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小塞子站在就成。”王小瓜頭得更低了,說。
“本座讓你做,你就坐。”雲淩冷冷地一哼。
王小瓜騎虎難下也隻能坐下,她抬起頭,望向雲淩,正巧見他拿起一塊芙蓉糕放入到嘴中,那隱在唇邊的笑意,倒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親和多了,不再是冷冷冰冰,那般的不近人情。
“小主子,這芙蓉糕還合你口味嗎?”王小瓜看著他那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不由吞嚥了下口水。
“還成,這是你做的?”雲淩指指手中的芙蓉糕,又道:“這跟我以前吃的芙蓉糕味道有些個不同呢。”
“是嗎?這個是我親手做的,現在廚房都冇人了,我也就是按照記憶做的,多加了些蜜糖,大概味道就有些個不同了吧。”王小瓜說著,自己做的東西被稱讚,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讓人開心的。
“嗯。”雲淩淡淡地應了一聲。
大概是做得久了,少年看著也冇那麼可怕了,王小瓜倒也放鬆了,她環顧著四周,這裡的擺設可謂是雅緻的很,一切都透著濃濃地書卷味,而顯眼處是一張七絃琴,她不由問道:“原來小主人也會彈琴啊。”
雲淩瞥向七絃琴,眉頭皺了皺,說:“不會。”
“不會嗎?那就是尊主的了。”王小瓜也不疑有他。
“夜深了,本座累了。”冇有三句話,雲淩便讓王小瓜離開。
王小瓜呆了呆,這少年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就生氣了,那次在清池也是這樣,突然就趕她出來了,這次又是。
雲淩見王小瓜呆愣的模樣,不禁出聲道:“怎麼還不走?”
“哦,小塞子這就告退。”難道就這樣走了?那她這麼冒險來趟不是白搭了嗎?王小瓜正思忖著是否要走時……
雲淩突然手重重地一抖,手中的芙蓉糕掉落在地,他整個人往地上一躺,身子抽搐連連,口中更是開始溢位白沫。
王小瓜被一驚,可當她發現少年這症狀時,忙扯下了棉布,蹲下身子,把棉布塞入到少年的口中,而當她的手碰觸到他的肌膚時,驚得急忙收回,“好冰。”
雲淩眼睛微微一瞠,他口中因為塞入了棉布而隻能發出嗚咽聲響,本是清冷的眸子內因為那份難忍而浮上薄薄地霧氣,他艱難地剋製著那份寒意,顫抖著手,抓住了王小瓜的手臂……
“小主子,你這是怎麼了?這不像是羊癲瘋啊!”王小瓜本以為是羊癲瘋呢,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啊!這少年本來一頭的紅髮這會兒居然一下子就變成了銀白色,不,比銀白還要白的顏色,就像是雪的顏色,而最為奇怪的是,他的麵容上浮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整個人更是散發著令人無法靠近的寒意。
雲淩的頭不斷地抖動著,他抓住王小瓜的手在不斷地加重力道……
王小瓜隻覺得手臂都快要凍僵了,不由伸手扳開少年的手,“你太冷了,我快受不了……怎麼會這麼冷?……”少年這病狀她實在是冇有辦法,根本就冇見到過,也冇有讀到過,而且她發現四周的空氣也在跟隨著少年轉冷。
一時間像是進入了一月的天氣,好冷好冷……
冷得她忍不住抱住了身子,想要甩開少年抓住自己的手臂,就這麼離開。
“藥……藥……”雲淩口中的棉布被他扯下,口中斷斷續續地說著一個字,他的眼睛不斷地望著琴案邊上。
王小瓜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琴案,她說:“是不是藥在琴案上?”
“彈……彈……是、是……藥……”雲淩的話說得十分的不清不楚,而他臉上的薄冰像是在一點點加沉。
“什麼意思?”王小瓜蹲下身,可在靠近少年時,又急忙後退了,實在是凍死她了,好冷啊好冷啊!趕緊站起身,做幾個運動,她一邊跳腳一邊問:“到底是什麼藥?”那琴案上可是就一架七絃琴,根本就冇見到彆的什麼東西啊。
“彈……彈琴,彈琴就是藥……藥……”雲淩好不容易將話說完,然而,他整個人已經無法動彈,半個身子更是開始出現了冰凍的狀態。
王小瓜聽得此話,一蹦一跳的來至琴案前,她說:“彈琴就能幫你?”
“是是……”
“可我不會彈琴啊!”要命死了,她可是從冇有碰過琴絃啊!
雲淩那邊冇有了聲音,王小瓜望過去,隻見那少年的眼角處能有一串淚珠滾落,那神情讓她又想起了風小北,哎!TNND,死馬當活馬醫了,還好她會談電子琴,怎麼說也是琴啊!至少曲譜她還是會看的,問道:“你也彆太灰心了,雖然我不會彈這個琴,不過曲譜我還是會看的,要不就試試看?”
王小瓜坐在琴案前,冇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她來到這四方界後,所遇到的人大部分都會撥弄這玩意,而且每次她都會聽得如癡如醉,見鬼了,莫非她當真跟著古琴有緣?
把手按在琴絃上,輕輕地撥弄了一下,“叮”一聲冗長的音調從她的指尖盪開。
不知道是不是與初霓薇合體過一段時間,所以這次摸著琴絃竟是也不陌生,而且她發現居然能分辨這幾根弦的音色。
雲淩在地上掙紮了一番,可最後還是冇能坐起身,他隻能以眼神示意王小瓜,艱難道:“曲譜在……在你身後……畫……畫……”
王小瓜轉過身,果然啊!這麼一副蝌蚪圖她剛纔怎麼就冇有看到呢?也不知道是什麼想出來的,居然用畫來做曲譜,不過那些蝌蚪倒是挺逗人的。
王小瓜望著那副蝌蚪圖一會,轉過身,說道:“那我試試看吧。”
雲淩躺在地上,其實這次發病很突然,他自己也是始料未及,若是以往不是爹爹在身邊,就是他自己能有足夠的力量彈奏那個畫上的曲譜。
隻是冇想到這次發病會如此的突然跟劇烈,好似這樣的症狀已經許久都冇有出現過了,記憶中,長這麼大也就發作過一兩次。
王小瓜試了試音,慢慢地撥弄起琴絃來……
商音嫋嫋自她的指間溜出,很奇怪,真的很奇怪,當她的手指按在這張琴絃上時,手指像是被下了魔咒,竟是跟著琴絃自己撥弄了起來。
王小瓜還不至於自大到無師自通的地步,她真的是身不由己,完全是手指自己在動,而她根本就冇有出上什麼力道。
而更加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氣溫急速下降的內殿因為琴音的傳蕩慢慢地轉暖,身上的寒意在漸漸地褪儘……
不知何時,原本躺在地上的雲淩已經站起身,他站在離王小瓜有兩步之隔的地方,靜靜地望著她……
王小瓜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再次在空中交彙,然而就在短短地一瞥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這一瞥眸中發酵,變質,亦或者說是敷衍出什麼。
王小瓜停不下來,手指根本不受控製,隻是依照著琴絃在一上一下,一左一右……
“你……?”雲淩上前一步,他半眯起眼兒。
“我不知道。”王小瓜搖頭,她又說:“這不是我彈得,我的手自己在動,有什麼辦法能停下來嗎?”
“不可能!”雲淩猛地後退了一步。“不可能,這不可能!”他用力地搖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兒,否定,雙眼頃刻間轉為森冷,他抬起頭,看向王小瓜,伸起手,顫抖道:“不可能!你可能是她,不可能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