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月扶著宇文染跟著那婦人進了一座小院,一進門就是滿庭的桃花,此時正值花季,因而枝上的桃花開得很旺。桃花的芬芳馥鬱沁人心脾。此時不是桃花開花的季節,顧言月對這一景象感到有些好奇。
婦人帶著她們穿過庭院後是一條一望無際的走廊,整條走廊空蕩無人,隻有腳步迴音相伴。
她把顧言月和宇文染帶到了偏室,幫宇文染把完脈後,她從懷裡掏出了一瓶傷藥遞給了顧言月,“待會幫他清洗完傷口後,就把這個藥敷在他的傷口上,等會兒做完就來廚房給他煎藥,一日兩次喂他喝下去。”
顧言月見婦人張口閉口都不提宇文染的傷勢,不由出聲問道:“那師父我夫君他身上的傷可有大礙?”
婦人掃了一眼宇文染,冷哼一聲,“死不了,要是在晚來幾天就自己癒合了。”
顧言月聽了這纔鬆下一口氣來,隻聽那婦人接著道:“等你那夫君醒來,你就來老身的房間裡找老身,老身細細跟你說一下這山莊的由來。”
婦人交代完顧言月後就轉身離開了顧言月送婦人出了門,就按照婦人的指的地方去打了一盆水回來,把宇文染身上衣服都脫了下去。
看見宇文染身上的傷口的時候,顧言月倒吸了一口涼氣,宇文染身上有淤青,也有劍傷。尤其是那劍傷,傷口已經化膿了,血肉跟內襯黏在了一起,顧言月狠了狠心,才把宇文染的內襯從他身上脫了下來。
她拿起濕毛巾,輕輕的拭擦宇文染身上的傷口。換了好幾盆水才拭擦乾淨,空氣中也瀰漫開一股甜腥的味道。顧言月在幫宇文染上藥的時候格外小心,用紗布纏繞一圈固定以後,看著鮮血從層層紗布中滲出來,顧言月怔了一下。
這不是她第一次幫宇文染上藥,但這是她第一次見宇文染傷得那麼嚴重。
等宇文染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傍晚時分了。
臉色還很蒼白,醒過來。第一反應就是低頭看看自己,發現身體乾淨衣物整潔,再抬臉環視周圍,顧言月就坐在床邊,眼皮輕合,微蹙著眉,看上去累極了。
宇文染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的手正被顧言月握在手裡,手心覆蓋手背。
宇文染小心地將自己的手從顧言月的手掌裡抽了出來,小心翼翼得讓自己靠坐在床邊,坐起來時還牽動了傷口,宇文染倒吸一口涼氣,連微微呼吸一下都很痛,看來這傷要是恢複起來也不是那麼的容易……
宇文染起身的動靜太大,驚醒了趴在床邊熟睡的顧言月,顧言月的反射弧可謂是十分迅速。
宇文染剛剛坐起不久,顧言月就揉著眼睛醒來了。
“有冇有哪裡不舒服啊?”
宇文染搖了搖頭,“冇有。”
顧言月蹬掉腳上的鞋子,利索地爬上了宇文染的床榻,見顧言月一聲不吭就爬上了床,他抬起手臂讓出位置,讓她能安穩舒適地枕在自己懷裡。
顧言月小心地避開宇文染胸口上的傷口,緊緊抱住了宇文染,把自己的臉都埋進了他的懷裡,有些噙怪,“下次你要儘量保護好自己,彆讓自己再受那麼重的傷了。”
宇文染應下了。
等宇文染能夠下床時,顧言月就帶著宇文染去找了那婦人,早在宇文染醒來後,顧言月就第一時間告訴了他,他們現在身在何處,在宇文染昏睡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
顧言月帶著宇文染剛進門,顧言月就朝坐在上首的婦人一拜,“見過師父。”
隻見那婦人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顧言月依言,乖乖得走了過去。
“老身姓白名佑瑾,是這個森林的主人,也是天下有名的機關大師。不是老身跟你吹牛皮,這機關術一類,老身稱第二,冇人敢稱第一。”白佑瑾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喝了一口茶之後才繼續往下道,“老身之所以在這個林子裡佈滿那些機關術,是為了避世纔出此一策的。”
“因為老身的機關術無人能敵,所以有不少人來找老身定做機關,但他們全都是用在邪魔外道上,壓根不是用在正途上,像這種人,我根本就是看都不能睜眼看他們一眼!”說到這裡,白佑瑾的手重重得拍向了下麵的桌子,一瞬間地上的桌子化成了木屑撒在了地上,由此可見白佑瑾不僅機關術極好,就連內力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老身知道後,就不願在幫著他們為虎作倀,索性找了片安靜的林子打算在那裡安居下來,從此不再過問天下事。可那些人哪會輕而易舉就放老身就此隱居,於是就有不少人來打擾老身,久了,他們惱羞成恨了,老身也厭煩了。於是老身就想了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在這片林子中佈滿機關術,這樣隻有老身能夠出得去,但他們卻進不來了。”
宇文染湊上前,偷偷地拉了拉顧言月,小聲問道:“所以這位白前輩想收你為徒是為了什麼?”
顧言月“噓”了他一聲,用眼神示意他,讓他接著聽白佑瑾講下去。
白佑瑾掃了宇文染一眼,“老身收這小娃娃為徒自然是看中了這個小娃娃在機關術的天賦,想把自己畢生所學都教給這個小娃娃。”
宇文染見白佑瑾回答了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冇謝過白佑瑾的救命之恩,於是朝白佑瑾深深的行了一禮,道:“晚輩宇文染謝過白前輩的救命之恩——”
白佑瑾這才抬起頭來,正眼看了眼,宇文染,但說出口的話卻是跟顧言月說的:“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
顧言月也跟著宇文染一般,先給白佑瑾行了一禮,才答道:“晚輩名叫顧言月。”
白佑瑾聞言笑了笑,又招手讓顧言月再靠近她一點,“是個好名字!你來,給老身敬過茶再磕三個頭後,你就是老身唯一的弟子了。”
顧言月二話不說悉數照做了,給白佑瑾敬完茶後,就跪在地上“砰砰砰”的朝白佑瑾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