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雄鷹堂。
到達雄鷹堂的時候,已近午時,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風翎暮的臉卻冷得彷彿結了一層薄冰。
走下馬車,大步向大門走去,看見有人走過來,守備的院衛走了上來,迎接他們的卻是銀晃晃的刀子。
風翎暮連眼皮都冇抬一下,大步流星向內走去,一路上如入無人之地。
聽見兵刃相交的聲音,四周湧上大批院衛,將風翎暮團團圍在中間。
冷冷地哼了一聲,風翎暮的嘴角儘是嘲諷。
環顧了一下四周,風翎暮沉聲問話:“餘雄鷹,你難道不想與我談一筆生意?或者說你希望直接讓雄鷹堂在今日今時,在你手中就此消失?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我風翎暮很願意好心的推波助瀾一下,讓雄鷹堂消失的更快。”
片刻,冇有任何人回答,四週一片詭異的安靜,隻聽到細細顫抖的呼吸聲。
“好,餘雄鷹你的耐性的確令人佩服,但是現在的我可冇那麼好的耐性。”風翎暮出聲警告。
眾人分開,尋著敞開的方向看去,餘雄鷹鐵青著臉站在台階上看著他。
輕蔑地勾起嘴角,風翎暮知道他就快要勝利,然後他會帶走他的人,帶走他的風輕舒。
闊步向前,徑直朝餘雄鷹前進,到了他的麵前,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他一眼,這一眼冰冷如玄寒之劍,令餘雄鷹起了顫栗。
走進大廳,整個大廳一如七天前那樣奢華又輝煌。
找了一張寬敞的長椅,坐下。
風翎暮從容不迫、怡然悠閒的樣子彷彿他在度假。
剛剛坐定,身後的餘雄鷹卻忍無可忍地吼道:“風翎暮,你這是什麼意思?”
並不急著回答,風翎暮翹起一條腿,將全身放進身後的靠背,微微揚起冰冷的視線看著餘雄鷹。深不見底的目光彷彿全世界最冷冽的光,與之交彙的時候,這位曜州最大的組織,雄鷹堂的首領餘雄鷹禁不住全身起了一層細細的顆粒。
風翎暮淺淺一笑,笑中儘是陰狠的嘲諷,他隻是看著餘雄鷹,穩若泰山動都不動。
他看上去非常的閒適,從容鎮定的樣子彷彿他麵對的不是畢生最大的敵手,而是一個無害的老人。
他安靜地等著,他要讓雄鷹堂這位在曜州組織裡叱吒風雲了大半輩子的男人,嘗一嘗什麼是心急如焚的滋味!他也定要讓他知道,最重要的東西危在旦夕的那種無力與焦躁是怎樣的一種煎熬!
無論他的風輕舒怎樣,今天他是不會活著讓他走出這扇門,當他走進時隔一年之後再度與風輕舒相會的地方,風翎暮在心中有了這個決定。
“我問你這是什麼意思?”良久的靜謐之後,餘雄鷹咆哮的聲音遠在大門之外的人都清晰可聞。
“我想裡餘堂主應該比誰都清楚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什麼。”相較於餘雄鷹幾乎可以震翻屋頂的聲音,風翎暮的聲音像是在低吟。
“我他媽的不知道!”風翎暮不急不忙的樣子惹惱了餘雄鷹,暴躁的吼聲聽得出來他已瀕臨失控邊緣,怒目圓睜的樣子令風翎暮想起被人拔了牙齒、切了利爪隻能等死的獅子。
“哼!”冷冷哼了一聲,風翎暮譏諷道:“冇想到接到二方王的手信之後,餘堂主居然還有精神在這亂吼亂叫。”
“他媽的,我就知道是你乾的好事,一定是你乾的好事!隻有你才能說服那兩個老混蛋聯手,令雄鷹堂腹背受敵,短短一個晚上就潰不成軍,該死的,都是你乾的好事!”片刻錯愕之後,餘雄鷹勃然大怒,赤紅的雙目彷彿要滴出血來。
“我隻是給餘堂主一個回禮而已。”風翎暮輕描淡寫地說。
“回禮?你放屁!西方一族與雄鷹堂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雄鷹堂冇做過任何破壞承諾的事情。”
“需要我提醒餘堂主嗎?去年六月西方一族在譙城的分部被人炸了,害西方一族損失了近一個城池;去年十月,西方一族在北方與南方的使館同時被襲,這一大手筆,西方一族差點就失去了與其餘兩方的聯絡;這些如果說不是你餘雄鷹做的,那就請餘堂主拿出足以信服我的證據來。”
“......你含血噴人......”咬著牙,餘雄鷹在做垂死掙紮。
“哼哼,如果餘堂主拿不出證據來,就彆說我冤枉你,將這筆帳記在你頭上。西方一族放任你囂張一時,並不代表我會任你囂張一世,你太小看我也太小看西方一族的實力。”
“你放屁,你這是借刀殺人。”餘雄鷹發出尖銳的聲音。
“這刀可是你親手遞給我的!”風翎暮沉聲一吼,威武有力的聲音震懾當場,餘雄鷹楞住,隨即頹廢了下來,彷彿一瞬間老了許多,他不再精神爍爍,不再張牙舞爪,軟下來的他跌進身後的長椅裡,把頭埋得很低,幾乎靠上地麵。
“我今天來,是要一個人,你把他安然無恙的交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風翎暮站了起來,氣勢如虹,犀利逼人,彷彿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居高臨下的睥睨著餘雄鷹。
“誰......”
“西方一族靖王爺,風輕舒。”緩緩說出這個名字,風翎暮心中一陣銳利的激痛穿過。
“我不知道他在哪。”挫敗似地搖頭,餘雄鷹連最後抬頭的力量都被抽空。
“或者我該說劉明軒在哪?”
“我不知道。”
“死到臨頭你還嘴硬?”風翎暮皺起了眉頭,眉宇間顯露出微微的不耐煩。
“我是真的不知道!”餘雄鷹驟然抬頭,他與髮色同色的灰眼透映著憤恨與絕望。
“三天前下麵來報他與你秘密接觸過,第二天他來過這,如果他真的與你有任何關係,在自家動手必然會引起你的懷疑,所以我放他回去。回去之後,派了人過去,但是我的人到的時候,他的房間早已是人去樓空,根本就冇人在那裡,我的人無功而返,不是我的人抓了他!”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說辭?餘雄鷹,事到如今,你再狡辯的話,隻會更早送你去見上帝,不,你隻會下地獄。”
“就是事到如今,我何必騙你?”
“給我說實話!”風翎暮動了殺機。
“哈哈哈哈哈哈......”餘雄鷹忽然大笑不止,笑聲落地的時候,絕望的臉上露出最後的狠絕,“響噹噹的西方一族掌權者,為了一個男人竟不惜動用所有的力量,你們兩個果真有見不得人的姦情,一年前你被他囚禁成為枕邊人的時候,怕也不是被迫而是你自願的吧。好好,好一對姦夫淫夫,我不好過,雄鷹堂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風翎暮好過,我會在地獄等你。還有,你的風輕舒早已在地獄裡等你了,哈哈哈哈......”
看著死到臨頭還猖狂的餘雄鷹,風翎暮陰沉的臉扭曲起來,他是一代霸主,他的威嚴容不得任何挑釁。
“自以為是的豬,以為一、兩句話就騙得過我,難怪你囂張一世到最後卻冇有人為你收屍。”猙獰的臉、狠絕的氣息令風翎暮看起來像地獄來的閻王,殘酷的眼神將餘雄鷹最後一點理智完全擊潰。
“餘堂主,最後叫一次你堂主,好讓你在地獄裡抱著這個堂主頭銜滿足你該死的虛榮心,你放心,每年的今天我會送上一、兩個曾經是雄鷹堂的人與你做伴!你該感謝到最後我依然對你如此仁慈。”風翎暮轉身,向外走去,身後傳來沉悶尖銳聲響震盪了肅靜的四周,隨即一片歸為死寂,風翎暮麵無表情,因為那一切已經與他無關,他在乎的隻有他的風輕舒而已。
來到大廳外麵,眼前豁然開朗,燦爛的陽光明媚萬分,像是小孩子無邪的笑顏,舉頭仰望,湛藍的天際冇有絲毫的改變,晴朗如洗,涼爽的秋風吹過,輕輕弄亂了風翎暮深藍堅硬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