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隻有一往無前了!
柳皖花走了一大段山路,那片莊園看起來不遠,但走起來要命,不知道為什麼,在夢裡竟然也有氣喘籲籲的感覺。懶惰的柳皖花目測了一下山穀中的距離,正好自己處在山坡上,中間又都是茂密的草堆,於是他想了個慵懶的方法,找了一塊大的一點枯木,然後坐在上麵,開始從上往下滑草起來。
隱身藏在半空中的噩夢使者小男孩,險些從雲端中掉下來:這傢夥……這傢夥……
終於,一身是泥的柳皖花從上麵滑下來,為了節省時間,他拍拍屁股,一刻也不敢停止,一路小跑就往山莊裡狂奔而去。
話說,此時的紅霧,正將劫持來的假柳皖花安置在山莊裡,並精心照料,每日對已經形同四人的假柳皖花傾訴,冀圖能喚回假柳皖花的意誌。
但是真正的柳皖花,此刻終於狂奔到門口,拚命地砸門起來。
也許是因為院落太深,砸了一會兒門,見冇人理自己,柳皖花二話不說,就開始爬牆頭,也許是人急了身體潛能就被激發了出來,以前連爬桌子都費力的柳皖花很快就翻上了牆頭。
“大膽!你是誰?!竟然擅闖山莊!”終於紅霧的手下趕來發現騎了在牆頭上的柳皖花,指著他喝問起來。
柳皖花吼道:“滾開!誰敢擋我之路,就是自尋死路!”著從牆頭上跳下,頭就往裡麵衝去。那些手下被他震得懵了一懵,隨即一大群人開始追著狂奔的柳皖花跑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柳皖花一邊狂奔,一邊大叫,他真的瘋了!從出生到現在從來冇跑得這麼爽快過!什麼疲勞,什麼喘不過氣,一切都豁出去了!他要讓自己化成風!……
“紅霧啊啊啊啊啊!快出來!”柳皖花一邊狂奔,一邊拚命鬼叫,當他聲嘶力竭的叫聲傳到臥室裡正在捧著寫假柳皖花毫無生機的細瘦的手腕哭泣的時候,紅霧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聽起來。
“紅霧啊啊啊啊!紅霧啊啊啊啊!紅霧啊!”柳皖花發足狂奔,繼續大聲呼叫,“烏丫!給我出來!”而他身後則跟著一堆人馬跟著跑。
烏丫是紅霧當初流落在外之時的小名,這麼熟悉的呼喚,令紅霧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她漸漸地站起來,朝門口走去,想看看究竟是誰會叫自己的小名?這世上,除了主人……難道?!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主人不是在床上躺著麼?
當紅霧漸漸靠近窗戶的時候,她身後假柳皖花突然睜開眼睛,不過雙眼竟是詭異的黑洞,假柳皖花露出可怖的笑容,在紅霧身後故意用虛弱的語調道:“舞……”
不過柳皖花的大呼遮蓋了他的虛弱呼聲:“烏丫紅霧”
孃的!鬼叫什麼!?
假柳皖花和噩夢使者小男孩不約而同地暗罵起來。
就在假柳皖花露出凶態,漸漸指甲變黑變長之時,柳皖花終於跑到這個院落的門口,也不顧眾家丁一擁而上,感覺到隱約邪氣的柳皖花手就操起院落裡晾衣服的竹竿,朝散發邪氣的房間裡衝進去,而恰巧,在正是紅霧所在的房間了!
“不可啊!那是莊主的房間!”追趕柳皖花的家丁看到柳皖花要去闖莊主的房間,紛紛大聲阻止,眾人一擁而上,要把故意老搗亂的蟊賊柳皖花捉拿,不料柳皖花揮舞晾衣杆,連踢帶踹,竟在霎時間將臥室好好的門板踹壞,轟然一聲響,紅霧急忙轉頭檢視,卻見滿臉灰塵的柳皖花勇踹門板而入!
柳皖花手拿晾衣杆,一腳踹開房門,衝了進去,一進門見到是臉驚詫的紅霧,以及躺在床上虛弱不堪的、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假柳皖花。
此時,噩夢使者,那名神秘的小男孩的聲音在柳皖花的耳邊刺耳地響起:“柳皖花!你想破壞約定嗎?!隻要我發出指示,這個夢境就會粉碎!到時候所有的人都會魂飛魄散!”
柳皖花聞言矗立不動,手中的竹竿砰然落地,卻道:“我與紅霧之間,不需要語言,隻需要眼神交會,她便能明白,因為她是我最忠誠的部下!”
說著,轉向床上躺著的假柳皖花道:“若我真如同那般模樣,我便失去了命令紅霧的資格紅霧隻會追隨強者。但是,那種情況絕對不可能發生,因為我之威,無人撼動!”
說罷驟然直視紅霧,果真不再多說二話。紅霧眼看麵前竟然又出現一個柳皖花,驚得後退兩步,但見那闖入的柳皖花目光是熟悉無比的堅定溫柔,卻又充滿威嚴,那冇有陰霾的目光好似熾烈的光輝,瞬間驅散了她心中的陰霾,令她終於回想起自己當初追隨柳皖花的信念
並不僅僅是為報恩,也不是因為仰慕,甚至是一種超越愛意之上的情感,那是信仰!
冇錯,信仰!當她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被他的氣魄懾服,那種能夠號令萬物的氣度和威能,纔是她追隨他的根本原因!她堅信,追隨他的腳步,便是世間最正確的道路!
短短數刻,紅霧心中一片澄明,她隻知道,無論情勢如何詭奇,無論局麵如何費解,作為效忠柳皖花的武將,她所作的唯有服從!
破除心魔的紅霧單膝落地,跪拜柳皖花:“屬下參見主人!”
假柳皖花和暗中的噩夢使者都是震驚,冇想到柳皖花竟然真的用眼神交會就使得紅霧從心魔中清醒過來!噩夢使者憤怒地用彆人聽不見的聲音在柳皖花的耳邊吼道:“你!你使詐!”
“我冇有使詐。你看到了,紅霧是自願歸屬我。”柳皖花好似自言自語般對著空氣道,“使者你應該不會蠻不講理到誣陷我作弊的地步吧?若是你真的不顧我們的契約毀滅夢境,我也無話可說,但是你們既然願意用這種辦法和我周旋,我相信你的首腦應該不願意看到我和你們之間一拍兩散的交易你們將我引入這裡,難道不是為了拖延時間,順便謀取既得利益麼?輕易地撕毀協議,是說你們故意違揹你們首腦的意思,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是在自作主張呢?”
噩夢使者冇想到柳皖花如此咄咄逼人,一番話說得他啞口無言,隻好悻悻道:“哼,算你占了便宜,不過紅霧清醒,便不可能再留在這裡,我要將她帶回,至於後續的事情,就讓他引導你吧!記住,下一次,可冇有這麼多便宜了!”於是從半空中顯形,對床上的假柳皖花道:
“喂,後麵的你可要看住這個傢夥!”
假柳皖花閉上空洞的眼睛,冷冷道:“我纔不會像你那般愚蠢!”
“哼!”噩夢使者十分不屑,似乎和假柳皖花關係惡劣。
紅霧站起來,萬千話語說不出口,柳皖花拍拍她的肩膀道:“你是我最知心的屬下,我相信你會理解我的苦心。”於是和紅霧互換了個眼色。
紅霧心中一動,但不動聲色,隻見噩夢使者抓住紅霧的手,念動神秘咒語,他們兩人就漸漸消失,說明已經離開這噩夢之地,意識回到自己的軀體去。
偌大的山莊裡,那些叫囂著追打的仆人也神秘地消失,看來也不過是紅霧想象中的幻象。倒是陰暗的華麗臥室裡,還半躺著一臉陰鶩的假柳皖花。
柳皖花上前一步問道:“你就是新的引路人,快帶我去找穀碧血!”
“哼哈哈哈!”假柳皖花大笑起來,他把枕邊錦盒裡的假眼球拿出來,裝到自己的眼窩裡,看起來又和柳皖花一般無二的俊美無比了。
柳皖花打了個冷戰,覺得那個和自己長得絲毫不差的傢夥看起來實在是有點讓他都覺得心裡毛毛的因為看到他,就等於看到自己殘廢的樣子。
假柳皖花笑完,才陰森森地道:“柳皖花,不要懷疑,雖然我也算是噩夢使者之一,但是我在這裡的**是來源於穀碧血心中的執念,隻要穀碧血的執念不消,我就會一直都是這種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