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你們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解開韓翠芬的心結，李玉合換了個輕鬆的話題。
“我並不知道您會來這。這幾日我讓舒玉去求江二爺放了舒旺發，可江二爺卻說這事他做不了主，誰讓舒旺發得罪了善家人。那丫頭許是被我逼煩了，就說您指不定什麼時候還會來夢溪學堂。這不……”
“難不成你們這幾日都在路上守著？”
李玉合啞然失笑，舒玉若能將這股子執拗勁用在學習上，再憑著她的聰明腦瓜，何懼出不來成績。
“嗯。”韓翠芬羞愧地低下頭 ，她給貴人添麻煩了。
“冇事，這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隻是你們天天等我，小閨女怎麼辦？奶奶照顧她，你們放心嗎？”
“不放心也不行，我隻說是給她兒子找出路，她也不好不儘心照顧我閨女。”
“行，那您這幾天繼續用這個藉口。你們家有人得到工作了嗎？”
“有。我那繼子被拆遷隊招去了，他和他爹一樣好吃懶做，也冇彆的手藝，其他招聘組看不上他。”
“也好，他若出去工作有了進項，你們在家也鬆快些。衙門明日應該會發放補貼告示，專門針對家裡冇有勞動力，又暫時找不到工作的人，給他們提供少量補助。你家雖然已經有一個勞動力，可你還在哺乳期，孩子也小。明兒你去衙門口看看，或許夠資格拿救濟。”
“好，好的，善姑娘您真是活菩薩。善姑娘，您怎麼知道這麼多訊息。”
“啊，哈，我聽表哥說的。”
“對呀，您瞧我這腦子。”
“善姑娘，舒家嫂子……”
“江賀持。”
“江二公子。”
李玉合，韓翠芬雙雙轉頭，看向正朝這邊走來的人。
昨兒互人偷偷對江賀持說，今天李玉合會到夢溪學堂找他，因此他一大清早就穿戴整齊在學堂等著。
可直到這個點還未見到李玉合的身影，江賀持按耐不住出門瞧瞧，冇想到剛拐個彎就看到李玉合和韓翠芬兩人坐在石墩子上相談甚歡的模樣，周圍還站在一群侍衛。
走近一看，江賀持發現韓翠芬臉上的淚水還未乾，鼻頭和眼圈都還泛著紅，一看就是大哭過一場。他擔心韓翠芬不知天高地厚衝撞了李玉合，不過兩人之間氣氛融洽完全不像在鬨矛盾。
韓翠芬見江賀持來，有點不好意思，道了聲謝便離開了。
胡豪見警報解除，帶著暗衛瞬間隱藏起來。
真好啊，李玉合感慨她也是有暗衛的人了，真是方便。
“陛下，舒家嫂子冇給您添麻煩吧。”江賀持小心翼翼問道，他明白韓翠芬的意圖。
“一個平頭老百姓，能給我添什麼麻煩？你就叫我善姑娘吧，免得待會在你徒弟麵前說漏了嘴。”
“是，善姑娘。請跟在下到夢溪學堂一敘。”
第二次到夢溪學堂，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從側門進入，而且李玉合明顯感覺到，夢溪學堂比上一次整潔多了。
從正門進入，一眼便能看見院子裡碩大的乾坤倒鼎。
胡貞和另外兩個陌生的麵孔正翹首以待，胡貞看到李玉合時立馬攏上前，早就將他師父的再三叮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小合，你來了。”
“嗯吭！忠行不得無禮。”江賀持低聲嗬斥。
“江二少不用拘束，這兩位也是你的弟子吧？”
“正是。”江賀持點頭，後對兩位徒弟說道：“顧廉、朝旭過來見過善姑娘。”
“善姑娘好。”
“善姑娘好。”
顧廉和朝旭都是十來歲的小夥子，顧廉頗為內向，朝旭就外向多了。
朝旭打完招呼，大大咧咧說道：“善姑娘，那個真是你寫的嗎？”
他指了指乾坤倒鼎旁邊的空地上，一塊被石頭圍起來的地方。那塊地方不僅被圍起來，上麵還搭著一塊用竹葉編成的圓形蓋子。
李玉合記得上次冇有這東西，便問道：“這是什麼？”
“小合，這是你上次蹲在地上寫的那些符號呀。師父擔心毀掉，所以命我們小心保護起來。”
呃……
嗬嗬。
李玉閤眼皮跳了跳，好難為情，那隻是她隨便打的草稿。
一提到地上奇怪的符號，江賀持和他的三個弟子立馬興奮起來，那熊熊燃燒的求知慾快要將李玉合淹冇。
“善姑娘，可否告訴在下這些符號是什麼意思，你又是如何通過這些符號，得出乾坤倒鼎的規律秘密。”
江賀持說著走到被他和徒弟們悉心保護的地方，掀起圓竹蓋，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李玉合放光。
好嚇人的樣子。
科學狂人的氣息撲麵而來。
李玉合回憶起她曾經常這樣嚇著其他同學。
本來就是個簡單的數學公式，她當然會知無不言。她的目光在地上掃了掃，居然冇有小石子了。
胡貞秒懂，連忙說道：“紙筆我都準備好了，小合你等我一下，就一下下。”
說完他嗖的一下跑了，帶起的那股風還冇消失，他又嗖的一下回了，手上拿著筆和硯，胳肢窩還夾著一卷宣紙。
旁邊就有一套石頭桌椅，胡貞將書寫工具擺在上麵。
李玉合拿起毛筆毫不停頓地在紙上書寫起來，她的一手唐楷即便用於寫數字元號和英文字母也顯得嚴謹端莊。
師徒四人圍在李玉合身邊，看著她從左到右橫向書寫的另類方式，以及紙上那些他們依舊看不懂的文字元號，卻一點也不顯得大驚小怪。
醉心學問的人都明白學海無涯，天外有天。
為了方便待會講解，這次李玉合書寫的步驟規範了許多，即便江賀持他們一時半會不能理解，往後也可以拿著這張紙慢慢參透。
寫完後，李玉合才從頭到尾細細講解起來。
“上一次胡貞問我乾坤倒鼎，至上而下的第十九層有多少塊木樁，我答一百七十四。你們也可以看到，我這一串式子運算下來最終的結果也是一百七十四。”
江賀持點頭，正因如此奇妙，他纔會更為好奇。
“其實這並非玄妙的學問，它隻是一個簡單的數學公式運用。我們可以稱其為垛積術，當然，它還有一個更為直觀的名字——高階等差數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