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冇有因為自己的業績而設法拖延,對待客人首要之事就是真誠,應了他的說法,掌櫃的冇用多久時間回到店內。
他一見鐘逸,恍如見到自己親生父母,熱情真切打招呼:“鐘千戶光臨小店,在下有失遠迎,還望鐘千戶萬不要怪罪招待不週啊!”
鐘逸不知其如何知曉自己身份,但成年人的社交也冇必要知根知底,更不必問“你知道我”這類蠢話,他恬淡笑道:“一入貴店,入歸府中,鐘某所受待遇已讓自己受寵若驚,店家不可自責啊。”
“既是如此,那就好,不知鐘千戶是為......”掌櫃話音剛落,夥計便在他耳邊竊竊私語,想必是將鐘逸購買暖玉一回事告知於他。
聽完夥計的話,掌櫃目光移向櫃檯上擺放的木匣子上,如此精緻的包裝,不是他的鎮店三寶之一是什麼,掌櫃看著暖玉的眼神有些恍惚,不知想起了什麼。
眼前的一切自然落如鐘逸眼中,鐘逸心中猜想,難不成對方不願意將此暖玉賣予自己不成?方纔一切權都是夥計自作主張了,若是如此,鐘逸雖然惱怒,可也無法從他們身上發泄,他從來不會利用自己的身份做壓榨欺淩百姓的事。
“莫非店家有何難處?”鐘逸開口問道。
店掌櫃連連搖頭,他能將此店鋪開得如此之大,也是個人精,聽鐘逸這麼一問,便知是自己剛纔神情引得他心中顧慮。
他忙解釋道:“千戶大人,說起這塊暖玉,陳二已道出奇效,不過在下還與這塊暖玉有所淵源,這塊玉......本是在下亡妻所佩,因她體寒,片刻離不得這塊玉,所以剛纔看見此玉時不禁睹物思人、神情恍惚。”
“原來如此!”鐘逸驚歎一聲,不過他也十分可惜,看來這塊玉花費重金都不一定能買的上了,夥計也是,這麼重要的事他定然清楚,既是如此,為何還要勾起自己的興趣呢。
“君子不奪人所愛,既是愛妻遺物,鐘某便再尋一賀禮吧。”說畢,鐘逸就起了身,從這間店鋪買不到想要東西,他自然要去另外的地方,皇後孃孃的壽辰可容不得他輕視。
“慢!千戶大人!”店家見狀攔住了鐘逸。
鐘逸奇怪道:“店家還有何事?難不成店內還有足以媲美這塊暖玉的存在?”
問起這個,店家傲氣搖頭:“這倒冇有,雖然暖玉僅位鎮店之寶末流,可在實用功效上,比其餘兩物要強的多,就算大人掏空小店的東西,也無一物能夠比得上這塊暖玉。“
鐘逸有些無語,冇有令自己滿意的東西,那還強留自己作甚:“店家的意思是......”
“千戶大人呀,你莫要著急,在下也冇說這塊暖玉不賣啊!”掌櫃的苦笑道。冇等鐘逸開口,店家又跟道:“俗話說寶劍配英雄,紅粉贈佳人,暖玉乃天下奇物,不是我一小小俗人能夠擁有的,在下鬥膽猜測,這塊暖玉大人買來是要送予皇後孃娘壽辰,對否?”
“不錯。”
“那便更妙了,普天之下除母儀天下的皇後外誰還有這等身份,誰還有這等容顏,若大人將此作為賀禮送於皇後,無異於池魚入故淵,羈鳥入舊林啊,暖玉定於皇後孃娘相得益彰!不愧將店鋪做到這麼大的規模,這掌櫃忽悠起人來一套又一套,但鐘逸也冇有在他言語當中神魂顛倒,他還是守得住心中那絲清明,掌握這麼說,多半是在抬高暖玉身價罷了。
可就算如此,鐘逸仍是要買,要想讓皇後與自己冰釋前嫌,就要下足夠大的資本,哪怕這是塊天價的玉,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掌櫃通達,是鐘某眼見低了。”鐘逸拱拳說道。
“鐘某與掌櫃坦誠相待,這塊暖玉的確很合在下心意,再加方纔聽掌櫃一言,更是堅定了鐘某的信念,鐘某自是誠心想買,掌櫃不妨開個價格,鐘某絕不還價!”鐘逸這話不可謂不高明,店家就算想要大坑鐘逸一筆,現如今都不太可能了,畢竟人家的姿態已經擺在哪了,若是自己還像坑冤大頭一樣,這不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說起來這塊玉與在下的故事不算少,曾經否購進玉時,在下花費近萬兩白銀,就算如此,也是賣家憑情份讓與在下,不然出價高者多如牛毛,怎麼算都輪不到在下......”
“既然鐘千戶如此誠懇,在下絕不胡亂開價,再加上皇後孃娘生辰,也算在下一份心意,若是如此,湊個吉利數字,六千六百六十六兩如何?”一個數字從掌櫃口中緩緩吐出。
鐘逸聽完,不動神色,對他來說,這個價格是完全可接受的,根本冇有碰及他心中底線,如此寶物,就算花費再多的銀兩都不為過。
“那鐘某便多謝店家忍痛割愛之恩了,這筆銀子,到鐘府上取便可。”鐘逸再次拱拳,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好歹是人家的三大鎮店之寶其一,用這個數目的銀子,鐘逸也是冇有想到的,心中多少還是存有愧意的。
誰知店家卻道:“若說感激,自當在下向鐘千戶叩謝,自從鐘千戶落京城以來,在下店鋪所在這條街道要比往日平安許多,鬥毆、強買、巧取、豪奪這樣的事少之又少,此為鐘千戶之功,不說在下,這條街道每家每戶都十分感謝鐘千戶您啊,今日在下本想將此暖玉贈於千戶,可觀您態度堅決,便隻好改口,您不愧是我等青天大老爺啊!”
聽店家提及,鐘逸纔想起這是自己管轄街道,怪不得他們相識自己呢。
受此讚譽,鐘逸矢口否認:“鐘某食君之俸,為君解憂,若冇有你們向朝廷交授賦稅,也冇有我等今日,要說感激,還是要感謝諸位百姓,請你們放心,隻要鐘逸在其位一日,便不會讓你們受混亂之苦。”
“好官!好官啊!”
......
......
鐘逸懷揣精美包裝的木頭匣子回到府中,有了這份厚禮,至少今夜的鐘逸有了一絲底氣,彆說皇後,就是康寧皇帝見到這種寶玉,都難免咂舌陳讚。
不過除了這個,鐘逸依舊要準備另外一些東西,比如賀壽的詩詞、再比如向康寧皇帝稟報的話,海津衛情形如此嚴峻,他不可不通彙康寧皇帝,白蓮教是反動的邪教,任由做大做強,勢必要威脅寧家的統治,而報不及時,就是鐘逸的罪過,戰亂一旦爆發出來,那麼鐘逸便是最大的罪人,不止他,就連全府上下都要跟著他所受責罰,這也是為什麼鐘逸非要親身前往海津衛的原因了。
真當鐘逸在書房沉思時,房間的門忽然發出“吱鈕”一聲輕響,開門者小心翼翼之舉唯恐驚到屋內的人,但鐘逸對外界的刺激十分敏感,哪怕如此,都冇有逃過鐘逸的耳朵。
“雪瞳?你怎麼來了?“鐘逸看著躡手躡腳如同做賊一般的林雪瞳問道。
林雪瞳俏臉一紅,她原本不想驚動鐘逸,所以才用如此笨拙的姿勢,可現在看在鐘逸眼裡,豈能有不羞之理?
“你......你怎麼看到人家的?”
鐘逸哈哈一笑:“你動靜這麼大,彆說我了,就聾子都聽到了。”
聽鐘逸這般打趣,林雪瞳更是急的直跺腳。
“奴家刻意小心,冇想到還是讓你聽到了,你可真是狗耳朵!”林雪瞳笑罵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