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穆天楓恭謹應道,人則是端著托盤朝著寧嘯殿中走去。
柳穗兒見白裳衣毫無入殿之意,心下有些急了,“王,王妃若是看不到您,定會……”
“本王早已對她仁至義儘!”白裳衣拂袖,臉上不見往昔,他此刻目色沉冷,語氣凝重。
“王……”
“無需多說。”白裳衣阻止柳穗兒說下去,轉身欲走。
隻聞得從殿內傳來叫囂聲:“滾出去,馬上給本宮滾出去本宮要見王,要見王!”
柳穗兒眼眶含淚,跪在地上,叩頭道:“王,求您進去看看王妃吧,王,求您了。”
雙眉緊蹙,白裳衣腳步未停,對於柳穗兒的請求,他近似充耳不聞。
“王王”從殿內疾呼聲而來。
白裳衣腳步一頓,人未有轉過身去,就被人從後摟住,隻聞得一道軟語傳來:“王,您來了,我好想你……王……”
白裳衣輕合了下雙眼,手掰開她的雙手,沉聲道:“回去。”
“不要!我再也不要一個人呆著。”她大叫,被推開數步,卻又疾步上前。
“雪……”
“王,你還是愛我的,我知道,你還是愛著我的,就算我……”
“放肆!”白裳衣一個急轉,目色緊盯在禦雪凝的臉上,“本王心中早已冇有了你。”
“不,我不相信,你騙我,你騙我!裳衣,你說過今生今世隻愛我一人,你騙我!”禦雪凝本是柔美的嬌顏上淚水淌落,那雙碧綠的美眸直直地望著白裳衣,手緊捂住胸口:“我的心好疼裳衣,你給我揉揉好不好?我的心真的好疼……”一步步上前,她是多期望時光能倒流,她還是那個天真無暇的禦雪凝,而他是那個深愛著他的白裳衣……
禦雪凝字字生淚,她一步步上前,手緊捂住胸口,他是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是她用儘了生命去愛著的男人,怎可以如此待她!
她的心真的好疼好疼……
“裳衣,抱抱我,求你抱抱我……”她不信,不信他的心中已冇有了她。
白裳衣望著身前的女子,她纖細的肩膀在隱隱作顫,她碧眸中的期盼,她臉上流淌的淚水……
手一甩,背過身去,低喝:“還不快帶王妃回去!”
柳穗兒上前,扶住禦雪凝,“王妃,回去吧。”
“穗兒,王為什麼不肯抱我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禦雪凝含淚的望著柳穗兒,她真的想不通。
白裳衣大步離去,穆天楓向著禦雪凝拜彆,疾步跟上主人離開。
禦雪凝望著那離去的身影,她哭泣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森冷的笑,“穗兒,聽說他又納妃了呢,嗬嗬……”
“王妃。”柳穗兒目色一慌。
“怎麼了?我隻是說他納妃了,你有必要那麼害怕嗎?”禦雪凝含著笑,看向殿內,“進去吧,藥引冷了就不好入口了。”
“是。”柳穗兒不敢再多想,扶著禦雪凝進入殿內。
夜下。
王小瓜望著在佇立於房外的身影,她抬眼瞧瞧天色,天已深,他既然已來,怎麼冇有像前兩次那般直接入內?
從視窗望去,白裳衣的身影竟是帶著一份蕭條,這太不像她所認識的他。
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跟那寧嘯殿有關?
白裳衣慢慢地轉過身,眸如霜星,直直地望向那站在視窗的身影……
王小瓜抬頭看去,四目相交,她不懂,他的眸光為何會如此的悲傷。短暫的愁傷過後,又是她所熟悉的狂熱,這不由令她吞吐了一個唾液!
他確實是她所熟悉的白裳衣冇錯。
白裳衣踏著月色朝著房門踱步而去,他的目光始終停駐在她的身上,唇角漸漸地揚起,邪霧縈繞的他,竟是出奇的勾人心魂……
王小瓜轉身,手捂住胸口,怎麼回事?
她居然會因為他的目光,他那淺笑,心臟加速?
摸摸臉頰,觸手滾燙……
見鬼,她纔不可能對他動心,那不過是一時間的神經錯亂!
“咯吱”
門開,白裳衣步入,舉目,環顧四周。
王小瓜仍是站立於視窗,她看著那道印入眼內的身影,心竟是又不受控製的亂竄起來。
狐狸精,果然就是會亂人心魂,世人直到女子狐狸精,可又有誰知道,男人狐狸起來,真TMD不是人,比女子強大不知多少倍!
淡淡的檀木揉著青澀的杜若,燃香融雪,金獸爐淺,盛不下青煙紗霧,嫋嫋地飄起,又散開……
王小瓜望著佇立於房中的白裳衣,今夜的他確實有多不同,隻是這份不同卻又讓她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同。黑眸清澈如溪泉,那款款而來的目光撫過身上時,竟不帶一絲的欲nian……
白裳衣噙笑而立,卻始終未有開口,他靜靜地望著那與他有五步之隔的王小瓜,月光傾灑在她身上,彷彿在她的身上覆了一層薄薄的銀紗,隴得她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他的目光何其的深邃,竟是讓她的心又開始亂跳起來,風流倜儻,不羈的白裳衣,今夜卻是如此的反常,這反倒讓她措手。
“王,是不是我身上有什麼不妥?”她摸摸自己的臉頰,他看著她的眼神實在讓她有些吃不消。
白裳衣淡淡地一笑,說道:“無任何不妥。”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啊?”王小瓜抱怨道,這樣被盯著,讓她一顆心七上八下。
“快要十五了。”白裳衣踱步走向桌前,款款而坐。
王小瓜望望窗外的月亮,確實月亮已經逐漸成圓,“嗯。”走至桌前,與他對坐而視。
“明日起,我要離開三日,大概會在十五那日回來。”他扯了扯衣襬,雙腿交疊而坐。
“離開三日?”心中雖有好奇,可她的心中卻一陣狂喜,這傢夥要離開三日,那不正好讓她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離開的辦法?心中想著,她臉上卻有著一份淡淡的不捨,說道:“我們還是新婚唉,王就要離開我三日,若是我想念王了怎麼辦?”
白裳衣聽得此話,笑道:“小瓜真的不捨與我離開?”
王小瓜點點頭,可看到白裳衣沉思的模樣,馬上說道:“王離開必定是有事,小瓜心中再有不捨也要以王為先,我會等王回來,所以王就不必掛念我了。”
“看來本王的愛妃還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子。”他輕扯嘴角。
“王就不要取笑我了。”王小瓜低頭,咬唇,一幅羞澀難耐的模樣。
“嗯。”白裳衣頜首,人從凳子上站起,向著房外走去。
王小瓜起身,問道:“王,今夜不留下嗎?”
白裳衣轉身,目視著她,“小瓜可要我留下?”
“這裡王最大,王說要留,小瓜也不敢說不留。”王小瓜恨不能咬下自己的舌頭,這傢夥最好永遠不要來了,快點忘了她這號人纔好呢。
白裳衣輕笑道:“好好歇著吧,昨兒個你也累了。”他說著,目色曖昧浮現,伸手撫過她的脖頸……
王小瓜顫栗,挺了挺身子,說道:“小瓜恭送王。”
“彆送了,你睡吧。”白裳衣收回目光,轉身,大步離去。
王小瓜直到白裳衣的身影消失在眼底,這才重重地籲出了一口氣,總算是走了。
可隱隱的,她竟覺得自己的心空蕩蕩的,望著寂靜的四周,一抹無法言語的獨孤幽幽纏上……
夜風起,王小瓜轉輾與榻上,額鬢薄汗密佈,眉宇深鎖,時不時嘴中還發出一聲聲低喃,“不要纏著我……蛇……蛇……”似正在做著什麼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