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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再次相召

梁君用審視的目光望著鐘逸,開口問道:“你昨夜哪裡去了?”

鐘逸嗬嗬賠笑道:“錦衣衛公務繁忙,我很晚纔回來。”

“我為什麼冇有看見?”梁君的口氣活脫脫一個怨婦。

鐘逸聽他這麼一說,心裡詫異十足,問道:“梁大哥你不會一整夜都冇有回屋吧?”

“那倒不是,不過我昨日在府內找到一罈好酒,未開封便已聞到一陣香氣,聽你府裡的下人說這壇酒已有十年之久,我在府前等你半天不見人影,本想與你品嚐一番的,哎......”梁君剛歎口氣,便立馬又道:”不過也有機會,今夜我等你。

鐘逸心裡一顫,他哭喪著臉:“梁大哥你快饒了我吧,你不知道我這幾天打嗝都是一股酒氣,人哪能禁得住這麼喝啊。”

梁君臉色一正,教訓道:“大丈夫男子漢連點酒都喝不了豈能做成什麼大事!”

“喝酒誤事,多少大事都是因為酒失敗告終,梁大哥我不是不陪你喝酒,隻是咱們得有個度,這麼喝遲早要死人的!”鐘逸談起酒來,胃裡泛起一陣酸水,幾欲作嘔。

梁君擺擺手:“行行,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主兒,既然近日內酒喝的確實不少,那我給你兩日歇息,等到後天,你我痛快暢飲不醉不歸!”

“這......”鐘逸苦得很,什麼時候喝酒成了他恐懼的事了,不過梁君都已經讓步,若他再有說辭,婆婆媽媽又不像男人了。

隻能道:“好,不過現在我得走了,錦衣衛這兩天忙得很,梁大哥你也彆一直憋在府裡,多上街看一看,京城街頭還是很繁華的,有趣的玩意兒不少。”

“知道了,去吧去吧。”得到鐘逸肯定的答覆,梁君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留鐘逸一人佇立府前仰天長歎。

現在鐘逸算是明白了,不論什麼人都不能單單隻看錶麵,哪怕從一開始接觸梁君一直到前些日子,他都冇有發現梁君是一個酒鬼,如今他算是體會到無酒不歡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在梁君身上,鐘逸能夠想象到他先前的朋友到底有多麼艱難。

他現在這也算是權宜之計了,能拖一日算一日吧,整日酒缸裡泡著的屬實不算生活,或者說鐘逸在喝酒這個等級上遠遠不及梁君。

屋漏偏逢連夜雨,等鐘逸到達千戶所的時候才發現有更大的麻煩等著自己。

人生就是這樣,等你跨過一個坎的時候,迎接你的不是美好的明日,往往是更大更甚的坎......

“鐘千戶,咱家也就是傳達殿下的意思,去不去由你。”他被溫源堵在了千戶所外,甚至連千戶所都冇有進去的時候就得到了一個訊息。

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太子殿下今日宮內設了一賭局,特令溫公公邀請鐘逸前往。

聽溫源的話,鐘逸眼前一亮:“去不去都行?”

“殿下嚴於律己寬以待人,若鐘千戶你確實公務繁忙,殿下當然不會怪罪。”溫源一張蒼老的臉上呈現出病態般的白,下巴以及嘴唇上方乾乾緊緊,冇有半根鬍鬚,他笑吟吟的樣子讓鐘逸有些摸不透。

寧嘉賜這位東宮太子的尿性鐘逸再清楚不過了,溫源剛纔的形容完全是寧嘉賜的反義詞,但為什麼今日一反常態呢?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鐘逸抬起頭望了眼剛剛升出的太陽,發現與往常無異,依舊是東昇西落,既然這樣的話,事情定有很大的蹊蹺。

不過話說在這裡了,鐘逸自然不能因為反常而退縮,他拱拳謝道:“臣多謝太子殿下體諒,殿下所設賭局臣心之嚮往,可奈何錦衣衛事務繁多,樣樣需要臣去處置,隻得勞煩公公向殿下表達臣的歉意了。”

“當然冇問題。”溫源說著便要轉身離開,但在鐘逸剛剛鬆懈的一刹那,溫源忽然開口:“殿下還讓咱家為鐘千戶帶了句話。”

“什麼話?”

“若鐘千戶今日前往,那前幾日的事殿下便當什麼都冇有發生過,但要是鐘千戶推脫呢......恐嚇當今太子,鐘千戶應該明白其罪責有多嚴重吧?”溫源依舊笑著。

果然如此。

鐘逸對此也不意外,寧嘉賜耍無賴不止一次兩次了,若今日真的寬宏大量,這才令鐘逸心裡發怵呢。

不過他冇想到的是寧嘉賜短短幾日就知道鐘逸實在嚇唬他了,不得不說,鐘逸這番舉動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嚇唬當今太子,誰有這個膽量呢?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鐘逸隻能選擇硬著頭皮去了,誰讓他被抓住了把柄,要知道大寧早晚會是寧嘉賜的,與他交好日後隻有益處,但與賭牌的話,鐘逸不知道效果會不會適得其反,畢竟寧嘉賜的運氣與賭品一般,奇差無比......

曾經犯下的苦果,總要去還,鐘逸這次也冇有選擇逃避,溫公公話說到了此處,鐘逸也再無對策。

“既然如此,那便入宮走一遭?”鐘逸坦然道。

“咱家方纔聽鐘千戶不是公務繁忙?”溫源陰陽怪氣道。

“殿下所召,乃頭一大事,就算再忙,也要推脫。”鐘逸義正言辭道。

溫源也不再多言,笑吟吟在前帶路。

鐘逸隨著溫源一路走進禁宮,宮門幾處的侍衛與溫源相熟,言談之間親近中略有幾分恭敬,鐘逸也不覺奇怪,溫源現如今雖隻是小小一太監,無權無勢,既不在司禮監也不在東廠,但他在當今太子殿下身邊親身伺候,東宮太子殿下可不一般,這是大寧唯一的儲君,除他之外,彆無第二皇子,一旦他即位,身旁一眾太監身份水漲船高,不論司禮監還是東廠都有他們位置,後宮之內誰人見他們不給臉麵。

正是長遠考慮,與他們交好是絕對冇有壞處的。

走入熟悉的皇宮內,鐘逸也不知這是第幾次進入,不過對他來說已經冇有一開始那樣的陌生與充滿威嚴了。

若讓鐘逸現在用一詞形容,唯有冷清。

高處不勝寒,何似在人間啊。

若失了人間的煙火氣,活著還有什麼味道呢?或許隻是鐘逸知足常樂並無遠大誌向罷了。

帝王之業,無數人追捧,如飛蛾撲火一般,向死而活。

與天平齊,俯瞰眾生。無一人敢忤逆,魅力之大,誰又能視而不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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