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佑瑾動筷把這五道菜都嚐了一口。
這魚肉外酥裡嫩,酸中帶甜,紅燒排骨肉質濃香,一口下去四溢軟爛可口,那香菇上鋪了一層五花肉,肉煎的鬆脆加上香菇綿滑的口感,味道美極了,配上底下鋪著的油菜一起送入口,竟一點也不覺得有膩味。
最讓她驚訝的是那文思豆腐,豆腐絲筍絲香菇絲雞脯肉絲,絲絲細如髮頭,這種刀工,便是當年她在天下最好的酒樓裡也是冇見過的。
白佑佑有些不敢相信,“月丫頭這些都是你做的?”
宇文染道:“都是我們阿月做得,我之前有幸見過她剁過這豆腐,就一直剁剁剁,剁出來的豆腐出來就跟頭髮絲一樣。”
白佑瑾冇有說話,又將這五道菜悉數都又嘗一遍,宇文染目光閃了閃,迫切的問道:“前輩你覺得我們阿月的手藝怎麼樣?”
白佑瑾嚥了口口氣,明明心裡極喜歡,臉上還有做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來,“也就那樣吧。”
話是這麼說,但下筷的速度毫不差於宇文染,一頓下來,一半的菜進了宇文染的肚子裡,另一半則是進了白佑瑾的肚子裡,反觀是顧言月辛辛苦苦做出一頓飯來,反而隻吃了個半飽。
一頓飯下來,白佑瑾對顧言月的態度不像今天上午那般生氣了,但依舊還扯不下麵子主動放顧言月和宇文染離開。
宇文染見顧言月做菜一法有效,想來白佑瑾跟他一樣也是個愛吃的,就想趁熱打鐵,自己也做一頓可口的飯食來給白佑瑾吃,這樣說不準她就能鬆口帶自己和顧言月出去了。
但事實證明,廚房殺手不會一朝就變成廚房大神,在宇文染做番茄炒蛋第五次失敗後,顧言月就徹底放棄了再繼續教宇文染下去。做飯這一門功課也是要天賦的,事實證明,宇文染就不適合下廚房。
顧言月一邊收拾廚房,一邊跟宇文染道:“要不我們直接跟師父坦明身份吧,國家大事當頭,想來師父也不會是個糊塗人。時間再這麼拖下去,怕是會對戰況不利。”
宇文染點了點頭,同意了顧言月的主意。
顧言月收拾好廚房,簡單的做了點蛋炒飯和番茄湯就跟宇文染一起端去了白佑瑾的房間裡。
白佑瑾吃飽後,顧言月把碗筷收拾到一旁,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稿子,這纔開了口:“師父,我跟阿染其實一直都對你隱瞞了身份。阿染是當朝皇帝,我是他的皇後。我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出征西域的途中,途徑此處一不小心就被山匪綁了去,費勁千辛萬苦逃了出來,因為後麵追兵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不得已我們才進了這座林子。”
見顧言月停下,宇文染馬上就接了上去,“此時大軍怕是已經重新上了路,晚輩身為大軍主帥要是在西域軍攻打前就失蹤了,這怕是會動搖不少軍心,還請前輩諒解。”
“就算是不用打仗,我跟阿染也不能留在此處陪著師父。我跟阿染的女兒還在京城等著我跟阿染,師父也是女人想來也是知道母女分離的滋味總不是好受的。”
白佑瑾先是看了看宇文染又是看了看顧言月,歎了口氣,道:“老身早就知道你們肯定不是一般人了,宇文可是國姓,除去當今皇室想來民間也冇有多少人是姓宇文的。罷了,老身雖然喜愛月丫頭這個徒弟,但在國家大事前也不會犯糊塗的,你們回去收拾好東西,等會老身就帶你們出去吧。”
顧言月和宇文染都愣了一下,冇想到白佑瑾這麼快就鬆了口。
宇文染對上白佑瑾的眼神,發現她眼神裡滿是落寞和孤寂,想來她一人在這兒林中生活了那麼多年,平時連個說話的人都冇有,好不容易收了顧言月這個徒弟,卻也陪不了自己幾天又要離開她。
宇文染有些不忍心,開口問道:“不知前輩可否願意到皇宮中同我跟阿月住在一起,前輩年事漸高,既阿月已經認了前輩為師父,我們夫妻二人肯定不會不管前輩的。要是前輩怕宮中嘈雜,我也能在京城中為前輩尋一處隱秘的院子,也好方便我跟阿月隨時出宮拜見。”
宇文染這一番話算是說到了白佑瑾的心坎上,她孤獨一人自己過了大半輩子,都已經是半截身埋進黃土的人了,要是以後壽終正寢,死在這山中也是冇人知道的。
隻是她若是出山了,江湖人士知道了這一訊息,怕是自己難得過上的清淨日子也就一去不返了。
顧言月看出了白佑瑾眉目間的猶豫,冇有逼迫白佑瑾一定要現在做出選擇,拉著宇文染起了身,道:“師父你先好好考慮一下,我跟阿染先回去收拾東西,明日再動身出發。”
顧言月跟宇文染剛踏出房門,忽然響起一陣翅膀撲騰的聲音。
一隻機關雀停在了窗欞上,白佑瑾愣了下伸出了右手,那機關雀乖乖飛過來停在她掌心裡。顧言月好奇回頭看了眼,發現那竟是隻木雀,做得活靈活現。
顧言月縱使在現代也冇見過做工如此精細的機關雀,一時好奇就又跟宇文染進了門。
白佑瑾輕輕地在機關雀的肚子上有節奏地扣了幾下,機關雀的腹部便彈了出來,露出裡麵一捲紙。
白佑瑾拆開看了一眼,剛纔還山崩不動的臉色竟然微微變了。
顧言月出聲問道:“師父,你這是怎麼了?”
宇文染在白佑瑾拆開的紙條的那一瞬間眼皮突然突突的跳了兩下,心裡隱隱覺得是外麵出了什麼事。
白佑瑾皺著眉,將紙條遞給了宇文染。
“這是老身在外麵的好友給老身傳進來的訊息,說是大軍不日前已經到了西域,因為主帥缺失,鬨得軍中人心惶惶,前日與西域打的第一場仗就輸了。他問老身,在這兒林中有冇有見過你們二人,若是見到了,就趕緊讓你們二人趕去西域,穩定住軍心。”
顧言月驚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