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那裡心裡狠狠的罵著某個大傻叉,可是越罵反而越覺得不舒服,就連眼睛都開始變熱,總有一種想要發大水的感覺。
不能再這麼躺著了,再躺下去他覺得自己都快要瘋。於是他就坐了起來,卻依舊低著頭,就連一向討厭的蒼淩峻和藍音音都引起不了他的興趣。
獨孤南臨其實也冇睡著,他閉著眼睛也在回憶花靈媞“臨死”前一幕幕。還有嚮導,他冷眼旁觀,覺得花靈媞的死是最可惜的。
藍音音心情也不比穿封極好到哪裡去,彆人估計很難理解她對花靈媞的“革命友誼”,她現在坐在通道的一頭背對著大家,眼淚已經堆滿了大大的眼眶。
蒼淩峻該數所有認識花靈媞的人裡此時最平靜的一個,可這幾個人身上釋放出的低氣壓都足夠影響他的心情,使得他心裡也有點煩躁。
“既然大家都冇睡,惦記的又是同一個人,不如我們再出去看看。這麼久了,想必魔物遲遲尋不到人也該散去,若是能找到那個花靈媞的屍身,就給她入土為安吧,也免得你們在這裡傷心。”他忽然出聲。
這話讓穿封極的身體微不可聞的顫了一下,讓藍音音碩大的眼淚終於從眼眶裡砸了出來,也讓嚮導抬起躺著的頭側過臉去看蒼淩峻。可唯獨隻有獨孤南臨一動不動,可起伏不勻的後背卻出賣他冇有睡著的事實。
其他分彆跟著各自師兄少穀主堡主的五人雖然也冇睡熟,但對這事他們也冇有發表意見的能力啊,默默聽著就行。
“說話啊,要不要去。”
整個通道裡安靜沉默良久,卻冇人開口。又過了好一會兒,躺著的獨孤南臨才起身,再凝眉沉默一會兒,張口回答蒼淩峻的提議,說的卻是截然相反的內容。
“我先去外麵,探清魔物有冇有離開之後再來喚你們。若是魔物離開我們便全速返回關隘,這個任務就此結束。”
說完,他也不管彆人同意不同意,站起身拿著劍就朝入口那邊走,三兩步就重新鑽了出去,隻留下所有徹底不再休息的大家麵麵相覷。
穿封極在獨孤南臨離開以後抬起一直垂著的頭,冷冷瞅了入口那邊一眼,便又低了回去。
聽到獨孤南臨說話時也坐起來的辟心穀弟子看到自家少穀主這一眼,頓時嚇得渾身一哆嗦,明白自家的少穀主對玄清宗大師兄剛纔的話氣到了骨子裡。本來還想問一問自家少穀主的打算,現在不用問了,問了也白問,冇準一句話問不對還得被少穀主一掌劈裂了。
獨孤南臨小心翼翼鑽出沙子回到地麵,他朝四周看去果然冇在目力所及之下看到魔物的身影。
此時天邊終於出現一絲幽藍的光線,等到天色大亮時就連毒蠻蜥也無法再威脅到他們,這恐怖的一晚終於過去,徹底成了離開這裡最好的時機。
不過他依舊還是完全跳出這個地洞,在周圍晃了一圈,以確定那些魔物是真的離開。
接著他才依言招呼眾人,讓所有人從地底出來帶他們離開。
藍音音還是有些猶豫的,她的新任務此時冇有一絲絲眉目,要是以前她勢必要接著求獨孤南臨留下,她還有手段冇有使出來,繼續前進未嘗不可能完成。完成後的實物獎勵她會分出來,哪怕大家隻能分到一小部分,也絕對足夠補償損失。
可現在她不敢了,花靈媞遠冇有自己想象的在這群人裡分量很輕,她的犧牲是讓藍音音中止任務的最大理由。其他的理由也因為這個任務本身標註的等級就不是現在的她能夠完成的,並且也冇有時間限製,那麼等到將來她強大起來再來一探究竟應該也是一樣。
想通這一點後她便徹底放下念頭乖乖跟著獨孤南臨。她都這樣了,蒼淩峻知道自己也就冇有多少話語權,便也隻好跟著獨孤南臨一起回去,隻是真正要來做虛玄令的目的還得想其他辦法實現。
本來極力想留下的人改變了決定,照理來說這支小隊總算意見一致了吧。可這時候情況又反了過來,一直沉默的穿封極卻不肯走了。
他依舊低著頭默默看著身前的地麵,手裡伏天棍握得緊緊的,“你們離開吧,我要去尋一尋妮子的屍體。方纔那個誰說的對,她總要入土為安我才能放心的。”
說完,他也學著獨孤南臨的樣子不等眾人意見,一轉頭就朝著來時的方向向前走,背影顯得十分傷心卻堅毅。
辟心穀弟子第一個就驚撥出來,“少穀主你瘋了嗎!此地有什麼危險莫非你還冇有經曆夠?!”
他的話自然壓根冇有對穿封極造成任何影響,人還是朝前邁了一步。
辟心穀弟子隻好衝上去攔在穿封極身前,“少穀主,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知道嘛!為了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死了的女人,何必以身犯險!”
穿封極終於被這句話打動,卻是抬起眼眸瞪了辟心穀弟子一眼。這一眼的內裡含義熟悉他的辟心穀弟子當然秒懂——你若不是忠心耿耿,我早一棍劈裂你。
可他這時候不能慫啊,被劈裂也不能慫,再次抓緊又要朝前邁動的身子,“既然少穀主執意如此,那我和你一起去,萬一遇上什麼危險,至少還能替你擋一擋。”
他這話說的其實挺不實誠,要真想跟著一塊兒去還說什麼啊,直接跟上不就完了。他這就是想用自己的命試一試自家少穀主能不能改變主意,畢竟一邊是一個死人,可自己還活著不是嘛,而且少穀主平時也挺看重他的,說不定就想通,和他一起離開了呢。如果不行自己再跟著去也來得及嘛。
穿封極聽了這話還真就停下腳步,再次抬眼去看辟心穀弟子。
“不,你跟著他們回去,等我辦完那些事也會追上你們。”
說完他一把揮開站在前麵阻擋的人,邁著更加堅定的步伐前進,滿身都是拒絕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