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漕幫,下達命令讓他們製造混亂。”紅陽女一步步有條不紊的安排著,環環相扣,一旦實現,必定給海津城造成極大的影響。
燕六喜上眉梢,有紅陽女這個當世女諸葛,何愁大事不成,正是因為紅陽女的存在,為白蓮教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改變契機,她能服眾,不僅僅是多年積累的情分,更是自身能力的一種衍生。
“不愧是紅陽女!我倒要看看,咱們這幾步棋一走,這朝廷派來的狗官還有什麼戲唱!”燕六惡狠狠說道。
朝廷與白蓮教的矛盾早就不死不休,原先不過是相互的試探,但隨著那夜的發生,將這場戰役徹底提升到另外一個層次。七十多條人命,令白蓮教眾對朝廷恨之入骨,而鐘逸帶領的一眾錦衣衛也與火燒糧倉的白蓮教不共戴天,二者之間一定是有一場曠日之戰,那一日的到來,不遠了......
“大人,衙門外有人求見!”
夜已深,子時的更聲響起,鐘逸入睡已有近一個時辰,可未曾想到這個時間點兒竟然仍有人拜訪。
“何人?”夢醒時分的鐘逸迷迷糊餬口齒不清的問道。
門外傳來:“不知,他隻是您是他的救命恩人。”
鐘逸趁著說法的功夫,穿戴好了衣物,既然人已到衙門前,他哪有不見的道理:“帶進來吧。”
夜半三更,錦衣衛的盤查更加嚴格,為了保證鐘逸的安全,求見之人要經過裡三層外三層的檢驗,身上所帶的器物,就連小小的木刺都不許,一切對鐘逸有威脅的武器都要拒之門外,這是錦衣衛一貫的作風。
等帶到鐘逸麵前時,已過去不久,比起大夢初醒,帶著初秋滋味的夜風令鐘逸清醒不少,他見到來人,也打消了心中的疑問。
“行了,你們退下吧。”
按照慣例,將人帶過來的錦衣衛校尉應當貼身保護鐘逸,避免鐘逸與此人的獨處,可鐘逸發了話,他們不得不從,但隻是退居門口,隻要聽到裡麵一有不對勁的動靜,便立馬衝進去。
“吳百戶,怎麼想到在這個時辰來拜訪呢?尋一白天的良辰吉日不好嗎?”鐘逸打了一個哈欠,顯然有一絲起床氣......
在他對麵站著的是一位彪形大漢,二百多斤的身材,臉頰橫肉亂顫,光是往那兒一杵,便已經讓人感受到很大的威脅。
不過對鐘逸來說,卻是毫無氣勢可言,有些時候外形可以唬人,但唬住的隻是些狐假虎威的狐狸罷了,真正的老虎,麵對任何人都足以不懼!
“吳若身為左衛百戶,若是白日求見被人看見,怕是要落人口舌,下官倒是不怕這些風言風語,不過就怕給欽差大人您帶來麻煩,雖然下官也知道深夜拜見有些唐突,但還請大人恕罪,這已經是下官冇有辦法的辦法了......”
吳若,左衛百戶,與鐘逸在白蓮教縱火之夜相識,他正是東城海港糧倉的守衛,由於擔憂性命與官職不保,拜在鐘逸門下,想要求得鐘逸的幫助,鐘逸則是由於左衛當中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來解決加入白蓮教的兵士,這才與他達成共識......
“思慮周全,不錯不錯。”鐘逸象征性的誇讚兩句,不過吳若的確與他遇見的酒囊飯袋不同。往往在危急關頭,才能考驗一個人的能力,吳若能在大火連綿不絕之時選擇最正確的做法,並猜到了對方的逃跑路線,比起常人,的確有出眾的能力。
或許正是對人才的珍惜,鐘逸才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是深夜造訪,說吧,什麼事。”鐘逸開門見山,說話很是直接。
吳若冇開口,先笑了出聲,一個二百多斤的漢子笑起來很是憨厚,這是鐘逸冇有想到的。
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吳若單膝下跪:“下官深夜前來,特地來拜謝大人!”
“哦?何謝之有?”
“正是大人的運作,才令羅指揮使饒了屬下一條生路,不僅如此,就連這個官職,都冇丟,隻是象征性的處分罷了!”
果不其然,吳若此行的目的與鐘逸猜測分毫不差。鐘逸微微點頭:“小事一樁,吳百戶是位人才,本欽差隻是不想令既定結果毀了大寧的精英而已。”
“大人謬讚!”吳若能得到鐘逸這般誇獎,心底早就樂開了花,鐘逸何許人也,在海津城內與漕運總督和三衛指揮使平起平坐的人物,另外幾位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自己的**oss羅翔都見得少之又少,平日裡能一睹尊容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不必說得到其讚揚,鐘逸這句話,比給他黃金千兩都要滿足。
“大人為下官儘心儘力,下官無以為報,這份名單大人且收下......”說完吳若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之類的東西遞到鐘逸手中。
鐘逸將此接了過來,稍一過目,便心中一喜,對他來說,這是目前最需要的東西!
“大人,下官能力有限,隻能將我所管的百戶,以及與我相近的百戶手底下這些人的收集起來,其中標著圈的,都是下官有所懷疑的對象,就算冇有真的加入白蓮教,也與白蓮教有過接觸......”吳若低著頭,偶然偷瞥鐘逸一眼,在鐘逸的目光中看到了喜悅二字,他心裡也是歡喜的緊,送禮一事自然講究投其所好,什麼真銀白銀都不是這位見過大世麵的欽差早就看膩了,而這份名單正是他迫切需要的東西,為他提供這個,必定能令他滿意。
對吳若來講,鐘逸不僅僅是救他性命的恩人,更是一個可以利用的資源,雖然他不知道鐘逸在海津城還要呆多久,可隻要能在剿滅白蓮教期間幫到鐘逸,便能將自己記在心上,鐘逸在比自己小的年紀已經達到了他可望而不可即的成就,將來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若能上了這條大船,他何愁仕途呢?
片刻後,鐘逸的目光終於從名單上收了回來,他望向吳若的眼神多了另一層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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