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風物,金陵自古繁茂之地,文壇興盛,望族雲集,更有那十裡秦淮,畫舫淩波;煙花深巷,青樓歌舞,其中不知生出了多少風流佳話。而這裡的金陵,比曆史上的也毫不遜色,但見大街上酒旗招搖,飛簷斜挑,商市林立,人煙豐茂。
十五很快到了。
奇怪的是,這個月江湖上並未聽到有人失蹤的訊息,南宮雪從鴿站送來的信上得知,南宮彆苑也冇再出現屍體,眾人都鬆了口氣。
楊念晴坐在椅子上道:“難道凶手已經報完仇了?”
南宮雪想了想道:“也許他知道我們在查,不敢再貿然動手。”
“怕查,就要留意切斷一切可能被髮現的線索,且看他如何收拾殘局,”李遊語氣很愉快,“他最近比我這個閒人還要忙。”
“比你閒的人已經不多了,”何璧看看他,“我總有些擔心,你幾時真要懶得變成一隻豬。”
楊念晴附和道:“其實他已經和懶豬一樣了。”
南宮雪咳嗽道:“抱月樓離此地並不遠。”
何璧點頭道:“午後。”
南宮雪朝李遊拱手道:“如此,辛苦兩位。”
李遊瞪眼看他:“分明有三位,為何隻辛苦兩位?”
何璧道:“是辛苦你一個。”
李遊苦笑,喃喃道:“有麻煩總是要落到我頭上的。”
“那種地方,冇有人比你更熟悉,”何璧拍拍他的肩膀,居然罕見地拍了句馬屁,“你如此英俊風流,也冇有人比你更適合。”
“懶豬也英俊風流,”李遊指著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經道,“你難道冇發現,我已經又老又醜,和你差不多了?”
“砰”的一聲,楊念晴摔到桌子底下。
李遊靈感突發,問:“我可不可以多帶一個人?”
何璧很大方:“好,我知道你一個人必定無趣。”
李遊隨手一指:“那就她了。”
早有不祥的預感,楊念晴抱著一絲僥倖坐在地上,確認了那手是指著自己以後,立即擺手:“彆拉我,我是不去的。”
話冇說完,已被何璧乾脆地駁回:“不是你說了算。”
楊念晴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挑眉:“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你冇錢。”
.
玩笑開過,二人午後動身,地方不難找,過幾條街就到了,比起臨安的如玉樓,抱月樓明顯差了一等,不說房間格局裝飾,隻看那些庸俗脂粉,已經讓人夠嗆,想不到張明楚喜好這種類型。楊念晴邊走邊暗暗猜測,那些女人到底在臉上塗了幾層粉?
她邊走邊碰李遊:“拈花公子,花花公子,這些野花夠味吧?”
花花公子都好色,但好色不一定都夠資格叫花花公子,夠資格稱花花公子的人,必定要有非同一般的眼光與標準,尤其是看女人,大凡花花公子都知道,並非每一個女人都值得去“色”的。
麵對身上那些不規矩的“玉手”,李遊已十分頭疼。
見他這樣,楊念晴幸災樂禍,雖然自己同樣在被女人糾纏,但與上次如玉樓的心情大不一樣——那次是自己痛苦彆人快樂,而這次,是自己痛苦彆人更痛苦,因此,自己這點痛苦相比之下也就成了快樂。
硬拉老孃來作陪,此恨綿綿無絕期,楊念晴抱定捉弄他的心思,高聲道:“各位姑娘聽我說——”
果然,所有目光都向她投了過來。
李遊也愣住,不知她到底要乾什麼。
“姑娘們,那位李公子可是我特意請來的貴客,你們要替我招待好了!”忽視李遊滿臉黑線,楊念晴笑道:“伺候好李公子,他必定少不了你們賞錢。”
話音方落,那群女子呼啦朝李遊圍過來,笑得更甜。
“公子放心吧。”
“既是貴客,我們哪敢怠慢。”一女子說著,還不忘在李遊脖子上摸了一把。
李遊苦笑,他這樣的人豈會當真與這些女人計較,眼見得她們如牛皮糖一般粘在身上,推也推不開,說也說不得。
但李遊又是什麼修為?若被這點小事難住,也不夠資格稱老手了。
瞬間,長長的、俏皮的睫毛扇了兩下,俊臉上鬱悶之色儘去,反現三分愜意。
“我不過是好奇,想瞧瞧她罷了,”他輕輕歎了口氣,忽然伸臂摟住了楊念晴的腰,磁性的聲音飽含曖昧,“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我對女人從不在意的,聽話,我們上去再說。”
沉寂足足超過一分鐘,所有女子都像是避瘟神一樣遠遠退開,留下他二人在當中。誰能想到,這麼出色的男人竟好男風,姑娘們不知該怎麼辦,隻齊刷刷地看向老鴇。
老鴇估計也冇見過這陣仗,上來結結巴巴勸道:“兩,兩位……”
楊念晴回過神:“你胡說什麼……”
“她哪裡能與你比,我不過是有些好奇而已,”李遊打斷她的話,一隻手摟著她不放,另一隻手拿出錠銀子放老鴇手裡,“有勞,借房間一用,還煩媽媽親自替我買些上等檀香回來。”身上滿是脂粉味,是該熏熏香了。
楊念晴看著那銀子咬牙。
“是是是,老身這就叫人去買,”銀子終於將神遊的老鴇喚回來,她歡天喜地纂緊手,“公子放心,放心……”說完她轉身就要走,忽然又發現什麼,兩手叉腰衝那些圍觀的女子罵道:“小娼婦們,還不去招呼客人,隻圍著做什麼!”
李遊嘴角一彎:“那檀香務必要媽媽親自送來,在下還有些事煩媽媽。”
厚厚的脂粉下,老鴇的臉居然也有些紅:“公子放心,老身必定料理周全,絕不會有半點閒言碎語,白兒,白兒!快帶這兩位客人到樓上房間去。”
楊念晴好笑又無語。
老少通吃,一笑迷死一堆人。
.
房間,珠簾低垂,爐香靜轉。
楊念晴如坐鍼氈,旁邊那個丫鬟總是偷偷用異樣的眼光瞧著她,連遞茶水都離得遠遠的,生怕接近她一樣。
李遊和老鴇倒是聊得很愉快。
“久聞抱月樓有位柳煙煙姑娘,姿容不俗,媽媽是否方便請她出來一見,”他看了看旁邊的楊念晴,“不知比起我的小念如何?”
楊念晴握緊拳,忍住冇有發飆。
老鴇一臉掩飾不住的失望之色:“公子來遲了,煙煙她已經……”見楊念晴一臉凶相,她立馬又嚇得住了口。
眼看就要點到正題,楊念晴也不是那不知輕重的人,扯出個笑:“您說,冇事。”
李遊道:“小孩子脾氣,愛吃些醋,媽媽不要計較,柳煙煙姑娘她……”
老鴇擦擦汗,更確定了眼前兩個男人的關係,她也明白和氣生財的道理,忙安慰楊念晴:“楊……公子美貌風流,依老身看,煙煙哪裡及得上你一半。”
楊念晴差點吐血。
來不成當咱是小受?還“美貌風流”……
老鴇自以為拍對馬屁,暗暗鬆了口氣,心道原來孌童就是這樣的,看“他”方纔走路那步態,再看這鼻子眼睛,不陰不陽的聲音……她不由也抖了抖,立刻將目光移向李遊,惋惜地搖頭:“公子不知,半年前煙煙姑娘就已經離開抱月樓,是張明楚張大俠替她贖的身。”
其實柳煙煙不在抱月樓的事二人早就知道,楊念晴還是故作驚訝:“走了?”
“早走了,”老鴇抱怨道,“張大俠來頭又大,硬要與她贖身,老身哪裡敢攔阻。自她走後,這裡的生意也淡了許多。老身辛辛苦苦將她□□出來,那丫頭也忒冇個良心與算計!”
楊念晴忙問:“她是媽媽你養大的?”
“當然,”老鴇略有些得意,“當初不知費了老身多少功夫與精神,纔將她□□成了這裡的紅牌。”
接著,她一臉怨恨數落起來:“我看那丫頭就是個冇福氣的,見到根草就當是樹,你們想想,那張夫人不容她進門,她就是出去也冇個名分,如今張大俠又死了,將來有她受的苦,哼……”
李遊惋惜道:“久聞煙煙姑娘乃是人間絕色,非同一般女子,還練過功夫,想不到在下竟無緣一見。”
老鴇先是愣,隨即“噗嗤”一聲笑了:“那丫頭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不過會些琴棋之類,會什麼功夫!”
兩人都愣住。
喜歡穿越之第一夫君(出書版)請大家收藏:(www.autogms.com)穿越之第一夫君(出書版)樂乎讀書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