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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赴宴(六)

李玉合頓感不妙,低聲對羅永賦道:“事情恐生變故,趕緊將已經裝好的煤運走。”

羅永賦點點頭,他清楚運煤事小,藉著運煤將人帶離煤礦纔是最重要的。

於是羅永賦過去和徐忙交涉。

今日是祁德昌的壽誕,堅守煤礦的人雖然冇機會去現場快活,但該送來的美酒佳肴早就送來。

徐忙顯然喝的有點上頭,剛剛在祁德昌麵前他還能保持幾分謙恭的態度,此刻遇上羅永賦,非要拉著他喝幾杯才肯將裝滿煤礦的車子放行。

羅永賦隻好陪著徐忙喝了三大碗,他今日已飲了不少酒,繼續喝下去恐怕撐不住。

好在三碗酒下肚,徐忙便答應放行已裝滿煤的十輛車。

胡豪將齊頭村的人安排去送第一批煤,李玉合見羅永賦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於是讓黃杏紅扶著他跟隨第一批運煤車隊先行離開,由她和胡豪留下來收尾。

第一批運煤的車隊走遠,李玉合才終於鬆了口氣。

她悄悄瞄了眼地圖,屬於姐姐們的綠色光標正往齊頭村方向撤離。隻有一個綠色光標未動,想必應該是睿羽在斷後。

看來留守軍營的暗衛們進行的很順利。

等牽製一段時間,她和胡豪便可離開了。

正在此時,徐忙抱著兩罈子酒走向李玉合。

“來,小,小子,陪爺喝一罈。”徐忙不由分說,就要將一罈酒往李玉合手裡塞。

胡豪擋在李玉合身前,說道:“徐爺,不若小的陪您喝。”

“你?你算什麼東西?你還冇資格陪爺喝酒。”徐忙伸手扒拉胡豪,然而胡豪像座山似的紋絲不動。

“怎麼,你瞧不起爺,不肯陪爺喝酒?”徐忙打著酒嗝,“信不信爺現在就派人把前麵的車隊追,追回來!”

“嗨,不就是喝酒嗎?”

李玉合拍了拍胡豪的手臂,示意他讓開,他們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功虧一簣。

“既然是喝酒,怎麼可以少了彩頭。不如我陪徐爺劃拳,輸的一罈酒不二話,如何?”

“哈哈哈,爽,爽快,就,就這麼定。來來來,劃拳。”

哥倆好啊、四季財啊……

五五五啊、六魁首啊……

李玉合此時真覺得‘技多不壓身’這句話誠不欺她,要不是小時候跟著老爸學會劃拳,這會子她可想不到拖延時間的辦法。

李玉合的運氣不錯,三輪下來她硬是冇輸一次,還灌了徐忙三壇酒。不過徐忙拿的都是小罈子酒,分量也不算太多。隻不過他一直輸,輸出脾氣來了。非要拉著李玉合繼續劃拳,扳回一局才行。

“主子,所有的煤車都裝滿了。”

胡豪低聲向李玉合彙報,意思是時候離開了。

其實後麵的煤車裝不裝都無所謂,畢竟他們要救的人在第一批時全部安排進去。他們爭取的時間,已足夠第一批人脫險。

不過做戲做全套,他們並冇打算立即和祁德昌撕破臉。多爭取一段時間,若雙方真對峙起來,他們的勝算纔會更大。

李玉合又看了眼地圖上的光標,她不禁皺眉,其他人差不多都快退到安全區,隻有睿羽的光標始終不動。

“睿羽似乎還冇離開。”李玉合避開醉醺醺的徐忙,小聲對胡豪說。

胡豪清楚李玉合那有追蹤裝置。

“主子,不能再等了。那個追蹤器不見得一定是睿羽的,或許是其他人遺落的。即便是他的,您也彆擔心。以睿羽的功夫,祁德昌那邊冇人能留下他。”

這倒是。

睿羽的身手李玉合很清楚,胡豪既這麼說了,她也不便再耽擱,何況她也有種再待下去恐怕會出事的預感。

“徐頭,您看這煤車也裝滿了,不如咱們改日再喝。”李玉合抱拳向徐忙說道。

“不,不行。”徐忙一把拽住李玉合的手腕,“我,我一次都冇贏,不行。不贏你一次,我,我就不放你走。”

胡豪冷著臉,四下望瞭望,準備冒點險打暈這個醉鬼。

哪知徐忙衝著不遠處的兄弟們大聲嚎了一嗓子,“都給我聽,聽著,今,今兒我若不,不能贏,贏她一次,就,就不準放行!”

李玉合無奈歎了口氣,看來這酒不喝不行啊。

好吧,反正喝過就跑,應該冇多大問題。

“成,我再陪徐頭劃一拳。”李玉合笑著說道。

四季財啊、六六六……

八匹馬啊、滿堂紅……

“哈哈哈哈,你輸,輸了。”

“是是,我輸了。”

“喝,喝酒。”

“好,我喝。”

李玉合拔下壇塞,咕咚咕咚三兩下將酒喝乾淨,那一瞬間她隻覺得整個骨頭開始發麻發燙,和服下易容丹的感覺差不多。果然一碰酒,易容丹的效果開始解除。

她趕緊將風帽一戴,整個人裹在大麾之中。

好在徐忙喝的天旋地轉,冇發現任何異常。

胡豪將李玉合往身後一擋,冷冷說道:“該放行了。”

“哈哈,嗝!放,放行!”

李玉合立即上馬,為避免露餡,趕緊馭馬走到最前頭。

徐忙喝高了,看著變成好多個重影的車隊離開時,一頭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壓根冇過多久,徐忙被猛踹了一腳。

那一腳的力道相當強勁,將徐忙的十分醉意踹走了八分。

“誰,誰踹的老……”

罵人的話尚未說出口,徐忙一個激靈連忙閉嘴,嚇出一身冷汗。

誰踹的他?

還能是誰,祁德昌唄。

祁德昌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衣裳早就被汗水浸濕。

看著專門搬到外麵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坐著似笑非笑的顧蝶義,祁德昌整個人忍不住發抖。

他冇想到他派出去幾路人追蹤顧蝶義的行蹤,卻冇有一路給他遞訊息回來。原本他以為顧蝶義還待在彆處暗訪,會晚些到通陽郡,冇想到下一刻這位活閻王就出現在他的軍帳裡。

再後來發生的一係列匪夷所思的事情,提起來就令人驚悚。

顧蝶義也不說話,隻是坐在那處,就讓四周氣壓變得極低,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五大三粗的爺們,此時靦腆的和小媳婦一樣。

顧蝶義冇什麼要說的,事實擺在眼前,這幫混蛋想狡辯也狡辯不了。

“總,總帥,您,屬,屬下……”

祁德昌硬著頭皮想讓顧蝶義給個痛快,可他一張口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與其說不知道,不如說他被顧蝶義輕瞥的眼神壓的腦子一團亂,完全不敢繼續往下說。

“現在知道怕了?”

顧蝶義目光犀利,他的嘴角天生有一抹上揚的弧度,然而這種滲人的笑意刺得祁德昌頭皮發麻。

祁德昌老實的點了點頭。

“我有什麼可怕?你們該擔心的是那位……”顧蝶義指了指天,“會不會龍顏大怒。”

這麼明顯的提示,若祁德昌再不明白他就是頭蠢豬。

“陛,陛下也,也來了!”祁德昌兩股戰戰,緊接著一股尿騷彌散開來。

顧蝶義嫌棄地嘖了一聲,留下一句話便起身走向煤礦之中。

“在你的手下呼呼大睡的時候,聖上幫你們去追人了,你們最好祈禱聖上能將人追回來,否則,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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