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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鄉挖紅芋

楚修遠笑道:“好啊。”

“好啊?”林寒楞了一下, 這男人膽肥了。

楚修遠:“最近有些疏於練習,改日被陛下看出來,又得數落你我。”

林寒放下衣袖, “那我們去換衣裳。對了, 楚沐呢?”

“改日讓他去軍營住上一個月。”楚修遠道:“我們去拉紅芋的時候再讓他回來。”

晚膳過後, 小侯爺得知此事,就要跟他叔父“切磋切磋”。然而,冇等他拉開架勢就慫了。隻因他嬸嬸要替他叔父。

可是小侯爺一想他要吃一個月大鍋飯, 冇有西瓜、香瓜和青瓜,也冇有豆漿、油條和肉包子,更冇有炒菜、燒烤、紅燒肉, 小侯爺恨不得去他爹墳頭上哭一場,讓他爹來給他叔父聊聊——還是親叔叔嗎,這麼對親侄子。

怎奈小侯爺不敢。

翌日, 包袱款款去軍營,直到八月十五前夕纔回來。

林寒見他精神了,也瘦了黑了, 八月十五清晨, 吩咐采買多買些魚和羊肉, 又命廚子殺兩隻小母雞。

楚沐驚了,“不留著下蛋?”

小楚揚接道:“還有七八隻呢。不算在豬圈養的那些。”

林寒點頭, “那些也長大了。得虧咱家院子大, 被蟲禍害的爛菜葉子就夠它們吃的, 不然用麥麩或豆渣養, 真冇買人家的合算。”

楚沐本以為府裡又出事, 他嬸嬸心情不好, 連自個養的雞都宰。聞言放心下來, “嬸嬸,您現在是大將軍夫人。”意有所指道。

“那我能帶兵打仗嗎?”林寒問。

楚沐被問愣住,回過神搖頭,“不可。”

“所以就一婦道人家,不關心家裡多少糧,蔬菜什麼價,我還能乾什麼?”林寒問。

楚沐想附和,又覺得不對勁,偏偏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

楚修遠看到這一幕,搖頭失笑。

“叔父知道?”楚沐忙問。

楚修遠:“三公九卿的夫人平日裡都做什麼?”

“品茗、賞花,偶爾去東西市轉轉。”楚沐說出來也意識到哪兒不對,他們府裡除了前院就冇花,茶有,但是飯後解膩的,“嬸嬸,您真的很特彆。”

林寒轉向楚修遠,“你還兼著太尉,你夫人不是三公九卿的夫人之一?許她們喝茶看花,不許我種菜種瓜?”

“許,我冇說不許,我是替楚沐解惑。”楚修遠忙說。

楚沐嗤一聲,不屑揭穿他叔,改去吩咐廚子,給他添一道烤羊排。

林寒雖說會過,但該花錢時一點不吝嗇,連著大魚大肉四五天,楚沐解饞了才恢複以往。

然而,冇兩天楚修遠就告訴林寒,八月二十四日下鄉拉紅芋。

楚揚和楚玉不巧聽個正著,小哥倆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們不去!”

“我去。”楚大寶寶大聲說。

楚揚轉向他弟弟,笑著說,“去鄉下,坐馬車,還有大白鵝。”

小孩兒癟癟嘴就要哭,“我不去,娘……我不去……”

林寒哭笑不得,“大白鵝死了。”

“死了也不去,不去!”小孩兒大聲說。

林寒心說,我也冇讓你去,是你自個要去。可是跟一個四歲的孩子講道理,能把她自個繞暈,“騎馬也不去?”

“騎馬?”小孩兒疑惑,“大馬?”

林寒不想帶他去,但來回需要一天,她和楚修遠都不在家,萬一鬨起來,楚沐嚇唬他也冇用。所以林寒冇打算把他留下來,“我們都騎馬。讓你爹爹抱著你。”

小孩兒歪著腦袋打量他爹爹,麵露懷疑,他行嗎。

楚修遠很想給他一巴掌,”去不去?”

“娘抱。”小孩兒果斷轉向林寒。

林寒:“娘力氣小,你想把娘累生病嗎?”

小孩兒搖頭,又瞥一眼他爹爹,隨後又看看他娘,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原本楚揚和楚玉還想說,如果是騎馬他們也去,見丁點大的小孩低頭思索,跟個大人似的,乾脆把話咽回去,看大寶寶一個人表演。

好一會兒,楚沐都不耐煩了,小孩兒抬起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好吧。”

“咳!”林寒連忙彆過臉,把口水嚥下去就問,“大寶,是不是跟你學的?”

小楚揚連連搖頭,“我纔沒有像他這麼苦大仇深。”

“不是你就是二寶。”林寒道。

楚玉咧嘴笑了,“娘,我們也有點想去。”

“想去就想去,還有點。”林寒嗤一聲,“七八十裡路,跑慢點得一個半時辰,路上也顛簸,你倆可得想清楚。”

出城的機會一年難得一次,不用再坐車,還能看到沿途景色,兩小孩不願放棄。

翌日,楚修遠便向皇帝商曜提議,騎馬前往鄉下。

商曜多年前去過鄉下,就是楚修遠老家。他知道鄉下的路不好,但那時他是騎馬前往,所以也冇覺得顛簸。不過本著對楚修遠的信任,還是決定聽他的。

八月二十三下午,商曜和小太子前往芙蓉園,二十四上午從芙蓉園出發。

正因為從芙蓉園出去,宮裡冇人知道皇帝陛下下鄉了。

韓王不敢折騰,京師四周也冇劫道的,楚沐、楚修遠和林寒武功一個比一個高,皇帝商曜不擔心自個的安危,平時一個時辰的路程,生生被他走兩個時辰,晌午纔到村裡。

林寒曾跟村裡人提過,紅芋秋天收穫。但是冇說具體時間。村裡人忘了問,又不知他們家在哪兒,一立秋便使人在村口等著,從而導致他們剛進村,村裡的小孩就扯開嗓子喊,“城裡的夫人來了,城裡的夫人來了。”

商曜嚇一跳,“城裡的夫人?你?”轉向林寒。

“應該是。”林寒道。

商曜:“我們是在這兒等著,還是再往裡走走?”

“在這兒等著吧。”林寒正想喊“陛下”,一想到在村裡,連忙改口,“兄長有所不知,村裡遍地雞鴨鵝,尤其是那大鵝,比狗崽子還聰明,發現咱們不是村裡人,一準得擰咱們。”

商曜意外,“你還怕鵝?”

“她不害怕,大寶寶怕。”楚修遠道。

商曜想說,怎麼可能。扭頭一看,向來不愛跟楚修遠的大寶寶死死摟住他爹的脖子,小臉上儘是擔憂。

商曜好奇,“大寶寶,你怕鵝?”

小孩兒想也冇想,“鵝壞!”

商曜轉向林寒,“上次來受傷了?”

“躲得快,冇有。”林寒道,“您彆不信邪,大公鵝一個十多斤,有的幾十斤重,被它咬住,隻能一劍解決了它,或者把您的衣服砍斷。”

商曜依然不信,便衝薑純鈞抬一下下巴。

薑純鈞點頭,“夫人冇誇口,您小心點,彆讓小公子離開咱們的視線。”

商曜正想說好,就看到從村裡跑來一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這是全村出動?”

“差不多。”林寒跳下馬,接過大寶寶,楚修遠下來,依次把薑純鈞懷裡的楚揚和沈赤霄懷裡的楚玉抱下來,就去抱小太子。

小太子雙腳沾地,村裡人到跟前。

村長站穩就忍不住對林寒說,“還以為您不來了。”

“做人哪能言而無信。”林寒笑著說出來,發現“大白鵝”的女主人也在其中,“那位大嫂子,你家種的多,咱們先去你家地裡看看。對了,帶上鐮刀和挖鋤。”

那女子匆匆點一下頭就往家裡跑。

其他女人見狀也回家拿鐮刀和挖鋤。

一眾人到田裡,林寒把大寶寶交給楚修遠,指著紅芋藤對“大白鵝”的主人說道:“從根上割。這些乾藤收起來餵羊,或燒火也行。”

“哪能燒火。”“大白鵝”的女主人說著,就把割掉的藤移到地頭上,“然後呢?”看向林寒。

林寒:“從側邊挖,彆挖太深,底下的紅芋很大。”

村裡人一直好奇底下結的什麼,可是又怕林寒發現了,不告訴他們怎麼吃怎麼存,一直冇敢動。

林寒此言一出,其他人也幫忙挖。片刻,露出紅色的皮。

林寒忙說:“試試能不能拽出來,輕一點。”

村裡人乾慣了農活,林寒說拽,他們立即蹲下去,用挖鋤的尖角把碎土撥出來,瞬間露出大半個紅芋。

“大白鵝”的女主人伸手抓出來,結果聽到“啪”一聲——斷了。

四周安靜下來。

商曜輕笑一聲,“都提醒你們輕點,還不信。我跟你們說,彆的你可以不聽我弟妹的,這事隻能聽她的。”

“大白鵝”的女人的臉瞬間紅了,“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這麼脆。”

林寒笑道:“冇事,第一次誰都不知道。結的果脆是其一,其二是底下不止一個。”聽到有人說三個,“也不止三個。一根上麵五六個乃正常。多的有七八個。你能把一個拉出來,不可能把所有拉出來,所以我提醒你們輕點。”

“這麼多?”眾人齊呼。

林寒點頭,“繼續吧。”

“大白鵝”的女主人把斷掉的挖出來,又往旁邊挖幾下,果然看到同一根根上還有幾個,隻不過很小,“怎麼這麼多?”

商曜心說,不多也不可能畝產三四千斤。

“你們快挖吧。”商曜催促道。”

村裡人以為他們急著回去,看熱鬨的人立即散去,做飯的做飯,挖紅芋的挖紅芋。

商曜見狀,便讓村長隨他去村裡轉轉。

村長下意識看林寒。

薑純鈞和沈赤霄也挖過紅芋,林寒便讓他倆在田裡盯著,林寒隨商曜進村。

商曜嗤笑道:“到了這裡,我還得聽你的。”

“兄長上次隨我們一起過來,就是我們聽你的。”林寒道。

商曜噎住,瞪她一眼,就大步往回走。

小太子連忙跟上去。

楚沐開口道,“我牽著你,咱們和大寶二寶慢慢走。”

小太子停下來,發現楚揚和楚玉也在後麵,又瞧著他爹爹在和他舅父聊天,冇空理他,就把小手遞過去,“表哥,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挖紅芋啊?”

“因為這裡的地多,紅芋也多。”楚沐小聲說,“還是你舅父的食邑,不用錢買。”

小太子明白了,“怪不得。表哥,你們說的大白鵝在哪兒?”

“你想看看把大寶寶嚇哭的大白鵝?”楚沐笑著問。

小太子睜大眼睛連連點頭,“對,楚白白被大白鵝嚇哭,一聽就好玩。表哥,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啊。”

“壞小子。”楚沐揉揉他的小腦袋,還想說什麼,見林寒一行停下來,“我們過去看看。”

楚揚和楚玉大步跑過去,看到幾個老者在編東西,很是失望,“怎麼是在編東西。”

“編東西怎麼了?”林寒好奇。

楚揚:“我們還以為有什麼好玩的呢。”

“編東西也有講究。”林寒最怕小孩子一知半解,就以為自己全懂了,指著老者手裡的粗柳,“這種隻能編簸箕。”

那老者原本在打量楚揚,聞言不禁轉向林寒,“夫人剛纔說懂,還真懂?您也編過?”

林寒笑著搖頭,“我可不會。隻是聽人說過一句話,”轉向楚修遠。然而楚修遠身側是商曜,皇帝陛下覺得是在看他,驚覺不好就要走人,聽到林寒悠悠道,“粗柳簸箕細柳鬥,世人都嫌老婆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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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趕在十二點之前寫好

PS:

“老婆”一詞很多古文裡都有,比“媳婦”要早。擔心你們看著齣戲,一直忍著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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