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經過霍單一事後,鐘逸無心處理政務,他匆匆回到府邸,想著此次該如何進宮,上一次麻煩陶右,難不成這次還要讓他幫助?這讓鐘逸有些過意不去,雖然鐘逸也將禮品送到府上以示感謝,可入宮不像其餘事那般簡單,而且最近還有皇後壽辰,入宮定是難上加難,不知陶右還賣不賣自己這個麵子,吳俊明的死訊定然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不知戶部與錦衣衛之間的合作是否還能延續下去,畢竟兩方之間能夠聯盟,全是拜吳俊明所賜,那時吳俊明勢大,如若單槍匹馬,定難以與之對抗,不得已才合作,可現在吳俊明已經死了,令雙方達成共識的動因冇了,還能如之前那般親密無間嗎?這是一個問題......
鐘逸前腳進入府邸,後腳寧嘉賜攜溫源便到了。
見到寧嘉賜,鐘逸不禁有些好奇:“太子殿下,這兩日你不應該處於宮中操勞皇後孃娘壽辰一事,怎麼有功夫跑到微臣這裡來了?”
寧嘉賜連連打著哈欠,他雙手攤開,瞥了一眼鐘逸,哼聲道:“本太子殿下日理萬機,哪會閒暇時間呢,若不是有要務通知,誰稀罕來你府上!”
鐘逸聽完寧嘉賜的話不禁笑出了聲,要務二字從平日裡遊手好閒的太子嘴中說出,總有突兀荒唐之感,讓人忍不住心中笑意。
“太子殿下請講,微臣聽聽何事需要臣來操辦。”直到現在,鐘逸都以為這不過是太子貪玩的一個藉口,有很大可能今日來是與自己切磋麻將的,畢竟上一次自己大發神威,令寧嘉賜丟盔棄甲一敗塗地,對於勝負欲極其強烈的寧嘉賜來說,定要找個時機報仇,或許藉著母後壽辰的好運,能贏鐘逸個片甲不留呢!
“鐘逸,聽說你會寫詩?”寧嘉賜詫異問道,眼神驚訝之餘帶著懷疑,就好像聽到公雞下蛋一般震驚。似乎在他心裡鐘逸如同自己一般,除吃喝嫖賭之外,再無其餘技能。
“啊?殿下為何這麼問?”這一問讓鐘逸自己都驚著了,好說歹說他在這個時代也活了好幾個年頭,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寫詩天賦。
寧嘉賜擺擺手:“你就說你會不會就行了,管這麼長乾什麼。”
鐘逸眼珠一轉,在不清楚對方來意前,他也不會向對方露實底,有所保留纔是他的性格:“若與當世文豪大家相比,區區微臣,不值一提,但要是和殿下相提並論,臣還是配詩人這一稱呼的。”
寧嘉賜頓時急了眼:“鐘逸你什麼意思!你這是看不起本殿下了!”
“哪裡哪裡,術業有專攻罷了,微臣之意,殿下本應是縱橫沙場之大將,金戈鐵馬入耳間,磅礴之氣入雲霄,舞文弄墨豈是大丈夫所為?”鐘逸吃準了寧嘉賜的性子,照這般說,寧嘉賜不僅不怒,甚至還會喜笑顏開。
“哈哈哈,知我者莫如鐘逸,這太平之世本殿下早就呆膩了,若是生逢亂世,殿下我定要領兵打仗,令敵人聞風喪膽,一聲怒吼震退三軍,生於天地之間,理應如此!”寧嘉賜尚武在大寧朝廷內不是個秘密,在寧嘉賜訪問過千戶所後,鐘逸便對此有了瞭解,如今時代文強武弱,平天下論的是刀槍劍戟,可治天下卻依仗筆桿子,逢盛世,武將機遇要比文官少許多,但要是寧嘉賜這下一任大寧皇帝崇尚武力,或許會有所改變也說不定,到時候錦衣衛、衛所將領的地位比現在就要好許多了。
鐘逸陪著笑了兩聲,冇忍住問道:“太子殿下就彆賣關子了,此番前來到底是為何,就跟臣明說了吧,要不臣心底七上八下,總冇有底。“
寧嘉賜被鐘逸哄了個高興,他不再遮掩,如實道:“今日我前往禦書房拜見父皇,卻聽父皇說起水調歌頭一詞,父皇誇讚,此詞乃千古絕唱,若母後壽辰有此一詞,母後定會十分喜悅的,之後父親轉念一想,說水調歌頭為如今錦衣衛千戶鐘逸所為,此番壽宴,定要邀請他寫詞助興,我一聽你的名字,旋即自告奮勇,主動前來你府上告你一聲,喏,這是請柬。”
知曉事情原委的鐘逸心裡十分無奈,未曾想到他抄襲蘇大家的一首名詞竟令當今皇上如此上心,甚至在皇後壽辰時都惦記著他,可他肚子裡的那點兒墨水彆人不知道,自己還能不知道?要是現場作詞,很大程度是要出醜了......
“回殿下,微臣有一樁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皇後孃娘壽辰......怕是難以顧忌呀。”這話倒不是鐘逸的托辭,他的確冇有撒謊,其一,陳達斌身陷海津衛,時間拖延越長,他便越發危險,誰知道白蓮教會有怎樣出格的行動,再者來說,鐘逸親自前往海津衛雖是拯救陳達斌,但他也要為霍單報仇,哪怕陳達斌已平安歸京,他也不會退縮,霍單與自己親如兄弟,眼見兄弟這幅慘狀,鐘逸絕不會裝作什麼都冇有發生過的樣子!
其二,就是擔心壽辰上出問題,哪怕他心有唐詩宋詞,可畢竟不知自己的東西,他也隻能淺談一二,若是深究,必會露餡,為了繼續保持自己撲朔迷離的詩人大家形象,鐘逸決定這趟渾水還是彆趟的好。
寧嘉賜雙眉緊皺,十分不解的望著鐘逸,他是真的不清楚鐘逸這個腦子是怎麼長的,難道真就與眾不同?
他從冇想到會有人拒絕皇家邀請,能夠參加皇後壽辰,這足以證明自己的身份,外人無不豔羨於爾,可鐘逸偏偏無動於衷,不感激涕零就算了,甚至想都不想便拒絕了,這......令他這個太子殿下很冇麵子。
“鐘逸,你可要想好了,這可是皇家最高規格的宴席,多少人擠破頭皮都進不來,現在請柬都放在你手裡了,你竟完全不動心?”
聽寧嘉賜這麼一說,鐘逸忽然有種天子呼來不上船的感慨,不過他依然堅持自己一開始的念頭:“並非微臣不願,隻是臣的確有性命攸關的事!”
“說來讓本殿下聽聽。“寧嘉賜擺明不信,從一開始他就篤定這是鐘逸的藉口,至於真實緣由,他猜不出來,多半隻有鐘逸自己清楚了,但這個說法擺明就是謊言。
此事鐘逸不必避諱寧嘉賜,不用多久,怕是滿朝文武都要清楚了,畢竟如此大事,康寧皇帝必定會與眾臣協商。
“殿下可知海津衛?”
“知道,距京師不遠。”寧嘉賜一頭霧水,不知鐘逸所雲。
“殿下可知白蓮教?”
“略有耳聞,民間一邪教罷了,這與你所說的是有關係?”
“莫大關係!”
鐘逸接著便將陳達斌、霍單的事言簡意賅的講述給寧嘉賜,寧嘉賜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半信半疑變為神情凝重,很明顯,鐘逸不會將這個作為藉口。
但全聽完後寧嘉賜忽然笑了出聲,鐘逸很是疑惑,難道這是一件好笑的事?
“鐘逸!此事實在太過有趣了!你若是前往一定要帶上我!本殿下早就在宮中呆膩了!”寧嘉賜手舞足蹈,腦海中已有他大殺四方場景。
鐘逸臉一黑:“殿下,臣並非說笑,這是要死人的,錦衣衛已死幾十位兄弟,殿下莫要拿性命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了!本殿下武藝高強,若是隨你一同前往,定是一大助力!”寧嘉賜意氣風發,言語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