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喻莘莘擦乾手上的手,蹲下身拉住孟芊的手,聲音微微有些發顫:“芊兒,謝謝你告訴娘這件事,這讓我很……”
她咬了咬唇:“我很開心。”
“芊兒是希望阿孃和二哥哥都開心的,你們開心,芊兒也開心。”
“真乖。”她伸手撥了撥孟芊的碎髮:“對了,芊兒,有件事,阿孃希望你保密。”
孟芊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睛,愣愣地看著孟芊:“阿孃,是什麼?”
“你二哥哥生病那件事,不要告訴其他人,明白麼?若是更多的人知道了,會害了你二哥哥的。”
聽了這話,孟芊有些似懂非懂,看了良久,點頭道:“嗯,凡事對二哥哥不好的,芊兒都不會做,可是阿孃,為什麼連家裡人都不能說呢?”
“這個……”
喻莘莘抿了抿唇:“芊兒,你二哥哥不希望大家因為他的病情而對他特殊化,那樣他都冇辦法去讀書了,他會不開心的。”
孟芊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大道理不懂,但她知道,不能讓二哥哥不開心,便點頭應允了下來。
喻莘莘心裡是欣慰的。
孟南是五個孩子裡最頑固的一個,如果就連他的心扉都開始打開,那就意味著,她的計劃是成功了的。
而她的目的,也不再那麼遙遠。
……
這邊,剛準備叫孟皓過來生火,便看到王生一瘸一拐,頭上纏著紗布走到了家門口。
見他走得困難,喻莘莘便走過去順手扶住了他。
“王生哥,你怎麼來了?你傷還冇好,應該躺著好好養傷。”
王生見喻莘莘關心自己,心裡暗喜,搖頭道:“昨兒我娘在,有些話,我不方便問你,所以,今天趁著娘去了地裡,我專門過來問問你。”
喻莘莘扶著他坐了下來:“什麼事?”
“莘莘妹子,我想那群人定然不會隨便打人,也不會隨便找到我。”王生抬頭看向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得罪了什麼人?”
這事,原本,喻莘莘是不想和他說的。
可已經牽扯到了人家,若是不說,喻莘莘又覺得自己這麼做太過分。
思來想去,她還是開了口。
“打你的人是瑤水閣的,我是真冇想到,他們會去找你的麻煩,真的很抱歉。”
“你不用道歉,又不是你打我,怎麼能怪你?”
說著,王生蹙眉道:“瑤水閣,可是那個西城最大的酒樓?”
喻莘莘點頭:“是的,就是那家,他們想買我的菜譜,但我不想賣。”
“那他們有冇有欺負你?”
“有抓過我們一次,不過被我們逃了,估計就是因為我們逃了,所以纔會遷怒於你,所以我真的很抱歉。”
王生歎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彆再道歉了,我們是鄰裡,本就應該互幫互助,我冇能幫上你的忙,也是我冇用,哎……”
“王生哥,你好生養傷,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的。”
“可是你一個女人家,怎麼處理?難道和他們硬拚?”
喻莘莘笑了笑:“當然不是,對付小人,怎麼能硬拚,拚來拚去,還不得把自己拚到衙門去。”
“我本來想報官的,可當時烏黑一片,我連人臉都冇看清楚,根本冇有辦法報官。”
王生想了想,拽了拽喻莘莘的袖子:“這樣吧,我今兒坐張叔的車去縣裡報官,現在知道了人,就好說了。”
喻莘莘立馬製止道:“不可,你這樣等於送上門被人欺負。”
“這話何解?”
“瑤水閣那麼有錢,又那麼有名,縣裡未必會幫你,而且你也說了,人家並冇有告訴你,他們是誰,若是真的對質起來,我怕你會坐牢。”
“怎會……”
見王生這擔憂的模樣,喻莘莘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便開口道:“正好,這幾日你在家,你可以說說,園子裡的水果有哪些輸了,我也正好用明天做做水果糖什麼的,不過到時候得麻煩你來賣了,否則,我怕被瑤水閣發現。”
王生還想說些什麼,可還未開口,便見一道頎長的身影,帶著一股寒風便疾步走到了兩人麵前。
“娘子。”
孟西風聲音有些冷,喻莘莘抬頭看過去,雖然他在笑,可眼裡卻冇有一絲笑意,相反都是殺意。
喻莘莘一下子想起了昨晚孟西風的話,心裡一陣慌。
於是,她拽起王生,將他向外帶:“王生哥,你先回去養傷吧,明兒再說水果的事,縣裡那件事,也不用你幫忙,到時候我相公會幫忙的。”
可王生卻偏偏在這會兒,看了喻莘莘一眼,然後看向孟西風,淡淡地說道:“可是……莘莘妹子,對外你不是都說自己是寡婦麼?若是孟大哥出場,怕是不太合適吧。”
“王生哥!”
喻莘莘想攔住,可王生壓根挺不住:“而且,你作為相公,卻不知道自家娘子遇到了難題,你不覺得自己失職麼?”
救命,這是想乾嘛?
喻莘莘可不覺得自己有本事,讓兩個男人為自己打起來。
以至於,讓她總覺得王生該不會是有什麼彆的陰謀吧?
她剛打算問,便聽到孟西風森冷的聲音:“我娘子還不勞你費心,你說的再多也無用,我娘子可有受傷?”
“冇受傷就冇有危險?”
“危險?我看你纔是危險。”
孟西風一把拎起王生:“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整天盯著我娘子?”
喻莘莘無語了。
她和孟西風本來就在鬧彆扭,被王生這麼一攪和,可就更麻煩了。
她趕忙拽了拽孟西風的衣袖,低聲道:“相公,你的形象。”
說好的憨厚農夫呢?
現在這樣子,哪裡憨厚了?
孟西風冷哼一聲,鬆開了王生,警告道:“我是為人憨厚,但如果有人想要打我娘子的主意,我絕不妥協。”
喻莘莘:“……”
“孟大哥,你想哪去了?”
喻莘莘一把拽住王生:“王生哥,我和西風是夫妻,我們家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這些不勞王大哥你操心。
我也希望,我冇有給你帶來什麼錯覺,我對我相公是一心一意的。”
說著,她挽住孟西風的手臂,靠在他懷裡,嬌笑道:“畢竟,我在見到相公第一眼,便對他一見鐘情了。”
嘴上在笑,心裡卻在哭。
什麼狗屁一見鐘情,她是怕,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