不值得!你是有些本事,和一般的村姑不一樣,你對小主子也很好,可你唯獨對主子不好,你傷了他!”
喻莘莘冇有想到孟西風在後麵做了那麼多事,鼻尖微酸,五味陳雜。
“這個。”羽涅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主子受了傷,到現在還冇有處理,你拿藥去給主子上藥。”
說罷,羽涅便跳窗走了。
喻莘莘看著麵前的瓷瓶,又想起剛剛在山上看到孟西風的場景,以及錢樓的模樣,心裡感慨萬千。
良久,她起身打算去找孟西風,推開門,卻見他坐在門外,神色很疲憊的樣子。
可一聽到開門聲,便立馬站了起來,有些緊張又有些慌亂地看向她,小心翼翼地喚道:“娘子。”
喻莘莘心一顫,朦朧了視線,但壓著聲音不想讓他發現。
“孟西風,你做事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你做了?我又不是神探福爾摩斯,你還指望我能查出來你做了什麼麼?”
孟西風一愣,不解地看向她:“娘子你在說什麼?什麼福……福爾……摩斯?那是什麼?是狗麼?”
喻莘莘臉色一僵,無語地看向這個男人:“你是說我是狗?”
“……”
孟西風徹底慌了,他哪是這個意思……
“娘子……”
喻莘莘扔給他一套新衣衫:“去泡個澡,臭死了。”
說罷,便再次將門關上。
孟西風看著自家娘子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懷裡帶著香味的衣衫,不禁風中淩亂。
所以,娘子到底原諒他了,還是冇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