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等位子欣賞他的歌舞,我就足足等了一個月啊!齊公子正好隨我一起去,那錦繡玉閣裡麵的小官和姑娘,據說是整個街上最漂亮的呢……”胖公子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
他們邊走邊說,說話間就來到了錦繡玉閣的門口,果然不愧是最豪華的青、樓,門口的擺設描金雕花,就非是一般地方能相提並論的……
有笑吟吟的侍女迎入大門,裡麵更是金碧輝煌,地上都鋪著五彩大牡丹的地毯,更不用說那繁複的金繡屏風和造型精美的宮燈,以及各種極儘奢華的小擺設。
“果然是好地方啊!一看這四周,就覺得錢冇白花!”胖公子笑道。
柳皖花同意,這裡麵的裝修完全附和他的審美觀鋪張奢華。
既然是給達貴們享受的地方,自然要佈置成這般高級纔好,否則便叫暗、娼,而不能叫京城第一青樓了。
小廝把他們直接引入裡一層的演樂大廳裡去看歌舞,這裡讓柳皖花回憶起了當初在幽鏡劇院中,和穀碧血一起的探險,現在想起來還是頗多回味。
而這錦繡玉閣早已坐滿了賓客,大廳裡嘈雜無比。
胖公子帶著柳皖花在一張靠在門口不遠的方桌前坐下,便有小廝送來小吃和茶水,據說光是這一個普通的席位,就要上千兩銀子。
而柳皖花一杯茶還冇入口,就有兩名小官,看樣子不過十四五歲,一左一右,來到兩人身邊,前來陪酒。
這兩名小官都是極為漂亮,一個能言善道,一個陰柔內向不多言語,都順從地在柳皖花和胖公子身邊坐定,給他們倒茶聊天。
那能說會道的小官,眼睛滴溜溜地直在柳皖花身上打轉,更放肆地坐在柳皖花身邊,恨不得黏在柳皖花的身上不下來,眼看他色迷迷的樣子,就知道被柳皖花迷倒了。
小官用甜死人不償命的聲音道:“這位公子,我叫小荷,他叫小葉,我們是今晚來侍奉您二位的,您有什麼吩咐儘可說,就算是讓我們跟兩位公子共度美好良宵,談風論月,也是可以啊!”
言下之意,這兩人是打算直接伺候他們到床上去了。
柳皖花不動聲色地脫開小荷的糾纏道:“談風論月,怎麼比得上此刻欣賞蘭心語的歌舞重要,二位,不如一同觀賞這千金難求的勝景了。”
小荷冷哼一聲:“又是那個該死的蘭心語,哼,他到底有什麼好?不過是一個狐媚子,迷惑了那麼多人的心,真是騷、貨!”
說完氣得咬手帕起來。
等待多時,四下終於靜下來,眾人的焦點都集中在二樓。果然,在二樓中央的房門終於緩緩打開,從中依次走出兩隊整齊的舞女……
台下眾人一片歡呼,原來那蘭心語即將出來了!
兩隊舞女依次在兩側站開,此時一名主持的女子才站在中央道:“蘭公子駕臨,眾人肅靜!各位,今日有個節目,蘭公子邀請大家一起品賞樂雅,每桌客人都有一件樂器奉上,誰若是有自信能夠和蘭公子的曠世一曲和鳴,便能與蘭公子共度良宵,共飲邀月!”
說罷眾舞女齊齊朝下麵觀眾致禮,引得那些看官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終於,千呼萬喚的蘭心語披著一襲輕紗,懷抱玉琴,緩緩從二樓當中的大門走出來……
他一出來,便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雅之氣,曼妙無雙的身姿便足以醉人,輕盈的步態,彷彿可以隨時淩空飛起。
他身穿精細的月白紗衣罩衫,一頭長髮也僅僅是用金環束了一下,一頭墨發整齊起披在身後,果然名不虛傳,一如傳說中的傾絕天下。
蘭心語一出場,就使得四下鴉雀無聲,但見他緩緩掀開臉上的輕紗,露出冰心冷峭卻豔麗非常的一張臉。
驟然,那樣冷然的一張美顏,卻浮現出一個驕傲的冷笑,頓時使得他更加魅惑,這樣的一個人,怎能叫人不傾心呢?
但是柳皖花看著他,卻覺得這人和自己的穀碧血比起來,卻略遜色一籌。
穀碧血雖然性格絕傲固執,但是卻彆有一番風味,若是盛裝而來,絕對不比這人差。
蘭心語款款走下台階,終於在舞女的簇擁下來到台上,隻見他玉臂輕揚,一邊撥動懷中的琵琶,一邊朗聲道:“心語奉上一曲傾心曲,一則娛客,一則覓知音,但願今夜叫我遇著知音,不求黃金,但求一和絃,起奏。”
他話音清涼柔軟,聽起來如同清泉淙淙地在心底流過,真是舒服至極,這樣的人難怪會成為京城第一花魁。
而他的琴音,亦如他的人一樣優美至極,加上動人的舞蹈,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美妙的享受中無法自拔了。
而這華美的大廳中,並非儘是一般顯貴,實則來了許多不尋常的客人,都在不同的角落,暗中注視著蘭心語這個關鍵人物。
首先令柳皖花大吃一驚的,不是彆人,正是坐在他身旁桌子不遠處的四十八號桌前坐著的一名子,這子不是彆人,正是……
穀碧血!
穀碧血竟然也坐在這錦繡玉閣裡聽曲兒取樂,這令柳皖花震驚不已
穀碧血不是回柳家找人麼,怎麼跑這裡來逛青樓了?
他於是站起來,悄然朝四十八號桌走了過去……
穀碧血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說來也確實是巧合。
話說穀碧血回到柳府,遍尋柳星兒無果。
問了仆人,才知道原來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裡,柳星兒已經被柳破風買到了青樓裡做小官,所以他纔來到這裡尋找柳星兒。
說實話,他也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為此進門的時候,還頗有一番內心的鬥爭,覺得自己對柳皖花不起。
雖然隨即他馬上開始鄙視自己:為什麼要對那隻傻蜘蛛感到愧疚?!
於是在便扭的心理下,他竟然舉步進入錦繡玉閣,在小廝的硬拉之下進到了這裡,不得不坐下來先欣賞舞蹈,再伺機打探柳星兒的下落。
但是看到這個蘭心語出場之後,他突然改變了主意,坐下來仔細聽蘭心語彈琴了。
卻不料他聽得出神的時候,突然一把摺扇從肩膀上落下,穀碧血條件反射,用手指一把夾住摺扇,然後一頂後肘、一翻一扔,就將身後人摔了個實在。
“啊……穀碧血,你還是那麼戒備心強啊!”被摔在地上的柳皖花苦著臉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穀碧血大驚,旋即反應過來,便冷冷道:“原來小王爺是來這裡,故意來找樂子了!”
“你不是也是來了?”柳皖花爬起來,所幸他們在後排,冇有造成什麼騷亂,眾人隻是白了他們一眼,便繼續沉浸在絕妙的樂聲中,而柳皖花和穀碧血則開始麵對麵交談起來。
“我是來找一個人。不得不來這裡。你呢?難道你也是來找人的麼?”穀碧血問。
“我是被人強拉而來……”於是柳皖花把今晚遇到胖公子的事情說了一遍。
穀碧血聽完,隻是從鼻孔裡冷哼一聲,便也冇有太多的言語,過了一會兒纔對已經坐下的柳皖花悄聲道:“你看出來了麼?那個蘭心語有些蹊蹺。”
“哪裡蹊蹺了?”柳皖花明知故問。
“他,不是凡人。”穀碧血意味深長地看著台上的蘭心語道。
華麗的戲園子裡,柳皖花和穀碧血尷尬地坐在了一起……
“我冇有騙你,是因為巧合才進來的。”見穀碧血不理自己,柳皖花低聲辯解。
“夠了,我纔不想聽你的解釋!”穀碧血抱著手臂,隻是看著台上蘭心語的表演,看都不看柳皖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