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舒乾脆的放棄令風翎暮微訝,直直看進他冰冷的眼睛,風翎暮想要看出任何端倪。
但,似乎並不成功。
風輕舒說完朝穆燕青看了一眼,轉身就走,風翎暮看著穆燕青欲言又止,卻在見到離開的風輕舒驟然停下了腳步,他冇有轉身,就站在那裡,風翎暮知道他在等他,看著那顯得有些孤寂的背影,他微微皺了一下眉,收回到唇邊的話,他朝穆燕青點了一下頭,大步離去。
坐進馬車,風翎暮一言不發,陰沉的臉色足以與隆冬刮來的寒風抗衡,車窗外迅速滑過的街景在風翎暮深邃的眼底蒙上一層陰影。
安靜地坐著,四周靜謐得有些詭異。
風輕舒一直微笑著,專注的目光溫柔而多情,他知道風翎暮有話要說,他安靜地等著,享受著難得的二人世界。深深吸一口氣,連空氣都帶著濃烈的麝香味,有絲絲剛烈之意,卻也有淡淡的甜蜜,緩緩地閉上眼睛,風輕舒用全身的細胞細細體會這美妙的時刻。
“你這樣大搖大擺,當堂入室的進入越王府,就應該知道我不消半柱香就能得到訊息。”風翎暮突然開口,沉沉的聲音打破風輕舒的遐想。
“當然想過。”他坦白。
“你這麼做是在向我下挑戰書?”
“你這麼覺得?”風輕舒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卻隨即又驕傲地挺直了身體。
“你逼我這麼想。”
“我以為我做的夠多,多到你足以明白我的心思。”
“明白又怎樣?很久以前我就說過我們之間不可能。”
“翎暮,彆這麼快就否決你我之間的緣分。”
“這是禁忌!”
“你不討厭和男人談戀愛,卻以‘你我是叔叔’的理由推開我,翎暮,你當我是白癡嗎?如果你認為這是禁忌,你就不應該在接受男人之後再推開我!”
狠狠地把話說完,風輕舒不留情麵的話令風翎暮一陣難堪。
“所以你就用這麼卑劣的方式試探我的心?”寬敞的車廂內迴盪著風翎暮滿是怒火的咆哮聲。
“我不是在試探,我要的是你的真心話,翎暮!”
“真心話早在八百年前就告訴你了,你還要聽什麼真心話?”
“翎暮,說你愛我,告訴我你愛我!”
“你做夢!”
“告訴我!”風輕舒半眯起的眸子透著烈焰,漆黑的眸子內正燃燒著焰火,那是足以焚燒一切怒焰。
慢慢地站起來,傾身向前,結實的手臂將風翎暮困在手臂與座位之間的空隙裡,風翎暮幽深的眸射出不一樣的目光。
慢慢地靠近,危險彷彿逐漸逼近,在風輕舒冰冷的眼中,一個黑色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劍拔弩張的氣氛令四周的空氣似乎降到零度以下,而噴到臉上的溫熱呼吸,是這冰冷的四周裡唯一有溫度的東西。
靜得如同身在月球,隻聽得見沉穩的呼吸,
“告訴我,翎暮。”
“這麼問下去毫無意義,你我之間不可能存在愛情。”維持著一貫的坐姿,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風翎暮心中猛然升起不好的感覺。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翎暮,你要好好把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又靠近了半分,他的唇幾乎貼上風翎暮的,撥出來的溫度有了一點點小小的變化,微微的升了溫。
“風輕舒,你最近那麼容易健忘嗎?同樣的話需要我一再重複?”伸出手握住一邊的手臂,手中稍稍使力,風輕舒聞風不動。
風翎暮暗暗驚訝於他灌注在手臂上的力量。
驟然發力,一拳猛的打上風翎暮的腹部,猝不及防的襲擊是全力一擊,完全冇有料到風輕舒會對他突然出手,風翎暮來不及反應便被他整個人壓在身下。
小腹火辣辣的痛,這一拳絕對不輕,風翎暮白了臉色,費力地轉過身子,冒火的眼睛狠狠地瞪向風輕舒:
“可惡……你他媽的乾什麼?你……”
唇被突然堵住,是被那個可惡的風輕舒用自己的唇堵上的。這個深沉的吻是該死的痛,和以往的吻都不一樣!他媽的,我究竟在想些什麼?居然拿這個吻和以前的做比較?
小腹的痛逐漸隱去,風翎暮一把抓住風輕舒的領子將他推開,狠狠地送上一記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後,風輕舒的臉紅腫了起來。
風輕舒倒回原來的座位,緊緊抓著風翎暮的手說什麼也不放,就著被推開的力量,直接把風翎暮從他座位上拉起,抬高膝蓋,凶狠地頂上去。
“嗚……”風翎暮發出一聲悶哼,捂著被膝蓋撞上的地方跌回座位,相同的地方再度受到重擊,冷汗沿著飽滿的額頭流入鬢角。
風輕舒摸著被賞了一記耳光的臉頰,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
“翎暮,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好看,我一直想象著你被剝光衣服躺在我的床上顫抖的樣子,我的願望就快要實現了。”
從口袋裡掏出一顆黑色藥丸含在嘴裡,風輕舒的身影從上方壓了下來。
看著他唇間的東西,風翎暮陡然一驚!
從上方壓下的黑影模糊了被汗水打濕的視線,唇上傳來滾燙的溫度,帶著特殊香氣的液體滑進唇的縫隙裡,一種異樣的危機感從胸口開始蔓延,掙紮著身體,劇痛從被襲擊的地方傳來,強壯的腿壓在受創的地方,疼痛不斷加劇。
這液體是什麼?好特彆的味道!
風翎暮抬腿,強忍住腹部上鑽心的疼痛,勉強把風輕舒從身上踢下來。
奮力一搏之後,眩暈感襲上頭頂,掙紮著想要從寬敞的座位上撐起身體,更強烈的目眩隨之而來,全身的力量彷彿被驟然抽空,軟弱無力的雙手終於支撐不住高大的身體,整個人摔了下來。
咬了一口下唇,血流了出來,努力保持清醒,做出的努力都是徒勞,潺潺的冷汗沿著棱角分明的臉頰而下,乾淨的衣裳因為被汗水浸濕而貼在身上,一股涼颼颼的寒意沿著背脊攀延而上。
狠狠地又咬了一口受傷的唇,血滲得更多更快,加重的疼痛感終於令風翎暮找回一些微薄的意識,側目,艱難地睜開眼睛,渙散的目光裡他看見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你給我……吃了……什麼?”捏緊手指,麻木感從指間開始順延,很快的,手指、手臂都冇感覺了。
“最近新找到的一個玩意,我一直在找尋機會,想要給你試試。親愛的翎暮,你看我有多愛你。”
跌進黑暗前,風翎暮的耳邊傳來風輕舒邪惡又誘惑的聲音,低低的傾訴彷彿美妙的樂曲,看著終於無法再度動彈的風翎暮,風輕舒的嘴角勾起勝利的微笑。
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已經一片漆黑。
環顧了一下四周,風翎暮首先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很陌生的地方,清雅幽靜的環境足以顯示出主人的品位不凡。
再來,風翎暮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令人瞠目結舌的尺寸就算幾個大男人在上麵打滾也綽綽有餘。
藥效似乎還未完全退去,頭有些昏沉沉的,動了一下手臂,居然聽見一陣鐵鏈的響動聲。起先風翎暮以為是腦袋還未恢複正常運轉而造成的錯覺,嘗試第二番動作之後,鐵鏈的聲響更加清晰。深蹙著眉頭轉過頭來,風翎暮在雪白的床單中間看見了一截鐵鏈,鏈子的一頭牢牢栓在床柱上,另一頭則緊緊地捆著他的手腕。
小範圍的轉動了一下頭部,風翎暮立刻發現四肢被人用鐵鏈結結實實地固定在大床上。
尷尬的處境與曖昧的情景頓時令風翎暮火冒三丈,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風翎暮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要把人活剝生吞。
該死的,風輕舒,你究竟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