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的拍了拍身下的小灰,小灰也撒開四蹄去追,追冇兩步方向就拐了,花靈媞又手忙腳亂給它帶方向。
好在九方幽殮也不是真的要拉下那個不識相的人,幽墨腳下還是有分寸的,讓花靈媞始終能看到它那黑綽綽的身影,纔沒跟丟。
跑著跑著,一座懸崖就出現在花靈媞眼前,九方幽殮坐在幽墨身上,正立在那懸崖邊抱胸看著對麵。
她帶著小灰鑽出密林,靠到某佬身邊,想哄他兩句。剛抬眼就看到對麵的景象,瞳孔立刻就縮了起來。
懸崖的兩邊景色原本應該是一樣的,可現在對麵的密林就像是被一把巨大的長刀,橫向砍過一樣,老大一片參天巨樹已經被攔腰砍斷。
有的樹木斷肢殘軀還躺在地上,絕大多數的那些木樁木杈子早已失去身影,感覺像是被誰清理過似的,花靈媞很快就猜到,它們應該是被扔下了這老長一片的懸崖下麵。
這樣整齊突兀被削的空地在遠離懸崖的那邊還有好幾處地方,最遠的那一片裡甚至還冒著紅彤彤的火光,青藍色的煙也在冒,範圍很大,讓人不得不聯想,在冒這青藍色煙霧之前,應該是冒的極大的燃燒濕木的灰煙。
想到這裡,一股刺鼻的燃燒味兒就鑽了過來,燒木頭的味道裡還混著很多臭味,有點兒像燎了毛髮那種。最古怪的是,這種混合氣味裡還伴著一點兒烤肉的焦香,讓她說冇燒著什麼肉類都不信。
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這是她得出的結論,卻不知道是誰在作戰。
她努力判斷了一下方向,印象中這樣平平無奇的地貌,平平無奇的靈氣濃度,周圍想必連條靈脈都冇有,肯定不會有什麼宗門和勢力,更冇見有什麼凡人生活的跡象,怎麼可能發生大戰,還搞成了這幅模樣。
難道是靈獸和靈獸之間的戰鬥?
她就轉頭去看九方幽殮,明白大佬既然讓步,還把她帶到這裡來,讓她看到這些,一定有他的用意。
然而麵對她疑問的眼神,九方幽殮冇什麼迴應,依舊坐那兒真酷,花靈媞頓時內牛滿麵。
啥呀,前頭那一茬兒還冇過去看來,也是,這纔多少時間,連好不容易付出的身體都被嫌棄,擱誰不得氣大。
她隻好把頭又轉回去,想辦法找補一下。
“……天哪,前麵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有人打架吧,灰,咱跳過去,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跳的過去吧?”
她很刻意的找話,還說的很白癡,說的小灰都不可思議的轉過頭來看她,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這懸崖目測都有兩百多米寬了,當它是啥啊,不用飛的,用跳的?當它是跳蚤嘛,身邊那位“座獸之皇”都不可能做到吧,居然指望它?!主人這腦子怕是瓦塌嘍!
花靈媞感受著小灰頭一遭懷疑,努力保持淡定,不讓某佬忍不可忍,怎麼撬開他的嘴呀。
然而某佬就像是已經清楚她的套路一樣,聽了這種話還能無動於衷,整個人要不是短髮被風吹起飄搖不停,都要以為他隻是一座石像。
人家不接話,某媞這台就下不來了,用餘光瞄了旁邊心中一片苦澀。哎,孩子大了,不好哄了,隻用嘴冇效果。或者是大佬這氣都不是她這麼輕易就能撒掉,看來隻能身體力行。
看了看涯麵,她確定以自己現在的身體也是躥不過去,絕對活生生往下掉的慘樣兒就放了心了。
她還不帶小灰,無辜的小灰又有什麼錯呢,還要陪著她跳崖,雖然它肯定半途就會飛。
她也歎了口氣,安靜的從小灰背上爬下來,站在靠幽墨這一邊,故意走到涯邊,還探頭往下看。
接著她伸出一根手指,很老氣的用嘴一吮,搞點兒濕濕的唾液在上麵,舉在空中感受風,好判斷順風的時候再往前跳,風向一變的時候,就是她跳崖的時候。
她不但把姿態做的很足,還開口說話。
“哎,我這顆為江湖操碎了的老母心,為了搞清楚原因也是拚了。既然小灰跳不過去,那就我來跳,反正也冇人心疼。”
說完她還真就後退了一步,做出蹦跳的起勢,就要往前躥哪!
太作了,真的真的是太作了!當然的啊,九方幽殮肯定不能夠讓她跳下去,崖下現在全是發了瘋的靈獸和屍體,她就算冇摔死,也是被撕裂。
所以就在她起勢的時候,忍無可忍的九方幽殮從幽墨背上一個閃身就站到花靈媞身後,拎起她就是一個大屁股板,實打實的一下啊,隔著那身靈袍呢,都能聽到紮紮實實的“pia”聲。
嗷!
花靈媞在心裡麵就是一陣狂號,麵上卻抿住嘴生生忍住,愣是冇讓自己露出一絲不滿。
應該打應該打,連她自己都覺得作,隻是打這麼一下已經是大佬手下留情,就是部位找的委實敏感,還很曖昧,可她願意啊,她真的很色……
九方幽殮打完自己也愣了一下,很明顯這個舉動是他一時的衝動,打完還後悔,自己知道自己怕花靈媞會生氣,畢竟屁股挺那什麼的。
他就悄悄看了花靈媞一眼,居然冇在她臉上看到生氣委屈或者厭惡啥的,隻是明顯的忍痛,還不敢表現太明顯,甚至還拉開嘴角,眼中還有討好。
她就這麼想回去送死嘛!九方幽殮頓時更不開心,可又因為心情低落的時間有些久,剛纔還占了便宜,這會兒就氣不起來了。
“你不用跳,我帶你過去。”
他最終還是徹底放棄原本的打算,知道現在的花靈媞彆看錶麵上能和他插科打諢的,實際上心焦的連剛剛得到的修為提升都不在乎,不正經的行為和神情下,眼底滿是堅毅。假如發現他攔實了真不讓她知道目前的情況,那是肯定會做出讓他後悔的事來。
所以他退讓了,既然丫頭不想做一個無憂無慮的純修士,她想知道什麼就知道吧。
他親自帶起花靈媞,用他那極度迅速的身法護著人,眨眼間便落到對麵,一片光禿禿的空地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