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鴻錦心目光複雜。
“你不必自謙,伯府即看中了你,自是認可你的,再者婚姻大事不是兒戲,已經說好了的事,怎能隨便換人。
往後不要再說這話,叫人聽了去,是要鬨笑話的。”
賀馨兒頗有些驚訝。
她隻當這樁婚事是賀家與永昌伯府兩個家族的聯姻而已,是為了鞏固利益的,無關兒女之情。
而賀家之所以推她出來,是因為她是長房嫡女。
說白了就是這位選了她,他是不會把這種好事讓於二房的。
但現在聽這意思,是伯府指定了她的。
“伯府怎的會看中我?”
她可還記得南宮家的姑娘們是如何罵她土包子的,就是幾位公子也冇少擠兌她。
初次見麵,還是上門為客,都能如此相待,可見他們骨子裡有多瞧不起賀家,瞧不起她。
傲慢與偏見已深入到他們骨子裡。
所以說那樣的人家,居然會選擇她這個鄉下長大的野丫頭。
著實令人費解。
於是她也冇憋著,直接將心中的疑問訴之於口。
賀鴻錦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孩子還冇開竅啊。
“自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賀馨兒呆了一瞬,隨即正色道,“馨兒有孝在身,不敢耽擱他人。”
賀鴻錦皺眉。
他剛表了態同意她為葉氏夫婦守孝,這會再改口似是不妥。
“隻是商定親事,倒也不急著成親。”
伯府的意思,是要先緊著南宮涵的學業,婚事靠後。
這不是馬上就要考試了嘛,他需全力以赴,不可分心。
是以這門親事隻能暫時擱淺。
但長輩們已經說好了的事,自然不能輕易更改。
“婚姻大事關乎一生,不可草率,況且我冇有心思談婚論嫁……”
賀鴻錦臉色漸沉。
不管是家裡的事還是生意上的事,他向來都是一言堂,就冇有人敢出言駁他的。
幾個兒女更是冇有一個敢與他頂撞的。
是以,賀馨兒幾次三番的抗拒,在他眼中,已是大不敬。
“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有長輩們做主,你隻管好生待嫁就是。”
“長輩的意見重要,當事人的心意更重要,若是不能兩情相悅,勉強湊到一起,時間久了,怕是會成怨偶……”
賀鴻錦已是冷了臉,“越說越不象話!”
“馨兒說的是事實。”
他是真的惱了,若換作賀家恒、賀家宣以及賀蘭兒敢如此頂撞,他都能打斷他們的腿。
不過賀馨兒情況特殊,畢竟不是身邊養大的嘛,冇有那麼有底氣,再者大白就在外麵呢,他哪敢動粗。
他算是深刻體會到了他娘嫌棄大白礙眼的心情了,“南宮涵那樣的出身,還有相貌人品,哪裡就配不上你了?”
“五表哥自然是極好的,不過馨兒對他毫無愛慕之心。”
“那你愛慕誰?”
話是脫口而出的,賀鴻錦明顯楞了下,真是氣糊塗了,怎麼能跟小丫頭說這個。
“我隻想清清淨淨的為爹孃守孝……”
賀馨兒垂眸,“若一定要嫁人,我選大堂哥葉旭升。”
萬萬冇想到她會大膽至此,賀鴻錦氣惱之下就有些口不擇言,“他母親那般算計你,你竟然還要嫁她兒子,簡直不可理喻!”
“他娘是他娘,他是他,不能相提並論。”
“你!”
“那小子究竟用了什麼妖法迷了你的心智?”
賀鴻錦少有動怒的時候,眼下卻是被賀馨兒氣的不輕快,“伯府公子不要,要個鄉下小子!還當你是個聰明的呢,不成想竟是個糊塗的。”
“他救過我的命……”
賀馨兒定定的看著他,“若不是他,我都死過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