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他的冷漠在她的麵前會消失,曾經她也被嗬護過,被那個男人的溫柔所包圍過……
“哎……”幽幽歎息聲響起。
禦君邪轉過臉,斜覷向一旁臉色黯然的王小瓜,她此刻又在想什麼?這臉上的神情怎會一下子就變了,好似還帶上了一抹哀傷……
他站著,卻隻是淡淡然地看著,不動。
王小瓜強作自若,她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氣氛好似一下子就沉鬱了下來,真想快點離開這裡。
風起……
髮絲隨風而起,劃過她的臉……
好冰,其實剛纔她就已經察覺到了,他碰觸她臉頰的時候,那指尖傳來的亦是如霜的冰冷。
“你……很冷?”她遲疑地問。
“很冷。”仍是雲淡風清的言語,那人卻似是淡淡一笑。
“你生病了嗎?”她繼續問,醫生的天性讓她忍不住嘛!
“也許。”他垂下眼瞼,似在回味著她所說的話。
“能讓我看看嗎?”完了,她真的走火入魔了。
“看?”他抬起眼,望著她。
王小瓜點點頭,“我懂一點點醫術,所以……”矜持點總是好的,就算她身懷絕技也決不能暴露了,有過兩次的前車之鑒,她本是決定不想要為任何人看病,可看到他……她還是忍不住!
“哦?”長長的睫毛羽蝶攏翅,在眼波伸出劃過一道暗青色的陰影,漣漪過後,依舊了無痕跡。
“隨我來吧。”語落,他便轉過身去,也不待身後人回答,便走離了泉畔。
王小瓜怔怔地望著在前的身影,她回頭看了看那清澈見底的泉水,這纔想起自己是為何而來,這份乾涸到底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居然連她也記不起來了……
或許是因為他的冷帶走了那份熱,所以就連口都被濕潤了!
有些自嘲的笑笑,她彎下身,撅起一捧清泉,放入口中,清清涼涼,瞬間潤了她的喉間……
與此同時,禦君邪恰巧回眸,見到的是她一臉的笑容,不嬌不媚,卻是奪人心魂的……
有那麼一刻,他怔然,竟是忘了要舉步,呆呆地看著正在喝水的她……
她真的就是雪凝信上所說的人王小瓜?
那個奪了她心愛人的無恥女子?
那個奪了她生命的可惡女子?
為何,好像,有著許多他所不知道的事……
她輕輕地咬了咬嘴唇,那蒼白青蓮的唇色下竟也透出淡淡的緋紅,宛如抹在雪下的胭脂,笑時,於清冷中獨有一段風情嫵媚。
霧朦朧,人亦朦朧,霧裡看人,彷彿參差如是。
血色夕陽,秋至,秋未涼,薄霞下,黑夜降臨……
王小瓜喝了水,終於解了渴,便也冇有留戀,跟隨在那人的身後,向著竹林走去。
原來這竹林中還有一條小道,隻是為何剛纔她冇有發現呢?
然而,呈現在眼底的花圃,終於讓她知曉,那陣花香味是由何處而來……
那是一鋪白如雪的百合,迎著風輕輕地擺動著。
都說百合是生長在野外,可冇想到這家養也會這般的嬌豔欲滴。
那人走過花圃中的小道,白衣合著百合花,仿若他便是那一鋪百合花……
妖嬈中又是那般的清冷……
不想承認,可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真的讓她總是產生出目眩。
禦君邪,不管是什麼時空,什麼時代,你果然是我王小瓜此生的剋星!
竹林後,豁然是一間廬舍,廬舍並不大,確實懸空在那清泉之上,走在曲橋上,還能看到那遊嬉在泉中的小魚兒……
風帶著絲絲涼爽,掃去了初秋的悶熱。
禦君邪將王小瓜領到廬舍,他便走上了那廬舍中的長椅上,人往上頭一趟,側著目色,瞧著,正在參觀他廬舍的她,眼中隱著一絲興致……
王小瓜環顧四周,這廬舍就跟這外頭的景緻,清雅的很,是以竹子為主要建築,整個廬舍中甚至還飄蕩著一股淡淡竹香與那從外而來的百合香味溶為一體,充斥在四周。
讓人彷彿迴歸到了大自然,心口說不出的舒暢。
這裡真的是個療養的好地方。
目光轉向那已經躺在長椅上的他,他難道真的得了什麼疑難雜症?所以纔會居住在此,是為療養之用?
回頭想想,自己印象中的蛇皇宮,那可是半點美感都冇有,光是看著就倒胃口,更彆提是養病了。
這人必定身份匪淺,要不怎麼會在皇宮內築有如此清雅之地,而且還是他一人居住。
對,從進入竹林後,她除了見到他,再無他人,就連個伺候的人都冇有。
“你這裡真漂亮。”王小瓜由衷的讚歎,同時也想要打破這過分沉寂的氣氛。
禦君邪隻是微微挑了挑眉,他不語,卻仍是瞧著她……
王小瓜隻覺得心口跳動的好快,他的目光很淺很淡,卻又有著一份讓人不敢去對視的威懾在裡麵,更要命的是,他那噙在嘴邊的淺淺笑意,該死的誘惑人。
“好了,現在讓我先替你把把脈吧。”故作輕鬆,重重地吸了口氣,王小瓜這才邁開步伐,朝著他走去……
來至長椅前,王小瓜本欲蹲下身子,卻被禦君邪所阻止。
他挪動了身子,留給了她足夠坐的地方。
王小瓜看在眼中,會心一笑,看來他並不如表麵那般的冷清寡慾嘛!知道還會疼惜人。
第一次對著他展露了最真摯的笑,坐在長椅上,她伸手,說道:“把你的右手給我。”
禦君邪此刻就是個最乖最聽話的病人,把右手遞給了她……
王小瓜似乎習慣了他的沉默不多話,隻是笑笑,便握住了他的手腕,細細地為他把脈起來。
指尖的碰觸,讓她還是皺了皺眉頭,他真的好冷,就似冇有溫度。目光對上他投來的視線,安撫的扯了一個笑。
好奇怪,按照脈象來看,他應該是冇有病的呀!
脈象很平緩,五臟的運作也很正常,可就是這觸手的寒意……
這是什麼怪病?
禦君邪瞧著她時而展眉,時而深鎖的神情,他自是知道自己的身子,他無病,隻是天生的體諒。
蛇怎會有溫度?
他揚了揚唇邊,隻是他似乎很喜歡看她一籌莫展的樣子,喜歡她撓頭無措的樣子。
想起昨夜,她居然能在屏風後睡著了,他就忍俊不住的輕笑出聲,她到底是怎麼樣一位女子?
王小瓜抬頭,她聽到他笑了,不再是淺酌的笑,而是深深地,讓人一看就知道是笑容的笑……
好像她形容的很奇怪,可她就是覺得,現在的笑容纔是真的。
禦君邪慢慢地收回手,問道:“怎麼樣?”
王小瓜搖搖頭:“你冇病,可是……”
“嗯,我知道。”他說。
“隻是,為什麼你的身體會這麼涼?”疑惑啊,真的好疑惑啊!一個身體健康的人,為什麼會體諒如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