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爹十分安全,我是說,其實我喜歡人。”柳皖花道,“外麵坐著的那個人,就是我的心上人,我不喜歡上官家的小姐,也不想成親。”
王妃對柳皖花一向溺愛,由著他的性子,這時驚聞兒子竟然是斷袖之癖,臉色一下就變了,半天才道:“兒啊……你告訴娘,你當真是要和人一起住了?”
“是啊,母妃,離開他我就活不下去。”柳皖花道。
“唉,你這個小祖宗,我真是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你什麼……你爹……你爹知道這件事麼?”王妃看見自己兒子央求,隻好放軟態度,“你爹性格那麼倔,知道了定然和你過不去!”
“呃……這……”柳皖花不知道該怎麼應答。
“休要讓你爹知道這件事!他知道,一定打斷你的腿!你不喜歡上官家的小姐,我再想辦法跟你爹商量,這子的事情,你卻要好生掩飾。唉……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你的……”王妃抹抹眼淚,“好了,你先去招呼客人,我先想想對策。”
“好吧。”
柳皖花隻好先出去,當天中午,王妃和柳皖花、穀碧血一起吃了個便飯,在飯桌上,王妃暗暗打量穀碧血,見穀碧血生的美貌非凡,卻沉默寡言,並不多說話。
王妃不禁心裡有些疙瘩,心想為什麼兒子會喜歡這個子?
難道是因為這子長得美貌麼?……
唉,真是猜不透他的心思,自己真是老了!
吃晚飯,柳皖花就躺回自己的臥室睡覺去了。
穀碧血見如今比自己預算的時間還要早了十年,索性給自己放假,也跟著柳皖花一起午睡。
兩人一起把躺椅抬出來,抬到屋頂上,躺下,開始曬太陽。
中間,柳皖花還讓穀碧血去買了青蘿蔔和西瓜、瓜子來吃。
他是這樣打算的,先午睡一個時辰,下午去接老王爺回府,然後再跟他解釋。
但是柳皖花因為穀碧血回來了太開心了,吃著西瓜,喝著穀碧血伺候的茶水,悠閒起來,所以一下子放鬆的睡過頭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而老王爺也早就自己回府了。
於是糾結的事情發生了。
話說,老王爺醒來後,回到王府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日暮時分了。
他用布包包著亡子的頭顱,心情沉重地來到王府,不知道該如何對王妃解釋。
思忖半天,老王爺才舉步進入王府大門……
此時,隻見昔日王侯之家,豪宅家園,竟然一片蕭瑟,連個人影也冇有。
老王爺心生悲涼,難以自持,但見王妃從裡麵走出來迎接自己,才稍微壓抑心情,迎了上去。
“王爺!你終於回來了!”
王妃一臉驚喜,兩行淚水就滑落下來,想不到經此大劫,一家三口竟然還都平安,叫她百感交集,喜極而泣。
“唉,惠娘,我回來了。”
老王爺想到自己還提著愛子的頭顱,卻不敢給王妃看,生怕嚇壞了她,心中淒楚無比、
一對老夫妻相擁而泣,隻是一人悲極,一人喜極,竟是兩種迥然不同的心思。
王妃抹抹眼淚道:“王爺,進屋說話吧,天都黑了,我就等你回來,一家三口吃個團圓飯了!”
“一家三口……”老王爺眼圈發紅,喃喃自語起來。
“是啊,一家三口。唉,怎麼不見皖花這孩子回來,到哪裡去玩了?”
王妃此時也想起來柳皖花上午就帶著那子進入後院,到現在都冇出來,不禁說了起來。
而這番話聽在老王爺心中猶如刀割,他長歎一聲,坐在桌邊,用手扶著額頭,半天才哽咽道:“惠娘,我要告訴你……皖花他……他……他……”
說到一半,竟再次哽咽,說不下去。
“他怎樣了?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王妃扶住他的肩膀勸慰,“皖花是個好孩子,心眼兒善得很,你放開心懷,不要跟他計較。他很孝順,以後我們老了,還要指望皖花養活呢!”
“惠娘……我冇有看好我們的兒子……”
老王爺越聽越傷心,拉住王妃的手,老淚縱橫。
“你啊,真是的,一個大人,怎麼這樣哭哭啼啼。”王妃不越發解,“你帶來的包袱裡究竟放的是什麼?你為何一直不肯丟手?”
“這包袱裡的是……”老王爺隻是搖頭,再也說不出來,愛子慘亡的情景還在眼前,叫他如何捨得放手?
眼看老王爺夫婦正在堂屋說話,從屋頂驚醒匆忙趕來的柳皖花躲在門口,不知道自己該進入還是不該進入。
正當柳皖花在門外猶豫躊躇的時候,突然,院牆上有細微的響聲……
柳皖花連忙隱去身形,靜觀其變。
隻見藍沁偷偷從院牆跳下,躲在樹叢後潛伏偷聽。
柳皖花於是不動聲色地來到藍沁的身邊,才翩然顯出真身道:“藍沁,你又來了。”
“啊!……”
藍沁冇料到身邊突然冒出一個人,嚇得尖叫一聲,好在屋裡的老王爺還沉浸悲傷中,冇有注意到她的這不大的一聲驚呼。
顯然被嚇到了的藍沁轉過頭,看見柳皖花,頓時驚道:“你!小王爺!你不是死了麼?!”
“你的訊息不靈啊!我冇有死。”柳皖花道。
其實十萬大軍瞬間潰退、蜘蛛異獸顯靈建城困天子,這些事情太過駭人聽聞,所以如今城中各種謠言沸沸揚揚,一時各種說法都有。
但小王爺以死救國、感動十萬大軍消退,這件事情確有證據、證人確鑿,早在下午就開始在京城中飛速流傳。
還有人說小王爺顯靈,化作金光神人揹回老王爺,等等說法莫衷一是。
但見過小王爺頭顱的探子卻已經回報幕後黑手,說小王爺之死確鑿無比。
藍沁顯然也是被主人指示,派來探查實情。
不料卻突然撞見柳皖花,驚嚇一跳之後,卻又隱約地覺得眼前的小王爺和平日感覺不同。
眼前的人雖然和小王爺麵容十分相似,但是渾身上下透著使人不可逆反的威嚴和壓迫之感,高華尊貴無比。
一舉手一投足都透著不同凡響的風範,那霸主的姿態、睥睨高傲的態度,完全不是以前溫潤如玉的小王爺可以比擬的。
“你!究竟是誰?!你不是小王爺!”
藍沁敏銳地覺察到眼前人的迥異,立刻跳開三尺遠,手握三枚銀針,蓄勢待發。
“哈,藍沁,不忠的你,還要對我再次兵刃相向麼?你可知對於主上來說,不忠的部下就是最大的變數,唯有剿殺一途?”
柳皖花竟然放肆地用手指勾住她的下巴,紅色眼眸流露著無比危險和使人恐懼的某些東西。
藍沁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卻不由自主地渾身發抖可怕!
實在是可怕!
不……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發自內心的敬畏!
這個人,叫人不得不臣服!
“要殺麼?這個無信的女人。”
一柄冰涼的彎刀抵在了藍沁的脖頸上,無聲無息,就那樣出現在她的臉旁……
藍沁早已失去了驚嚇的感覺,唯有擴散至全身最深沉的寒意!
製住她的人,是一名麵容無比寒冽冷豔的女武將紅霧。
“不忠的臣下,唯有死路一條。女人,你死不足惜。”
紅霧彎刀一立,殺氣暴漲,使得藍沁雙腿發軟,終於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眼淚、汗水混在一起,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柳皖花看著地上的藍沁,道:“再次服從我,人間的女子,發揮你所剩無幾的用處吧!”
“是……是……是……主人……藍沁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藍沁幾乎癱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