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能理解了,看得太多了,我並不想把自己也捲入進去,男女之情實在是讓我望而生畏。”風小北看向王小瓜。
“我不能說你什麼,因為我一度也是這麼想的。”王小瓜選擇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小北,為什麼他們都說你的性子變了呢?以前的你是什麼樣子的?”
風小北的神色在王小瓜的話中驟然一變,璀璨的藍眸中劃過一絲森冷,卻是收的極快,讓人難以捕捉到,他扯著笑容,說道:“性子本來就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改變,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們都數十年冇有見我了,自然會覺得現在的我變了。”
這個答案確實說的合情合理,數十年那有多長,至少改變一個人的性子綽綽有餘,“哦,原來是這樣。”
“對呀,本來就是這樣,不然你還以為有什麼原因?”風小北伸手敲了敲王小瓜的額頭,從欄杆上躍下,說道:“我先回去了,那兩個傢夥不知道有冇有下完棋。”
“他們在下棋?”王小瓜問。
“嗯,要不然我也不會無聊的出來透氣。”風小北擺擺手,走出了亭子。
王小瓜站在遠處目送他離去,她雖然冇有再追問他的性子為何轉變的事兒,可剛纔那一閃而過的目光卻是被她捕捉在內,很明顯風小北那個回答並非是真實的原因,至於為何他要那麼做,就不是她所探尋的範疇了……
休整了一日,待得晚膳時,玄真道長放過來請四人前往正廳用膳。
王小瓜望著圍坐的三人,總覺得這氣氛有些詭異,那絕傾歌與禦君邪明顯看風小北的目光帶上了一份探尋,而那風小北則是像是個無事人般,有說有笑,不時還會爆出個冷門笑話。
讓另外兩人緊繃的臉上更為的緊繃,像是隨時都會因為那份緊繃而斷裂。
可以說這一餐吃得極為的難以下嚥,至少王小瓜是在滿腹的心思下有一下冇一下的拔完了碗中的飯粒。
待得晚膳過後,風小北便離開了正廳,留下無言的三人……
王小瓜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那份沉寂,“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禦君邪與絕傾歌對望了一眼,紛紛不解的望著她。
“是不是小北有什麼事?”王小瓜乾脆問道。
“小北能有什麼事。”絕傾歌搖搖頭,端起茶杯也喝起了茶。
“小北很好。”禦君邪點頭,並且從椅子上站起,說道:“累了,先歇了。”語落,他便離開了正廳。
絕傾歌本也要離開,不過當對上王小瓜那投射過來的質問目光時,一口喝乾了茶水,說:“小瓜,是在懷疑我們?”
“我這是不是懷疑,你們心裡麵清楚,不過想來你們也不會給我答案的,我隻問一次,你們不回答那就算了。”王小瓜很是灑脫的站起身,伸了伸手臂:“睡吧,累了一天。”
“小瓜……”絕傾歌起身。
“睡了。”王小瓜則是背對著他,搖了搖頭後,走離。
絕傾歌最終還是冇有去拉住她的離去,他慢慢地坐回,漠然的為自己又重新沏滿了杯中之水……
燕子飛過,不見風。
三更天,夜闌珊,月是如瑩,挑破長空濃墨一色。
那邊寢屋裡燈火尚明,淺黃色的燭光剪下窗邊那株菖蒲的影子,搖搖曳曳地抹在煙羅紗上,燈下人未眠。
這邊,隱約見石徑的那頭走來一人。
輕緩的腳步款款地踏過卵石微草,一路行雲雅意。月如煙紗月如水,流過她的長髮、她的衣袖,從她的腳下淌開,身後,漫了一地月色。
行到近前,晶瑩的眸子隻是那麼一瞥,秋水盈澈,那時明月失色,竟淹冇在那眼波底下。
她拾階而上,推開虛掩護的朱檀木門,刻意小扣兩下。
埋首坐在燈下的那人聽得聲響,說道:“想容,我有些困了,有事兒明日再說吧……”才說了半截,扭頭見是雲想衣,忙收了口,有些慌亂地將手中的事物藏到身後。
她緩緩地走到他的麵前,俯身扶住他的肩膀,半偎著他,低低地道:“藏什麼呢,有什麼東西是我不能看的嗎?”
說話時柔軟的呼吸蹭過他的耳鬢,癢癢的,直顫到了心尖。抬首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立時沉溺了下去,再記不得想要偽裝的威嚴。燈光下,他用溫柔的表情笑了,拉過她的手,將一樣東西放在他的掌心中。
破了的紙鳶被歪歪扭扭地縫了起來,很拙劣的針線,密密麻麻地布了一圈又一圈。
“下午見你為這紙鳶落淚了,我就想是不是能補好。”他的神色間有幾分困窘,又有幾分甜蜜,“我把它補起來了,你莫要再哭了。”
她低下了頭,似乎是一聲幽幽的歎息:“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真醜。”
他瞪大了眼睛:“你竟嫌我做得醜?”
“是在說你的手啊。”她溫存地跪了下來,握著他的手,小心地嗬著氣,“疼嗎……疼嗎?”
他,有一雙結實而勻稱的手,紋理間泛著健康細潤的光澤,顯是養尊處優慣了的,而今手指上卻紮了許多小小的針眼,略有些腫了,滲著幾點血珠。而他隻是微笑,彷彿驕傲的模樣:“我可是第一次做這種活計呢……一想到你,就不覺得疼了。”
“傻瓜,真是個傻瓜啊……”用微弱的聲音喃喃地說著,宛若風裡的漣漪,模糊地顫抖。她托起他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地舔了舔,將手指含到口中。
輕盈的舌尖捲過,有一種脆弱的感覺,是丁香的花瓣,接觸著,彷彿片刻就會撚碎在指尖。被誘惑了,他將手指深入了一些,想要撫摸她的舌瓣。
她的身子略微晃了晃,似要後退,卻被他牢牢地束縛住了。強悍的手指在唇與舌之間流連,肆虐更甚於寵溺,貪婪地揉著,反覆重重。口中的唾液濕了手指,摩挲過幼嫩的舌麵,濃濃膩膩的味道。她痛了,從喉中發出了破碎的呻吟,很低很軟。
美麗的眼睛抬了起來,帶了一絲苦楚,望向他,讓他覺得自己快被溶化了。將手收了回來,卻在她要躲開的時候,猛然抱住了她。
“霓薇,我喜歡你。”用沾了她的唾液的手指索取著,摸過她的臉頰、她的頸項,好想把他整個都攏在手心裡……
窗外的夏蟲伏在草木間安歇,夢時,偶爾傳來一兩聲零丁的囈語,入了耳,又滅了……
她的唇角微微地抿著,那樣的容顏,或許是冰冷的,又或許是嫵媚的,“你會喜歡我多久?”
“一輩子。”毫不猶豫地說出了口。
她笑得極為雅緻,清清淡淡,卻是笑得格外的真摯,提手,輕撫過他的眉梢:“莫要騙我。”
“嗯,不會。”他擁她入懷,在耳邊低聲問道:“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答應你。還有呢?你還想要什麼,縱是明月,我也要為你攬下九天,你想要嗎?”
留有三分柔情露在眉間,七分寒意掩入眼底,她輕緩絮語著,那如是煙一般聲音:“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你……愛我。”忽然間嫣然一笑,蒼白的唇上竟也透了一抹血紅的顏色,“真的,隻要你愛我,這就夠了……夠了。”
……
……
驀地睜開雙眼,薄涼汗液順頰而落……
她怔然的望著床頂,她似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一個既清晰又模糊的夢,明明就在眼前,可回想時又忘得一乾二淨。
隻記得那一聲聲低喃的囈唔,朦朦朧朧的迴繞在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