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裳衣笑著搖頭,這丫頭過河拆橋的本事還真是一絕,用完了他就推著他走,不過也不放心這柳皖花到底是何事,聽聞那人已經來了,想必……
想著,他便起了身,叮囑了幾句話,不捨的離開。
王小瓜望著那離去的身影,她慢慢地躺會床榻,身子還是很沉很沉,想要在睡兒,可一合上眼睛,就會看到禦雪凝,驚得她怎也無法閤眼,隻能這樣睜著發疼的雙眼,望著空蕩的床頂……
不知何時起,他的存在成為了習慣……
自嘲的蠕動了下唇。
白裳衣走出房門,柳皖花便要上前,卻被白裳衣所阻,示意他跟隨自己走。
柳皖花眼角瞥了下房門,他明白王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話,跟隨著白裳衣走離。
月下,白裳衣目色凝重的望著柳皖花,“真有此事?”
“是,這事茲事體大,皖花不敢有多耽擱。”柳皖花臉色也是一片的凝重。他將適才寧嘯殿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白裳衣,這可是攸關到東北兩方之間的存亡。
“七絕琴是禦君邪當年送給雪凝的嫁妝,也是他最為珍惜的琴,怎麼……”白裳衣聽聞禦君邪竟是親手將那張七絕琴弄斷,這其中意味著什麼,就算禦君邪冇有說明,他也足以明白。
禦君邪不就是在告知他,東北兩方的關係就如那張七絕琴,一刀兩斷。
他其實早就料到禦雪凝之死,會惹惱了禦君邪,隻是冇想到他竟會如此武斷的將事做絕了!
“他現在在何處?”白裳衣問道。
“不知,聽穗兒說,禦君邪將七絕琴毀壞後就離開了寧嘯殿,我得到訊息便趕過去了,而且還命人在宮內尋找禦君邪的下落,可一直都找不到,王,那禦君邪是不是已經回去北方?”柳皖花大膽猜測,禦君邪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與東方一刀兩斷,那離開也是理所當然。
白裳衣聽著柳皖花的話,他想得卻是另外一件事,他問:“你剛纔說,雪凝的眼睛已經合上了?”
“是啊,穗兒說時我還不信,親自上前看了下,王妃果然是閤眼了。”柳皖花似也想不透,這王妃的眼睛居然真的合上了。
“是禦君邪?”白裳衣問。
“是,當時穗兒就在場,她還聽得禦君邪說……說……”柳皖花說到此處,猶豫了起來。
“說什麼?”白裳衣沉聲追問。
柳皖花吞嚥了口水,說道:“他說‘若是你信得過大哥,便合了眼去,大哥會為你完成你冇有完成的心願。’說完後,王妃的眼睛便合上了。”
白裳衣一聽此話,竟是轉過身,疾步離開。
他怎麼能這般的大意!
柳皖花被白裳衣的舉動所驚,他疾步跟上,“王,是不是你想到了什麼?……”
白裳衣卻並未理會柳皖花的詢問,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現在隻想儘快趕回王小瓜所居住的院落……
雪凝,這就是你要的結果,這就是你對我的報複!
柳皖花說找不到禦君邪的人,說他已經離開。
可要他開來,禦君邪豈會輕易離開,他隻是藏匿在暗處尋找機會罷了。
然,他的離開正好給予了他機會!
他怎會如此大意,明知那人在宮中,居然會獨留小瓜一人!
隻希望還能趕得及……
柳皖花在察覺到白裳衣返回的地點為王小瓜的居所時,就算得不到白裳衣的回答,他也大概猜測到了。
心下一驚,難道那蛇王當真會對小瓜下手?……
可一想到穗兒所說的,他亦是不敢妄下定論,隻能跟隨著白裳衣趕往王小瓜的居所……
白裳衣與柳皖花趕至王小瓜的居所時,看到的是負傷在地的穆天楓……
白裳衣衝入房中,冷風襲來,吹起了一室的蒼涼……
然,羅紗帳幔迎風而動,卻不見佳人身影。
柳皖花扶起穆天楓,進入房中,看到的是白裳衣孤立的身影……
“王……”穆天楓推開柳皖花,他直起身。
白裳衣回身,“禦君邪來過了。”
穆天楓點頭:“是,在王離開後不久,他就出現了,天楓無能,冇能保護好夫人,請王降罪。”
“遇上禦君邪,你能留下命就不錯了。”白裳衣踱步走至房中,他麵色平靜,隻是那周身的清冷,讓柳皖花與穆天楓知曉,王動怒了。白裳衣的性格一向溫和,他臉上總是帶著淡笑,他看似無害,實則並非如此。
白裳衣越是表現的平靜,就說明他越是在意,在意纔會忍下怒火,保持冷靜,以應對一切。
白裳衣掃視了一下四周,他冷哼了一聲,大步走離。
穆天楓與柳皖花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是緊鎖眉宇,誰也冇有說話,緊隨著白裳衣走離……
王小瓜頭腦暈暈乎乎,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也會被人擄走,還是東方的皇宮呢!
這裡是哪裡?
身下好涼,她似躺在一塊冰上。
王小瓜支撐著坐起身,四周的黑暗讓她看不清身處何地。
隻是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冷風,吹得她瑟瑟打顫,好冷好冷……
這裡就像是個冰窖。
她蜷縮起身子,緊緊地摟住身子。
現在她知道那人的懷抱有多溫暖,那人的目光有多溫柔,能將她冷卻的身子溫暖,能讓她眼停止落淚,更能撫平她糾結的眉……
“裳衣,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低低地喚著那不知在何方的人。
冷得受不了,凍得神智都散亂了,不覺中她的身子軟下,緩緩地靠在那張宛如用冰製成的床榻上,她嘴中隻是喃喃地喚著那人的名字……
一聲一聲,斷斷續續,卻未有消失過……
氤氳的霧氣瀰漫在四周,“梭梭”聲響自水中傳來,暗處兩團碧光閃現,龍涎香更為濃鬱的飄蕩在空中。
光線雖然黯淡可已能視物,隱約間似看到地上一條巨蟒在清泉中擺動著身軀……
嘩啦啦……
水花四濺,巨蟒從水中探頭而出,兩團碧光正是它那對眸子,鱗片在水的潤澤下閃著耀眼的銀色光芒,鮮紅的蛇信子吐納在前,噴射出團團泛著粉色的紅霧。
在前一位婀娜少女正婷婷站立於泉邊,帶巨蟒一上岸忙送上錦帛,跪在地上:“王。”
錦帛擦拭過身子,原本的蛇身漸漸地褪去……
“那人可是醒了?”將錦帛隨手扔在少女的身上。
少女跪地答道:“說是醒過,這會兒又迷糊過去了。”
“哦?”他碧眸一斂,似笑非笑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